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學長的第一眼,我就、好喜歡。”
範情既是在坦白,又是在表白,他講話聲比往常更慢。
“不過,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跟學長說話。後來,末世來了,我想找你,可是找不到。”
“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學長了。”
“所以你才會在看到我的時候,讓我跟你回來?”
“嗯,其實你不答應我,我也會帶你回來的,我舍不得你。”
“瞞著你是因為,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在乘人之危。”
講話的間隙,範情盯著郝宿脖子上的吻痕,又沒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他都已經這樣了,還一點都不知道收斂。
“情情是不是對自己有點誤解?”
不管是之前想要找到機會跟他說話,還是後來在他麵前的小心翼翼,以範情的能力和長相,都不需要如此沒有自信。
“以世俗的看法,我們之間,應該是我來擔心你會不喜歡我。”
“可是我隻在意你的看法。”
由愛故生怖,範情喜歡郝宿,在意郝宿,所以會瞻前顧後,會沒有自信。就算所有人都覺得郝宿配不上他,那又怎麼樣。
“學、學長,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見色起意的人?”
這是範情一直藏在心裡想問郝宿的話,索性今天話全部說開了,他也沒有再藏著掖著。
“你是嗎?”
郝宿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這句話讓範情沉默了一下,以他剛才的表現,確實很像一個見色起意的人,還是被輕易迷了心竅的那種。
於是他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摟著郝宿的脖子有些膩歪地道:“我是見學長起意的人。”
“小色迷。”
“學長,你喜歡我嗎?”
說了這麼多,最關鍵的問題還沒有問。
“我以為我剛才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了。”
如果他不喜歡範情的話,又怎麼會那樣親著對方,現在還會抱著對方。
可郝宿在講完以後,仍舊附在範情的耳邊說:“喜歡。”
這兩個字讓範情開心得又要暈乎乎的了,他覺得自己好像有許多話要跟郝宿說,但最後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過於強烈的高興之下,人很難用語言來表達。
郝宿見他這樣,將人抱了起來,直接回了住的地方。
等會還有其它的事情要處理,範情顯然不能缺席,不過還是換一身衣服比較好。
-
謝時落等人很快就發現,範情和郝宿重修舊好了,應該說,兩個人似乎也沒有發生爭吵過。
與此同時,他們還發現範情跟郝宿之間的關係更親近了。之前雖然也很親密,但總是隔著一些東西,現在這些東西都說開了。
為此簡暮還打趣了一下,問範情什麼時候能喝上他們的喜酒。
這個答案,範情沒有說。以前他當首領也是因為能力高,被人選出來的,對於末世也沒有太多的看法。
但現在郝宿跟他在一起了,範情有了新的目標。
他想好好保護郝宿,就要將自己的隊伍建立得更加強大。現在各個還能生存的城市裡都在陸續建立基地,他打算等到了C城以後,也建立一個。
有了基地隻是第一步,之後還要研發更安全的食物和水資源。
這回的表白沒有儀式,範情心裡有點遺憾,所以他準備下回一定要再補一個。
等基地建立以後,他就向郝宿求婚。
末世之前,人們求婚的時候會專門訂購一枚戒指,範情手頭沒有戒指,想了想,還專門拜托了隊伍裡麵覺醒了金係異能的人,希望對方能夠做兩枚戒指出來。他並不是白拿人家的東西,而是會用自己找來的物資跟對方單獨交換。
這人正是郝宿剛來的時候碰到的新婚夫婦當中的丈夫,當初要不是範情救了他們,可能他和自己的妻子就要葬身喪屍群了。因此在聽到範情的請求時,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因為白天跟郝宿告了白,導致範情一整天的精神都很亢奮,就連晚上跟郝宿躺在一起,也遲遲不見睡意。
他像是十分新鮮身邊的人一樣,拉著郝宿的手一根根地玩著,等玩完了,又要像貓一樣把臉貼在郝宿的手上蹭兩下,眉眼當中都是喜滋滋的。
“這麼高興?”
“嗯,學長跟我在一起了。”不再是他一廂情願的在一起,而是郝宿親口答應的正式交往。
範情:“我本來想要在見過紀行之以後跟你表白的,沒想到提前了。”
“情情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拒絕你了,你會怎麼辦?”
郝宿的一句話將範情問得有些迷茫,他眨眨眼,似乎在他的潛意識當中,郝宿會不答應跟他在一起這個選項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他這樣想著,也這樣說了。
“我沒有想過。”
“會把我關起來,不讓我離開嗎?”
人才要躲到他懷裡撒嬌,郝宿就抵住了範情的肩膀,將他心底那些想法一一說了出來。
這樣的話從他的嘴裡講出來本身就帶了極大地引誘,範情被他講得又要承受不住了。
“還是……趁著我不知道的時候,打算生米煮成熟飯,綁牢我?”
