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正是因為郝宿太好了,所以大家都很一致地將他供在神壇。儘管學校論壇裡每天都會有很多人發跟郝宿有關的帖子,但真正有膽量敢去跟對方告白的卻寥寥無幾。
範情更是擔心如果自己貿然行事,會把人越推越遠,甚至……郝宿會討厭他。他第一次喜歡人,難免會瞻前顧後。
原本他都已經打算好了,等下次兩個人再見麵的時候,他就趁機跟對方搭個話,然後加個聯係方式。
可惜還沒等到這個機會,末世就降臨了,而他也就此失去了郝宿的所有消息。範情那時候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等待,如果他早早就鼓起勇氣,郝宿就不會經曆那些事情了。
在聽到紀行之的所作所為後,範情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一回郝宿之所以會被紀行之帶出來,並不是他們想要故意丟掉對方,而是出於更惡心的理由。
他們想要用這一招來逼郝宿就範。
這幾個月以來,範情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尋找郝宿。此刻他不由得慶幸,自己在聽到喪屍的動靜時趕過來了。
否則的話,他無法想象自己看到郝宿的屍體時會是什麼心情。
或許有這些原因在,所以範情親人的時候格外的重。
實在太純情了,連舌頭都不知道要伸,隻是跟郝宿貼著,最多就是含含郝宿的唇瓣,將上麵渡上一層晶亮的水光。
光是這樣,範情就已經有些不能自已了。
範情癡漢的樣子並不讓人討厭,反而還有些可憐巴巴的,像小狗一樣。喜歡蹭著你,圍在你的身邊轉圈圈,最後向你攤開肚皮,希望你能揉他幾下。
這會兒是他在親郝宿,卻把自己弄得氣喘籲籲的。
覺醒異能的人精神等級都比普通人更強,而範情更是如此。但如果將他的精神域比作大海的話,那麼當他在親郝宿的時候,精神便翻江倒海,巨浪不斷。
他臉上冰霜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更為濃稠的漂亮。深色的瞳孔中,更是完完全全隻倒映出了郝宿一個人。
連呼吸都快呼吸不過來了,他也還是不願意就這樣離開人。範情的手從郝宿的臉上落到郝宿的手上,他不僅握住了郝宿的手,還同對方十指緊扣。
座位狹窄,他幾乎把一大半的自己都擠到了郝宿的懷裡,怎麼都不夠一樣。
隻是身體快要碰到郝宿的時候,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停了下來。
但擺在麵前的誘|惑實在太大了,隨後他閉了閉眼睛,耳根通紅地再次朝郝宿靠近。
輕微的抵力產生著,卻由於是外在的附加,而叫車廂內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隱|忍又興奮的,完全不加收斂。
範情的睫毛顫顫不已,不知這樣親了郝宿多長時間,最終才戀戀不舍地停下。
等看到郝宿的唇都被他弄得更紅了後,範情不但沒有害羞,臉上反而出現了更多更多的癡態。
他喜歡,讓溫柔的學長變成這個模樣。
“學長。”同樣是不複清冷的語調,範情眼皮微紅,將自己的臉又貼在郝宿的臉上,輕輕蹭了一下,“好喜歡你。”
不管郝宿究竟是為了尋一個立身之地,才會答應跟他回去,還是出於其它考量,他都是他的了。
他是他一個人的。
範情滿心歡喜,這種情緒直觀地表現在了臉上。他的表情更加豐富了,動作上的遲鈍也好了很多。
從兩人坐進車裡開始,郝宿就能感知到範情的情緒。濃烈又飽滿,恨不得全部撲在他的身上,此時更是如此。
時間停止這項技能雖然很逆天,但並不會太耗費精神。這原本是用來配合治愈技能,緩解受傷之人的難受。
想到被他用在了這種地方,範情貼著郝宿的臉又熱了幾分。
“我不會放過那些傷害你的人的。”
在範情眼裡,溫柔善良的學長還不知道自己被紀行之他們帶出來是為了逼他就範,而範情也不欲告訴對方這件事。
郝宿不需要知道這些,他隻需要被他保護就夠了。
等情緒差不多平靜下來後,範情就離開了郝宿,還細心地將郝宿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不過對方被吻得過分紅的唇卻沒有做任何掩飾。
並且在回到自己的座位前,範情動作微頓,又舔了舔郝宿的唇角。
郝宿能動的時候,一切都恢複了原樣,車子還在開啟著,範情也目視前方,側臉看不出任何端倪。
發動時間停止的時候,相應的空間也會處於絕對的安全當中,喪屍看不到他們。不過範情是在車子進入安全區的時候才使用了這項能力,沒有將郝宿置於一絲一毫的危險當中。
隨著他的注視,範情表麵看上去沒有什麼變化,但郝宿感知到的情緒卻又一次激動起來。
範情的情緒就像是一支激烈的舞曲,在樂譜上不停地跳動著。
感覺到他又有呼吸不暢的趨勢,郝宿移開了視線。不過下一刻,激烈的舞曲就停止了,失落就像密密麻麻的絲線,纏在了他的身上。
範情想要他看他。
被喜歡的人注視會讓人本能的緊張,但對於範情來說,更多的是無比的亢奮和激動,他喜歡郝宿那樣全神貫注地看著他、打量他。
誰知道郝宿看到了一半,就又收回了視線。
範情偷偷看了眼後視鏡,難道郝宿不喜歡他這種長相嗎?可是,以前有很多人說過他好看的。
他抿了抿唇,想到剛才偷偷親過了郝宿,那縷失落又被高興代替。他還想再親郝宿一下。
“情情。”
“怎麼了?”
