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神明(7)(1 / 2)

古老而神秘的語言,晦.澀.而極具隱喻的圖案,隨著書本的開啟,逐一呈現在了範情的麵前。

甚至,郝宿還在將那些文字一個一個地,用著自己的語言翻譯出來。他說出來的話比書上要更加直接,還會比量一般地看著範情,似乎是在回想,對方的身上是不是真的有那樣多的意象。

等看完以後,又會低聲一笑,用著萬分的壞態跟範情說:“您聽到這些,會直接……嗎?”

他以一種極其的曖.昧語態在跟他講話,眼神也放.肆非常,好似要直接.透.過神明代表聖潔高貴的白袍,看到他的|軀||體。

“外麵那些敬拜您的人一定不知道,在這身純潔禁穀欠的白袍裡麵,究竟都有著怎樣的存在。”

郝宿沒有揭落範情的麵紗,而是令他的袖子往上起了一些,神明的最後一層秘密也立刻全部浮現在了眼前。

在那三天的夜間,他們幾乎無時無刻不在一起。舊痕未去,新痕又添,看上去不堪至極。

“被我吻著的時候,您一定很興.奮吧?”郝宿笑著,將書本合上,卻沒有還給範情,“那天我隻是稍微試了試,您就絲毫不能管製住自己,還在……個不住。”

變故來得實在突然,範情尚且還不及為郝宿對除愛穀欠之神以外的人親近而升起嫉妒的情緒,就聽到了對方一係列的話。

神明自以為掌-控-了人類,實際上卻被對方.反.過來利用了。青年假裝真.誠,假裝老實,每一次跟他在一起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有意為之。

故作苦惱,故作不安,實際上通通都是迷.惑.人的手段。

在成為了供奉官以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揭開了神明不堪的真實麵目,然後將他囚在了藏書室。

郝宿沒有直接將範情的兩隻手銬住,而是將他的手鐲係在了一起。

用的,是串著代表供奉官身份的金幣的細鏈,那是範情在戒穀欠台上自己給他的。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這位新任供奉官真是將什麼都算計到了極點。

被揭穿的神明眼中又浮出水光了,他的手腕正在被郝宿不緊不慢地用指腹||碾||蹭||著,欣賞一樣的目光看著他身上的圖騰變化。

並且,因為範情的兩隻手是被銬著的,所以郝宿在這樣做的時候,幾乎是將對方完全地抱在了懷裡,呼吸也近在耳畔。

說明書上寫著,當愛穀欠之神愈是-動-情,圖騰的紋樣就愈是墮穢。

郝宿驗證了這一項。

他還看見範情的發尾又在打卷了,這好像是另類的能夠將他的情緒表現出來的途徑。

郝宿伸手撈起了一縷神明金色的長發,對方的袖子同時因為他的離開再次垂落,將手腕間的一切情形蓋住。

範情看不見郝宿的表情,但他能感覺到,這名人類究竟有多過分。

然而麵對這樣的郝宿,神明的心中更多的卻是無可遏製的激昂與亢奮。就連對方說的那些話,都能讓他止不住地想要沸-騰-融-化。

白天的神明一向都是禁穀欠的,也從未如此得到過郝宿的完全親近。

這樣被他摟在懷裡,聽他如戀人之間的私語,叫範情都快要變得不是自己了。

“你……”聲音一出現,就滿是失態。

範情慢慢地將自己的臉藏在了郝宿的頸脖之間,肩膀在||抖||動||著。

他仍舊處在真相被郝宿全部說穿的,難以言喻的情緒裡,以至於對自己有些失於管製。

年輕的供奉官卻沒有叫他能將那張漂亮瑰絕的臉一直藏著,而是毫不客氣地|捏|住了他的下巴,將他的頭抬起。

以一種幾近||逼||迫的姿態,令他看著自己。

“您又在-動-情了嗎?”眼帶笑意,過分且僭越非常的。

他本應是神明的供奉官,要對對方充滿虔誠,可此刻郝宿看向範情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敬意可言。

這樣的供奉官是要被處以極刑,要被狠狠教訓的。

隻是範情連手都掙不開,下一刻他就被郝宿.轉.了個方向。

對方不知道又從哪裡拿來了束繩,分彆穿過了他的肩胛骨與其它部位。一邊綁,還會一邊慢條斯理地跟他說著話。

“您難道沒有發現嗎,您在我麵前的破綻實在太多了啊。”

