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蛇纏(9)(2 / 2)

這個時候,他的大腦也能就郝宿說的話做出反應。

“不關你的事,是我想讓你陪我。”

是他自己想讓郝宿陪著,跟郝宿有什麼關係。範情不是要跟郝宿抱怨,要讓郝宿道歉,他是想多親近他一點。

說完以後,範情看著兩人碰在一起的手,抿了抿唇,卻是沒有退開。

反正做都做了,他本來就是要努力讓郝宿喜歡自己的。而且,他之所以過來也是想要試探一下夜間那些事。

小公子想得坦然,就是眼皮紅紅的。皮膚的過分白皙讓那紅顯出了一種清透之感,嫩嫩的,看上去有些可口。

“公子要在這裡用膳嗎?還是回自己的院子。”

郝宿垂眸看了一眼範情的小動作,沒有回避,也沒有疑惑,更沒有絲毫被冒犯到的感覺,跟先前確認範情的體溫一樣自然。

範情看到了他眼底熟悉的神色,是那種分外包容寵溺的。夜間他說難受讓郝宿替他揉揉心口的時候,對方就是這副樣子。

“在這裡。”

“我去通知廚房。”

郝宿這樣說了,卻沒有馬上就走。就在範情疑惑地抬頭時,便見他傾了傾身。

“公子,我現在可以走嗎?”

兩人手背相靠,郝宿能感覺到範情那些輕微的顫.栗,他問話不含曖.昧,然而那種柔和的語氣和眼神直接就讓範情整個人熱血上湧。

他知道了他的心思,所以才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範情被這樣的念頭弄得眼裡不知不覺漫出了一股霧氣,朦朧的,情態愈發美麗。

是在這樣的時候,郝宿抬起了手,替他解開了披風。室內溫度比較高,範情並不需要一味的保溫。

但小公子連呼吸都不會了,他站在那裡,有一種任由郝宿盤弄的感覺。好像蛇尾會隨時隨地地纏住他,圈住他的手腕,勒住他的腳踝。

在披風解下的瞬間,範情眼裡的朦朧更甚。

明明他是過來試探的那個,結果還什麼都沒做,就被直接撩撥成了這樣子。

“若是覺得冷,就讓小廝燒一盆碳放著。”

雖然還沒到嚴冬,但秋天這樣涼,對於範情來說燒炭並不奇怪。郝宿沒有追問剛才的話,又像是對範情的心思了如指掌。

他知道他可以走。

“好。”

範情覺得自己的脖子又有點刺痛了,是吻痕的位置。披風下的手動了動,最後握得緊緊的。

一旦那種無形的隔膜消失,他便什麼都知曉了。

比如現在,範情頭一次體會到了想要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情緒上的激動,身體上的反應,都跟早晨他坐在鏡子麵前一模一樣。

因為太過密集且多,超出了可承受的範圍,才會覺得痛。

其實是……舒服。

非常的非常的舒服,郝宿看他,碰他,都會令這股舒服往外擴散,連手指尖都是同樣的感受。

夢裡的時候,範情尚且不明白,他隻是身體不斷地發顫,迫切地想要得到一點安撫。

郝宿會親他,讓他在得到的同時放鬆下來。

他想回到夢裡,這樣的話,郝宿會在離開之前抱一抱他,然後聲音輕輕地喊他的名字,再親一親他。

範情坐在位子上,盯著花色好看的桌布,腦子裡卻滿是郝宿。等吃完飯出去閒逛的時候,他一定要試探出來。

這樣想著,他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盯著門口看了一會兒。

郝宿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範情正襟危坐的樣子,然而對方的領口要比他走的時候更敞了一點。

他的目光在範情有意露出來的吻痕上停留片刻,就見範情坐得越發筆挺。

“公子,早膳很快就送來了。”

“哦。”範情沒看郝宿,他把邊上的椅子拉了拉,“那你坐下來吧。”

以前兩人一起用膳的時候,多少還會隔著一些距離。可範情這樣一拉,彼此簡直親密得過分。

但誰也沒有提出來這樣是不妥的,郝宿從善如流地落座。

過程當中,胳膊還碰到了範情。

“抱歉,公子。”

他道了歉,卻沒有往旁邊退開。

氛圍開始變得有些奇怪,尤其是範情默默地又往郝宿那邊側過去了一點,將彼此的抵力增加著。

然後他說:“沒關係。”