這些都是範情想過,但太過於陰暗,以至於被他死死壓抑在內心深處的念頭。
在想要將學長變得更糟糕一點的時候,範情就有了這個想法。
可他沒有實施,因為他不舍得傷害郝宿。
不過眼下被郝宿問了,他卻是眼尾泛紅地低聲道:“都想。”
如果是眼前什麼都知道的學長的話,他每一條都想。
“好貪心啊。”一聲輕笑,郝宿碾著範情的唇,似蠱惑一般,“那麼情情現在最想什麼?”
“想……”
範情屋外的藤蔓又開花了,這回開得比上回還要誇張,從屋頂到牆壁,就連窗戶都沒有留下空隙。
漫天的香氣飄在空中,上回簡暮帶回去做了詳細的檢驗,發現這花香不但不會影響人的身體健康,反而還能讓人心情放鬆,於是也就沒有再管。今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做了場好夢,而範情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真正的衝擊可比他想象當中要強多了。
郝宿連精神觸手都沒有用到,縱使他已經讓藤蔓屏蔽了感知,但範情的情緒還是濃|烈到影響了它們不斷地開花。
粉色的,紅色的,嬌豔非常,每每清風拂過的時候,都要顫顫不已。
-
天似乎亮得尤其早,又似乎是因為他們睡得太晚,所以很快就到了起床的時間。
範情一覺醒來的時候,就發現窗外的藤蔓還遲遲沒有退回到陰影當中去。當它們得到了充足的情緒滋養後,就不太會畏懼陽光了。
一想到自己昨晚的模樣,他就有點不好意思。
偏偏這個時候,那藤蔓又注意到了他,朝他緩緩爬沿過來,然後開了一朵花送給他。
他記得昨晚快睡覺之前,這些藤蔓開的花都從窗戶外麵擠進到了房間裡麵。
範情沒有接過這花,而是直接扭身將腦袋又埋在了郝宿的懷裡。
“學、長。”
昨晚他叫了好久的學長,以至於現在再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情形對照下的羞|恥。
範情的腦回路有點奇怪,真正讓他害羞的明明是跟郝宿有關,可他卻不對郝宿害羞,而是對著一些花朵藤蔓害羞,末了還想把自己藏在郝宿的懷裡。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範情的耳朵尖隱隱發紅,聲音也比平時更啞。
昨夜郝宿也是用這樣漫不經心的腔||調叫著他的名字,因為反|應有些遲|鈍,所以對方總是很顧|著他的感||受。
但越是這樣,對於範情來說,起到的效|果就會越強。
還有,太溫柔了。
哪怕是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是會讓範情的心狂跳不已,更何況是當時。最後那回,他直接就處在了半||暈狀態。
從醒來以後,郝宿就感知到了屬於範情的情緒。
等對方看到他脖子上添的明顯痕跡時,情緒就像是他第一天早上醒來,隔著房門捕捉到的一樣。並且,要更清晰。
“等會要貼一個創可貼嗎?”
“不用了。”
郝宿知道範情自己的物資裡麵有創可貼,不過在末世當中,這也是很難得的東西,因此他沒有浪費。而且範情親得地方全都是靠近鎖骨的位置,被他顛著,對方咬得也是五花八門的。
隻要穿一件領子高的衣服,不注意的話,也是看不出什麼的。
今天是見紀行之的日子,兩人吃過早飯以後,就帶著一行人出發了。
當初潛入他們這裡,企圖帶走郝宿的人,也被範情一並帶了過去,然後還給了紀行之。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紀行之身邊的人見到對方身體發虛的樣子,當即質問道。
馮海第一個翻了白眼:“就是幾天沒吃飽而已,我們才懶得對他做什麼,浪費力氣。還有,你們什麼時候把他吃的糧食還給我們?”