郝宿的聲音突然響起,又是這樣親昵的稱謂,範情連思考的時間都來不及,本能就答應了對方。
他僅剩的失落都沒有了,情緒變成了一隻拍著翅膀繞著郝宿飛的小鳥。
“頭發有點亂。”郝宿不含曖昧,手卻伸過去幫範情整理了一下。
範情的頭發不是太長,因此指腹總是能碰到他的頭皮。一下又一下的,不似挑逗,卻比挑逗更甚。
範情在郝宿說起的時候就立刻意識到,這應該是他剛才親郝宿的時候弄的。
手抓緊了方向盤,範情在郝宿的手碰到他的時候,連呼吸都放輕了。
可惜這樣的觸碰隻持續了幾秒鐘,他不由得有些惋惜。
“好了嗎?”
因為舍不得,所以語氣裡都帶了一點眼巴巴的意味。
“還有後麵一點。”
郝宿目光平靜,將範情後麵沒有變亂的頭發碰了兩下,才最終收回手。
一路走來都很安全,甚至還有專門守關的人。這些是範情安排的,目的就是阻止喪屍進來。
等開到最後一個關卡的時候,不管是誰,都要下車接受檢查,這是因為曾經發生過外出的隊員被喪屍咬了,可誰都沒有發現,對方在半夜突然喪屍化,又連續咬了許多人的事件。
範情出去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他是開的哪輛車子,見到他過來,負責檢查的人先向他打了個招呼。
在對方打算按照一貫的流程進行檢查的時候,就看到範情在下車後又繞了一圈,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了,然後牽出了一個人。
跟郝宿站在一起的時候,範情的眉眼之間都是看得見的歡喜,連周身的溫度也上升了不少。
“首領,你……”那人不知道是要說什麼,被範情看了一眼,就很有眼色地沒有繼續說出來。
郝宿原本以為他隻是對範情一個人的情緒感知格外靈敏,但此刻他同樣能感知到這名檢查人員的情緒。
對方在為範情開心,同時還對他有些好奇。
就算他沒有將話全部說出來,郝宿也能猜到幾分。他的存在對於範情所在的隊伍來說,並不是秘密,甚至對方發動過他們來找他,畢竟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可惜陰差陽錯,就是遲遲沒有碰到彼此。
原劇情中,也是範情救了他,後來他被對方帶回隊伍,就一直這麼生活了下來。跟現在不同的是,在原劇情裡,他和範情之間沒有產生過多的糾葛。
不過因為遲遲沒有覺醒異能,加上身體素質日益變差,最後他還是死了。比起末世裡那些溫飽都滿足不了,還要隨時麵臨被喪屍啃咬的風險的人,他這已經算得上是圓滿的結局了。
可仔細想一想,就會發現這其中又有不少端倪。比如,他一個對團隊做不出太大貢獻的人,為什麼可以衣食無憂?
從上個世界開始,郝宿就有所懷疑,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性格,那麼在每個世界的原劇情當中,都應該會跟範情有著或多或少的交集。所有的原劇情裡麵,郝宿看上去溫柔,實際上最是冷漠不過,就算範情喜歡他,自然也不會有好結局。
要麼,是他根本就不不為所動。
要麼,就是像在範情是公主那個世界一樣,直接就沒有參加宴會,從而錯失和對方的見麵。
這個世界也不例外,郝宿可以肯定,在原劇情當中,如果不是範情在背後偷偷幫他,他是不可能過得那麼好的。
那名檢查人員應該是想說,範情終於找到想找的人了。
郝宿見他出聲又止聲,很好地扮演了不知情的角色:“有什麼問題嗎?”