“一個無名的神,又怎麼可能隨便踏進神殿當中.所以第一天晚上的時候,我就產生懷疑了。”

他以一種教誡的口.吻在跟神明說話,隨後的發展隻是懷疑在一步步得到驗證——

愛穀欠之神對上一任供奉官直呼其名的稱呼,能夠在神殿來去自如的權力,以及神殿當中因對方而起的變化。

範情絲毫不會擔心自己的所作所為會被神明發覺,並且還極為肯定地告訴郝宿,他一定會是下一任供奉官。

當他以一名清掃人員的身份出現在郝宿麵前,卻沒有將那身明顯的裝扮換掉的時候,答案就已經十分明顯了。

要為他看病是借口,要和他做朋友是借口。

郝宿在跟清掃人員相處的過程中,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最重要的,郝宿將繩索綁縛完畢,一手攬著人,另一隻手卻觸到了他脖子上戴的項鏈。

“雖然您特意將它變了個樣式,但對於一名清掃人員來說,這也依然看上去過於昂貴,且不符合身份了。”

郝宿說完,就將繩索的兩端隨意固定在了書架上。

這樣簡陋的裝置對於神明來說,想要逃跑非常簡單,可郝宿有辦法困住他。

他又以哀求一樣的溫柔語氣,如同夜間同對方相處時的青年。可話裡,又分明是儘數的威脅之意。

“在我回來之前,請您不要離開好嗎?否則的話,我會將您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公之於眾,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們信奉的神明究竟是什麼模樣。”

他們都知道,郝宿的威脅其實是毫無作用的。

他仗著的隻不過是神明對他的愛意。

“我知道,您是愛我的,對嗎?”

郝宿甚至並不介意將其再次揭示出來,他自.背.後擁著他,用格外的親.密.吻他的眼尾。

“為了報答您,請接受我對您的這份饋贈。”

範情從被郝宿說穿身份開始,就沒有說出一句話,這回還沒有明白他說的饋贈是什麼,整個眼瞳驟然就是一片濃黑。

那黑直接令他的眼睛失.神徹底,神明聖潔美麗,卻被一名人類把|弄|著,兩月退打.擺,墮相斥著絕對的銀態。

“唔——”

此時此刻,藏書室裡所有的書籍都因為範情回響的聲音合攏了起來,頁與頁之間都收得非常嚴實,像是生怕聽到了一絲一毫屬於神明的秘密。

範情直接被激得站不住腳,如果不是郝宿提前固定好的那些繩索,他現在早已倒在地上了。

神明簡直如同風中的玫瑰,花瓣四落,收集不齊。

他的聲音在藏書室內存在了很長時間,與郝宿的笑聲摻在一起,顯得更具靡豔。

是一刻也止不住的,表現愈烈,饋贈也會愈多。

郝宿隔著白袍,發現了他佩戴的金色細鏈。

“果然,就算是在白天,它們也還是會存在。”而後,在話音還未落之時,就準確地拿到了穿刺之物,並將它慢慢地.轉.了個圈。

鏈條本就是藏在範情的|膚||下,所在之地還是那樣不同尋常,平時不過是稍微碰到,就能引起對方一節又一節的變化。

如今被郝宿這樣|轉||動,範情哪裡受得了。

全部的金鏈再一次變作了.水.流.模樣,與他自成一處,而郝宿的手裡卻始終掌著那處。

他似乎對範情的表現頗為滿意——神明此刻看上去簡直連形都沒有了。郝宿為此,一再地給予著。

“上來之前我跟托爾先生說過,隻耽誤十五分鐘。”現在已經過去了八分鐘,除開要離去的時間,“您還有五分鐘可以享用。”

郝宿提醒著人,縱使麵紗擋住了範情,但從夜間與從前白天跟對方的相處,郝宿也都知道範情的遲鈍和表情完全好了。

白袍已經聖潔不再,無論表裡,皆充滿了難言之物。

殘惡非常,一時之間,叫人觸目驚心。

郝宿偏偏在最後一刻,隻給了範情開始,沒有讓他得到最終的結束。

隨即,他就在對方那裡找尋著。神明的衣袍看上去分明沒有任何可藏東西的地方,但供奉官好像有一種篤定般。

終於,他找到了一樣東西,那是郝宿曾經送給對方的手帕。

“看得出來,您非常地愛惜。”