這個人是馮海負責看管的,他可沒有那麼好心,現在物資都這麼緊張了,還要大手大腳地供著一個心懷不軌的人,每天給他喂一點,讓人餓不死就行了。
有馮海開口,謝時落也很快用她精明的頭腦給紀行之算了一筆賬,表明他們那邊欠了多少。
於是今天這場見麵還什麼都沒開始,紀行之就碰了個硬釘子。謝時落可不是會跟你講情理的人,在得到了賠償以後,她才心滿意足地站到了後麵。
“範首領,今天之所以約你在這裡見麵,是因為我希望你能把郝宿還回來。”
紀行之不清楚範情的實力有多強,但根據那天他能輕易斬殺喪屍的行為,可以推斷出範情的實力在他之上,因此哪怕心裡怨恨,他也還是不得不捏著鼻子喊了一聲範首領。
隻是從他的目光中能夠看出來,紀行之恨極了範情。
從範情出現的時候到現在,對方一直都牽著郝宿的手。而郝宿也不說話,看上去極為順從地站在對方身邊。
他們之間親密的氛圍讓紀行之覺得刺眼憤怒,他甚至想要就這麼不管不顧地衝上前,將兩個人分開。
紀行之臉上被範情弄出來的傷還沒有痊愈,隊伍裡雖然也有治愈係,但他們跟範情這邊沒法比,所有的東西都必須要保證用在刀刃上。
隻是臉上一點點小傷而已,止了血讓它自然恢複就好了。
心理作用下,紀行之覺得自己在講話的時候,臉上的傷口都隱隱有些發疼。
聽到他的話以後,範情不由得笑了一下。他在外一向都是冷冰冰的,驀地一笑,竟有種冰雪消融的驚豔之感。
紀行之那邊不少人都給範情的這個笑晃了晃眼,不過很快,他們就感覺到了一股不亞於範情冰冷的視線在他們身上環繞了一下。
那視線冷漠又令人驚懼,像是隨時隨地都會降落在他們頭頂的利刃。
這些人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始作俑者,紛紛收拾了目光,沒有再朝範情看過去。
“還回來?你以為你是誰,也敢跟我要人。”
他不跟紀行之兜圈子,也不跟紀行之委婉,毫不留情的話宛如一個巴掌,直接扇在了對方的臉上。
範情在告訴紀行之,就算郝宿曾經是他們的隊員,但現在郝宿跟他在一起,就是他的人。
紀行之不配跟他索要任何東西,況且,郝宿也並不是能夠跟彆人隨意交換的一個物件。
他是他放在心尖上喜歡的人。
“那你呢?你又是以什麼身份扣押郝宿?”
紀行之屏住了火氣,看著範情充滿了諷刺。
“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郝宿以前是我的隊員,他跟你非親非故,你憑什麼將人押下來?憑你的一廂情願?”
這幾天當中,紀行之越想越覺得郝宿不會和範情在一起,他拚命地安慰自己,一切都是範情的一廂情願。隻要讓他見到郝宿,讓郝宿知道他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對方自然會願意跟他回去。
比起來,他才是末世以來一直陪在郝宿身邊的人,自然也會比範情更值得信賴。
所以紀行之對範情說完後,又深情款款地看向了郝宿。
“郝宿,你不要怕,我是來帶你回去的。你放心,這次回去以後,我一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你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會慢慢等你的。”
他這番表衷心的話一下子就讓李招變了臉色,紀行之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郝宿回去的話,他們這些人還能留在隊伍裡麵嗎?
連紀行之臉上的傷都沒有恢複,他當日受傷更重的頭部和腿又怎麼會恢複。眼下李招身上痛得厲害,心裡更是不安到了極點。
索性麵對紀行之的話,郝宿並沒有答應。
“回去再給你害死一次嗎?”
他直接就把上回的真相揭露了出來,讓紀行之的臉色煞白不已。
“不是的,上一次……上一次是意外,都是李招,是他不好。”紀行之跟原計劃一樣,將李招拉了出來當替死鬼,“我已經後悔了,今天帶他來就是想給你出氣的。”
“範首領,你說吧,想要什麼條件?我知道你們在收集物資,我願意以我現有的三分之一的物資跟你做交換。”
紀行之的話先後讓李招和他們隊伍當中的人臉色都變得極為差勁,前者是沒想到紀行之今天帶他來這裡是為了給郝宿出氣。那麼他究竟成什麼了,紀行之哄郝宿高興的玩具嗎?
而後者是因為紀行之說要拿物資跟範情交換這件事,事前並沒有跟他們商量過。物資是他們拚死拚活一起收集來的,現在為了一個沒有任何作用的郝宿,一下子就要交出三分之一來,他們怎麼能忍受?
因此還不等範情這邊作何反應,紀行之那邊就起了內訌。
可惜不管他們怎麼說,也改變不了紀行之的想法,他始終目光灼灼地看著郝宿。
這副樣子讓範情感到無比厭惡,對他來說,紀行之的目光簡直是對學長的侮辱。
所以他一點猶豫都沒有,右手一揚,冰霜再次向紀行之襲去,全部都攻擊在了對方的眼睛上。
原本紀行之帶這麼多人來,就是想要在範情動手的時候能夠把他一把,結果現在誰都沒有動手,眼睜睜地看著他被血虐。
而劉致則是見縫插針,將紀行之另外一小半氣運也吃了不少下去。
隻是跟上次一樣,那點氣運到了他這裡後,又被先前郝宿的氣運吞並消解了。
紀行之沒能擋住範情的攻擊,眼皮立刻就被割出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他甚至因為氣運又沒了一半,腳底一個不穩,直接崴到了腳。
“彆讓我發現你再用那雙惡心的眼睛看著學長。”範情聲音裡含著怒氣,第一天知道紀行之的所作所為時,他就很想這樣了,還有,“學長是我的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2-04-0922:51:38~2022-04-1023:02: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曼哈頓島、肆與安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曼哈頓島20瓶;花間酒、嚴某人的在逃小嬌妻5瓶;王八羔子3瓶;25243718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