-

福壽聽說範情要在郝宿那裡用膳也沒有感到驚訝,關於高人對範情的批命,範府上上下下都知道。

範情的身體有所好轉,身為範情身邊伺候的人,福壽要比其他人更快地想到這其中和郝宿的關係。

因此他現在的心態跟範仲和餘綿一樣,小公子跟郝先生走得近挺好的。

最近他苦惱的是另一樁事,那就是不管他晚上怎麼提醒自己,一旦入夜還是會不可避免地睡死過去。

期間福壽還專門找了個人看著自己,可最後的結果是包括對方在內,兩人一起睡過去了。

範情雖然沒有為這件事責罵過他,但福壽自己有些過意不去。

因此在聽說範情要待在郝宿那裡後,他就趁著有空找了找展大夫,讓對方給他開點提神的藥,順便再給他檢查一下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當福壽到了展大夫的院子時,郝宿跟範情也一起散起了步。

範情的身體不宜劇烈運動,這樣走一走正好合適。

因為範情打定了主意,所以剛一出門就準備套話了。

“郝宿,上次你說福壽講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那你可以告訴我,你以前的事情嗎?”

“公子想聽什麼?”

“想聽一聽你的家世,還有你為什麼要成為飼蛇人。”

“我的家世很普通,沒什麼可說的。”郝宿配合著範情的步伐,慢慢向前走著,“至於飼蛇人,也隻是太過無聊,才會如此。”

原主一直生活在山林中,對於他來說,的確是太過無聊,才會想來人世。

兩人一個問,一個回答,皆是有條不紊。但一番話說下來,範情還是沒有試探出任何破綻。

小公子不由自主地看了郝宿一眼,沒注意到前麵恰好有顆石子,讓他腳底一滑。

失衡感出現的時候,有一雙手更早地扶住了範情,讓他沒有就此摔倒。

陽光打在兩人身上,將他們都鍍上了一層金芒。範情靠近郝宿,臉貼著對方的胸口,他聽到了熟悉的心跳聲。

砰砰,砰砰。

除了郝宿的心跳之外,他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其實就算不去試探,光是郝宿的那些神態與夜間無異的舉動,也都讓範情心底有了答案。

郝宿就是郝宿,夢裡夢外,都是他一個人。他是他第一眼看到就喜歡得忍不住想要帶回府的人,是他每每控製不住想要親近的人。

小公子不去問了,他連身體都軟了下來,就像每個晚上被郝宿抱著時那樣。

“我還有一個問題沒問。”

“什麼問題?”

“你喜歡我長胖一點嗎?”

範情用的是喜歡這樣極具撩情的詞彙,沒有任何含蓄的。

而郝宿也沒有說什麼您太瘦了,長胖一點對身體好的話。他隻是點了點頭,言簡意賅地道:“喜歡。”

他的回答讓範情的情緒激動了起來,抿了抿唇,小公子又問道:“郝宿,你以前有過婚配嗎?”

“公子不是說隻有一個問題嗎?”

“剛才那個問題不算。”範情有點耍賴一樣,他在夢裡跟郝宿耍過的賴也不少,親完了又要時,總會這樣跟郝宿說,剛才那個吻不算,“郝宿,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公子究竟是想問我有無婚配,還是想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

“都問。”

“公子這是要與我說親嗎?”郝宿笑著,手托了托範情的胳膊,讓對方能更輕鬆地抱住他。他們的相處模式有點回到了晚上的時候,往往隻需要一個音節,一個動作,就能讓彼此懂得究竟是什麼意思。

“若是我與你說親,你肯是不肯?”

兩人都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但又像是回答了對方。

郝宿“看”著那一團熱意大盛的人,聲音繾綣:“這要看公子為我說的人是誰。”

“是一個很好看的人。”

“有多好看?”

範情在心頭狂跳裡仰起臉,身體貼著郝宿:“像我這麼好看的人。”

“郝宿,你肯嗎?”

日光晃眼,周遭的一切都是那樣安靜,範情看到了比日光還要明亮的笑容。

他聽到了郝宿的回答,火一樣的灼疼感讓範情身體難受,喉嚨發癢。他將郝宿抱得更緊,不同頻率的心跳聲中,無言的歡喜湧現著。

“自然是肯的。”

一切的聲音和畫麵都在郝宿的這句話後遠去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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