西裝合體,周身的線條在郝宿單腿屈膝跪在床上的時候達到了絕佳的視覺體驗。
他連領帶選的都是早上範情給他打的那條,一絲不苟的,於溫柔中浮蕩出了不可沾染的氣質。
床頭櫃上除了範情送給郝宿的玫瑰以外,還擺放了一張照片。是範情曾經給自己拍的那些,郝宿挑了肩膀咬痕的那張。
冷白色調當中,布著靡靡的紅。始作俑者圍繞著肩峰處,不知道這樣啃咬了多少次,才留下了一圈又一圈明顯的齒跡。
他用的力氣很足,可以想見範情置身圖書館時花了多少的忍耐力,才沒有大叫出聲,更早地引起他人注意。
在肩頭齒痕的不遠處,還添著一個暗紅的指印。
是郝宿未褪範情衣服,一邊催促著人,一邊恐嚇著人,在個人域的場景重置前一秒,範情抵擋不住地彎下腰時,郝宿按住他的肩膀留下的。
痛感和舒暢在一具身體上同時被造就。
照片是郝宿在陪範情下樓拿衣服並其它東西的時候看到的,因為放的位置顯眼,房間裡的陳設也很簡單,稍微掃一眼就看到了。
兩人現在已經同居了,範情的房子是租的,郝宿跟他商量過後,決定等過幾天租房合同到期後就讓對方正式搬過來。
個人域在郝宿靠近的時候,便跟隨主人的心意展開了。
他們一下子就置身在了白天時候的講座場地當中,身體被主人本能的規則控製著,拉出了遠遠的距離。一個在演講台上,一個在演講台下。
PPT投屏在巨大的白布上,他們分彆代入了自己的角色——
“以下這些就是……”
醫生是第一次受邀來到高校進行公益性的宣傳,他秉持著一萬分的認真來講述自己準備好的內容,可他沒想到來聽講座的人當中居然有一個十分不守規矩的存在。
男生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內,隻穿著一件鬆垮的襯衣,一張白皙漂亮的臉上,被吮得紅透了的嘴巴尤為引人注目。
他似乎是正在跟人纏綿時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講座要參加,於是急急忙忙地穿上了對方的外套,一路跑到這裡,連脖子下方都有一顆被吸出來的草莓印記。
學生坐在人群當中,模樣瞧著頗有些玩世不恭。他隻是為了學分才會過來,根本就不會認真去聽醫生講的內容。
偶爾還會搗一點小亂,而後略微得意地看著醫生尷尬的模樣。
郝宿站在台上,十分容易地就看到了那名調皮的學生。他實在非常顯眼,一副純情的長相之下,儘是劣態與放蕩。
他們在人群中對視了一眼,正經嚴肅的醫生抿緊了嘴唇,居高臨下地鎖定了他。
他的目光沉靜而溫柔,卻異常有壓迫力。學生感覺到了這一點,但仍然在挑釁著他的權威。
於是醫生從演講台走了下來,站到了他的麵前。近距離之下,壓迫感陡然增加,醫生尚且沒有開口,桀驁的學生就已經受製性的安靜了下來,臉龐也逐漸染上了緋紅之色,似乎之前的作所作為隻是為了吸引醫生的注意力。
他坐在套了紅色布罩的椅子上,兩條腿單薄可恥地交疊著,襯衣之下,根本毫無遮擋物。
“你叫什麼名字?”
醫生俯下身,被擋在眼鏡後麵的視線銳利地打量了一眼對方,淡定的神色仿佛對他的現狀毫無察覺。
學生在他這樣的注視下心跳突然亂了半拍,手腳發軟的同時,又是那樣的激亢。
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範情。”
“範情。”
醫生重複了一遍範情的名字,目光倏而冷漠下來,眉眼之間都含上了一層霜意。他出其不意地握住了範情的手腕,將人直接從座位上拉了起來,讓他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被無數的視線凝聚著。
“穿成這副樣子,是來勾引我的嗎?”