他說著看似尊重對方的話,卻將那條被範情悉心珍藏的手帕放在了作惡之地。

郝宿沒有替範情擦,他隻是將其蓋在了上麵。

輕飄飄的感覺,這本該是可以被忽視的,但放在這樣的情況中,無論如何也不能叫範情當做不存在。

郝宿將手帕放好以後,就將範情的衣袍也重新整理好。

他更是以一種誇獎的語氣,在神明不甚清醒之時說道:“比上一回還要多。”

範情的手終於開始輕輕掙了起來,他想拿掉那條手帕,每時每刻都垂落在上麵,就像是郝宿的手從不曾離開一樣。

這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難受了。

神明可以更容易就做到,但郝宿說的話仿佛形成了一種無形的禁.錮,隻讓他用這種最本來的方式達成。

他還沒有穩下來,徒勞無功的。

“等您恢複冷靜,它自己就會掉下去的,不過……”郝宿好奇,“您猜,是您能先冷靜,還是我會先回來?”

這真是一個有趣的問題,郝宿笑著又將他的細鏈輕輕歸整。鈴音回響著,和神明那聽似高貴,實際上已經不堪的聲音在一起。

範情被他這樣的話說得羞.恥。

對於白天的神明來說,他一向沒有太多特彆的情緒,可在麵對郝宿的時候,一切都在失效。

手鐲上的荊棘甚至已經到了郝宿縛著他的繩索上,同時也在範情的手腕上帶來刺痛。

比往常要更多,因為他的念頭也更強。然而越是傷害,被郝宿達成的感受也就越盛。

郝宿知道荊棘手鐲並不會對範情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它隻會用來提醒對方,自己犯下了什麼樣的罪責。

除非他們會在白天,真的做出如夜間一樣的事情,荊棘手鐲才會發揮效用,用以譴罰神明的.墮.落。

因此,他隻是又|捏|了|捏|範情的手指尖,並且半帶埋怨一般。

“昨夜是您答應我,會在我成為供奉官以後立即出現在我麵前。”

結果範情並沒有,那就隻好郝宿親自來找他,同時,為神明的食言加以懲-罰。

郝宿將口袋裡的玫瑰拿出,戴在了範情的耳朵上。

紅色的花點綴著早已頹蘼的神明,隻將對方襯得更為漂亮。

“您送給我的花,我非常喜歡。”郝宿退步,依靠繩索站立的神明垂擺更甚。遠遠望過去,實在是一幅荒唐至極,要被絕對禁止的圖像。

他沒有再向神明告彆,就離開了藏書室。

在郝宿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的時候,範情的頭腦終於有些能發揮作用了。

他想起了以前跟郝宿在一起時對方偶爾看上去如意外的反常,還有,他知道為什麼自己在神像當中的時候感覺不到郝宿在想什麼了。

對方手腕上的玫瑰圖騰是跟愛穀欠之神有關,郝宿當時沒有在想夜間的自己,而是在想……白天的自己。

那個時候,對方就想對他做這些事情了嗎?

被白袍罩住的手帕不降反升,布料與布料之間形成的隔擦讓範情又閉了閉眼睛。

-

“供奉官大人,我們該啟程了。”供奉者站在馬車兩邊,恭敬地說道。

郝宿頷首,抬腳踏上了馬車。

天頂當中突然出現了一道極為絢麗的彩虹,自然的奇異景象讓這名供奉官身上的榮耀上升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隨著馬車的行走,郝宿這個名字也在西爾郡傳開。

人人都知道,這是他們新上任的供奉官,是唯一能夠與神明對話的存在。

這一圈差不多花費了好幾個小時,而可憐的神明還在藏書室內苦苦堅守著。

每當他想要靜住心,總是會事與願違。郝宿的身影和離開時說的話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腦海中重複著,或者說,是他想要借以這種方式,幫助自己完成最後一次的結束。