“沒……”
對方搖頭,他是之後陸續加入到範情這裡的,因此並不知道郝宿的身份。他隻知道範情一直在找一個人,現在看到了本人,他頓時就有種“難怪首領會這麼念念不忘”的恍然大悟感。
這麼好看的人,是他恐怕也不能忘記。
“進去之前要先檢查一遍。”這不單是為了防止受傷的人混進來,還是為了能在對方受傷的時候及時救治。
範情的治愈術能夠將受到喪屍感染的人恢複正常,不過每使用一次,就會耗費半天的心神。隊伍裡麵也有專門的治愈係人員,並且如今已經形成規模,除非是連他們也解決不了的問題,範情才會出手。
隊伍裡的人都在自發地在保護範情,就算部分人知道了他擁有雙係異能,也沒有說出去。
這也是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範情擁有除冰係以外異能的第二個原因。
範情在路上的時候就跟郝宿講了一些自己隊伍的事情,這時他又跟對方解釋了一下原因,然後就當著檢查人員的麵,細細檢查了一遍郝宿。
動作看著都是正經的,但莫名又讓人感覺到了一點澀氣。尤其是範情的指尖托在郝宿的下巴上,讓他抬起頭的時候。
男人的喉結因為這樣的舉動更加凸出,範情的瞳色又深了些。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他應該咬一下的。
範情的神態挑不出一絲錯誤,可惜情緒已經將他出賣了個徹底。那些歡喜雀躍通通都圍繞著郝宿,如果能夠具象化的話,一定全部貼在了他的身上。
等檢查完郝宿以後,範情垂在身側的指尖都在伶伶地發顫。
“需要我幫你檢查嗎?”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的人問範情。
檢查人員正要回答不用,而且就算是要檢查,也用不著像範情剛才那樣仔細。誰知話還沒說出來,就聽到向來矜冷的首領點了點頭。
“好。”
接著,同樣的步驟又落在了範情的身上。隻是郝宿學以致用得太厲害了,分明都是一樣的動作,起到的作用卻加倍反應在了範情身上。
他的手是如此溫柔地碰著人,呼吸纏綿不已。
範情在郝宿靠近的時候,忍不住微微閉了眼睛,然後輕輕嗅著對方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在車廂裡跟對方挨得太過,以至於範情在郝宿身上也聞到了一點點屬於自己的味道。
他又在激動了。
儘管感覺上很漫長,但實際上在檢查人員眼裡,前後也沒有超過一分鐘。
等互相檢查完了以後,兩人就進去了。
“以後每次都要這樣互相檢查嗎?”郝宿的手還被範情牽著,對方的掌心燙燙的,因為情緒值的上升,遲遲沒有消退下去。
“第一次要檢查得仔細一點。”
剛來他們這裡的人都要被查看得更仔細,過後還要去登記基礎信息,現在範情就是帶郝宿去登記。
除了想要親近郝宿以外,範情也是不希望其他人碰郝宿,所以剛才他才會代替檢查人員檢查對方。
範情說著話,總覺得脖子上有點癢癢的,郝宿為他檢查的時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那裡。
他當時差點沒有忍住,想要發出聲音。
一路帶著人往裡走,又是牽著手毫不避嫌的樣子,因此等到郝宿的信息登記結束以後,隊伍裡麵的人都已經知道了範情找到了郝宿,以及兩人現在的關係。
就算他們看出來郝宿像是沒有覺醒異能的樣子,也沒有置喙什麼。
先不說範情的能力是他們當中最厲害的,就算想找一個花瓶,他們也沒有權力插手。就說這段日子以來,他們是親眼見到範情有多在乎對方的——有一次範情出門的時候,看到一個身影很像郝宿的人,明知前麵有喪屍,還是衝了過去,可惜最後卻發現那個人並不是郝宿。
當時範情失落的樣子,他們都還記得。現在人找到了,他們隻有為範情高興的份兒。
這些人當中有跟郝宿和範情是一個大學的學生,平時也聽說過郝宿的名字。得知兩人在一起了,也是十分感慨。
大四的學長是風雲人物,大二的範情同樣是,不過性格卻截然相反,誰能知道這樣的兩個人最後竟然在一起了。
如果現在網絡沒有壞掉的話,論壇裡的帖子一定都要爆掉了。
“他們好像都認識我?”每一個路過他們的人眼神都在有意無意地打量郝宿,而同時,他們的各種情緒也如實地傳到了郝宿這裡,“也是,我是情情帶回來的人,他們當然會好奇。”
郝宿說到前一句話的時候,範情還有些緊張。他是想要跟郝宿表白,將事情說清楚的,但他又怕說了以後,郝宿會覺得他早有預謀。
範情不希望讓郝宿以為自己是跟紀行之一樣的人,在關鍵時刻救了對方,又讓對方和自己在一起,跟威逼利誘也沒有區彆了。
與其如此,倒不如讓郝宿誤會他是見色起意……
範情想到這裡的時候有點心虛,因為他突然覺得,就算自己以前不認識郝宿,今天看到對方的時候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這樣一看,他的確是個……是個見色起意的人。
念頭轉過的時候,郝宿的後一句話也說出來了,然後他就鬆了一口氣,可心卻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就算是見色起意,那也隻見學長一個人的。
“你不喜歡的話,我讓他們不要看你。”
從範情的角度出發,郝宿一直都是優秀的,這樣的人又怎麼能接受自己被他人庇護。他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太高興了,以至於都忘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