學生破壞了醫生的辛苦準備,以至於後者並不能輕易原諒對方。
是絕對蓄意的報複,要他在如此場合裡丟儘臉麵。
郝宿握著範情的手腕,將人拉著上半身貼近了自己,羞辱性的言語卻令對方呼吸急促,體溫升高,瞳孔放大。
他的另一隻手撫上了範情的嘴唇,著力在唇珠上按壓著,逼得他口中溢出蔓蔓呻.吟。
四周變得格外安靜,一時間隻能聽到範情的聲音在回蕩著。
“嗯?”
醫生在冰冷之下,撕開殘忍的真實麵目,他並不是能被肆意挑釁的。
範情自站起來的那一刻就無從招架,連身子都是全然靠著對方才能勉力支撐著。
他期期艾艾地求起了饒,根本就沒有半分矜傲模樣,點頭的動作都透著可憐。
郝宿往下瞥了一眼,歎息一般開口:“真是個不聽話的孩子。”
膝蓋曲起,似有若無的,又不肯給到底,叫範情崩潰的層麵更廣泛了。
“看來今天要好好教訓你一頓,才能讓你長長記性。”
醫生收回了腿,學生卻被思維支配,想要再次趕上去,卻被一隻手不留情地推開了。
緊接著,他幾乎是被半拖半拉地帶到了演講台上。
郝宿並不憐香惜玉,將人擲在了演講台的桌子上,手指輕微一勾,對方唯一的衣物便敞了開來。
這場演講到這裡已經變了性質,上麵的人隻要稍微轉頭,就能看到底下坐著的那些人是如何的瞠目結舌,又是如何的目光懇切。
“下麵我們來分析人體構造,感謝範情同學的示範。”
醫生揚了聲音,微型麥克風離範情很近,聲音也就放大了無數倍。
他整個人都處於眩暈的狀態,四周是各種各樣的目光,他被醫生壓在這樣大的桌子上,暴露出了一切。
而在這時,醫生還要掩住麥克風,湊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怎麼樣,被這麼多人注視,心裡覺得很刺激吧?”
他哪裡是什麼正人君子,分明是一匹隱藏的惡狼。
範情目光空空的仰著臉,感覺到演講台上的燈光好似也都一齊打在了他的身上。
比燈光存在感更強的是底下坐著的那些人的目光。
強烈的,磅礴浩蕩的羞恥感快要將他整個人穿透。
他連動都不敢動,方才的頑劣在此刻被嚇得分毫不見,隻能拉住唯一可依靠的人。
然而無濟於事,醫生吝於給他仁慈。
投影屏上的PPT被範情的身體畫麵取而代之,郝宿以專業的態度,戴上了醫用手套,從頭部開始解說。
五指以學術的姿勢碰觸在頭皮之上,手套的微涼感叫人眼睫顫亂不已。
他的講解隨著手指的轉移而改變。
“頸部以斜方肌前緣為界,前為固有頸部,後為項區……”
郝宿說著,手掌便從下方托起了範情的頸部,讓他肩部以上的區域都暫時固定在了一種彆扭的位置,大拇指按著的頸部動脈跳動頻率要遠遠大於正常水平。
隨後是胸部介紹,由於構造複雜,因此花費的時間比剛才更多些。
戴上手套以後,連動作都變得冰冷。範情咬住了嘴唇,才不至於在手指經過的時候喊出聲。
可他的忍耐不但沒有得到憐憫,反而還使得醫生看出了破綻。後者存著有心的折磨,有意無意地落下重量。
等肉眼可見的開始發紅後,醫生才輕“嘖”了一聲,放過了人。
然而他的介紹又轉到了肋骨處。
“人體肋骨十二對,左右對稱。”②郝宿的指尖觸著範情的肋骨處,“我們可以來數一數。”
範情雖然瘦,但並不是那種皮包骨的瘦,因此想要數清楚肋骨的數量,手上必然要用上一些力氣。
癢意跟快意通通湧了上來,就在範情想要喊郝宿的時候,他被突然地半擁了起來。
醫生懷抱清冷,動作果決地將白色襯衣從後背處扯下。半弓著的背脊曲線流暢精美,仿佛被特意打造出來的藝術品。
手沿著背部正中線滑動,仔細介紹了脊椎的數量和脊柱的構成。