做不到。

因為郝宿會利用手腕上的圖騰向他傳遞一些信息。

它起到的效果甚至比範情手腕上戴著的荊棘手鐲還要好,隻是稍加的提醒,就能令神明規範自身。

不過這樣一來,他所處的境況就更加艱難了。

金色的長發不僅發尾打卷,根與根之間也在互相||纏||在一起。

隨著兜帽的摘落,那本應是格外-柔-順的頭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全部|擰|在了一起。

範情可以感覺到郝宿在外麵的情形,可他同時又感覺到了,供奉官總是會在尤為正式的場合,時不時地就想他一下。

如同某種精神上的|挑||逗,隔著空間朝他而來。

-

西爾郡的人對於這位新上任的供奉官回以十足的熱情,人們傳頌著有關他的一切事宜。

貧民窟裡的人更是第一時間就得知了這個消息,老恩斯特雙手合十,而後擦了擦自己懷裡的煤油燈。

“聽見了嗎?你的前任主人成為供奉官了。”

他說完,滄桑的麵容上浮現了一抹笑意,而後又跟以往的每一天一樣,為了自己的生計奔波著。

郝宿的馬車從東城開到西城,所到之處,都是民眾的膜拜與尊敬。

等回到神殿的時候,太陽都快要下山了。因為新供奉官的誕生,就連天氣看上去也比之前更晴朗。

他迎著彩虹而出,踏著夕霞而歸。

供奉官的製服將他襯得英俊挺括,正直善良。

可實際上,在回到神殿以後,郝宿就以要叩拜神明為由,讓主殿所有的供奉者都暫時離開了。

每一任供奉官就職的時候,都會有這個儀式。那是他們嘗試以供奉官的身份,跟神明取得聯係。

如果幸運的話,神明會在你的麵前現身。

郝宿在供奉者們離開以後,看了神像很長時間。範情跟他保持聯絡的圖騰在剛才又無意給了他不少新的信息,比如,神像實際上還有另一種樣子。

他有意讓範情知道自己已經回來了,並且帶著對方,以這種方式,欣賞了一遍愛穀欠之神的雕像。

華美的塑像上,白色的透明外罩將墜未墜,紅色的寶石項鏈似活過來一般,表麵的光澤總是會不經意地在閃爍著。

而在塑像的腳邊,還有著似積水的存在。將那金色的細鏈充在其中,於視覺上營造了一種無比的靡美。

再看雕像的臉,早已酡紅非常,眼神更是無時無刻不迷離非常。

最令人驚歎的,是愛穀欠之神的頭發竟然跟前麵禁穀欠之神的頭發幾乎要.繞.在一起。

郝宿沒有在神明的雕像麵前叩拜,他從主殿緩步而上,最終來到了神明專屬的藏書室內。

當郝宿上來的時候,範情同樣有所感應。

可這感應隻存在了一會兒時間,就不能繼續了。因為郝宿在思維當中進行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攻.擊,這讓才好上一些的神明再次被影響到。

他低頭,期盼著掉落的手帕一直都是將掉不掉的樣子。

而藏書室的門在這個時候已經被郝宿推開了,他的目光徑直地望到了範情同樣關心的所在。

“看樣子,是我贏了。”

郝宿的語氣洋溢著一種勝利,這並不會使他變得討厭,倒是範情,第一時間又因為他的聲音變故不止。

還沒等神明說話,供奉官就已經再次將他抱住,以萬分的憐惜姿態道:“您還好嗎?”

造成這一切的分明就是他,現在這樣詢問著範情的也是他。

神明想說話,可他在郝宿靠近的那一瞬間,就完成了自己嘗試很久都沒有成功的事情。

那條手帕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就連上麵好看的圖案,似乎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範情再一次地無法站住腳,偏偏這個時候郝宿又將他的繩索以及手鐲鬆掉了,並將他接在了懷裡。

以不給對方準備的情勢,將惡態展現非常。

郝宿終於揭落了範情的麵紗,那如夜間一般無二的麵容,漂亮浮情。

神明第一次在人類麵前|露|出真實的麵目,聖潔得幾乎想讓人-頂-禮膜拜。

不僅是麵紗,還有更多的。

隻有夜間的神明才會有的模樣朝郝宿一再地展示著,可他隻是將白袍稍微解.開,並沒有進行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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