示範人員完全看不見下方的人,他的臉埋進了醫生的肩窩裡,兩隻手想要抱住人,卻被勒令不準有任何動作,僅有蝴蝶骨隨著醫生的講解而振動。
“郝宿……”
他不再是喊著醫生,而是喊著郝宿,企圖結束這場煎熬。
但另一方並沒有就此收手,隻有暫時的吻。敷衍又薄情,隻是醫生為了讓示範人員更加聽話而使出的手段而已。
“我們可以用這種方法更加直觀地來觀察人體最硬的平滑肌和結締組織③。”
醫生的手中憑空生出了一個係著紅繩的鈴鐺,正待往對方身上戴著時,學生終於因為他如此過分的對待而有了不明顯的、連反抗也稱不上的阻止。
“不要戴在這裡……”
“那戴哪裡?”
紅繩已經打出了圈,套牢了範情,話音落下的時候,係得緊緊的。
“唔。”範情推著郝宿的手直接癱了下來,他閉上眼睛,徹底地默認了醫生的所作所為。
等身體構造這堂課正式上完後,範情整個人都到了郝宿的懷裡。即使下方坐著的都是虛擬出來的人物,對方也都不願意再麵對了。
醫用手套被摘掉扔棄在一旁,堪堪掛在桌角上。燈光在上麵折射出了一縷晶瑩,沿著手套指尖滴答地落在台上。
不聽話的學生被醫生當著這些人的麵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係著的紅繩在觀察的過程中跟範情之間的空隙越來越小,最後逐漸消失,在有些勒人的情況下,被醫生加倍懲罰。
“郝宿……”
範情的眼皮又紅又腫,剛才已經哭過了一輪,聲音都泛著哽咽。儘管如此,他還是亟待著衣衫完整的人做出更多。
不管是個人域規則還是範情,都被郝宿掌控著,由不得他做主。
“是情情之前想要的嗎?”
郝宿褪下了醫生那層扮演,溫聲問道。
他問範情,剛才發生的一切是不是對方昨天想象的,是不是還滿意。
懷裡的身體因為他的這句話又一次發生了震顫,緊接著就是一聲肯定的答複,還有淚沾眼睫的破碎。
“是。”
周遭的場景在範情的聲音裡開始分崩離析,郝宿帶人去了他們經常會去的地方。
櫃上的玫瑰隨著主人的跌宕而晃動著枝葉,朝陽升起的時候,花瓣上亦沾滿了晨露。
有鈴鐺的聲音響徹了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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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窗簾拉得緊緊的,日光透不進來分毫,地上扔著一件皺巴巴的襯衫,大概是被用來擦過了什麼,以至於看上去並不如往日柔軟。
解開的領帶掛在了一旁的椅背上,不遠處是成套的西裝與內襯。
下半夜的時候,兩人從個人域中回到了外麵。
範情身上濡了汗,喉嚨裡散了一半的聲音經郝宿提醒,在出來的時候愣是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錯差感在虛假與真實當中拉到了最大,上一秒如魚得水,下一秒又生澀無比。
“情情白天聽講座的時候看著我在想什麼?”
那樣的目光炙熱,那樣的情緒強烈。
“我……”
範情在來回的適應當中抱住郝宿,他這會兒已經有些意識模糊了,隻能在郝宿的提醒下做出該有的反應。
郝宿告訴他現在是在外麵,所以他隻能忍著聲音。郝宿告訴他現在是在個人域內,所以聲音可以暢然地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