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實在又是一個極具充分的理由,就算是神明,也無法拒絕。
兩人方才便心意互知,然而在郝宿提出讓範情兌現要求的時候,又好像再次變成了之前不斷犯上的供奉官。
他明知神明不願,不想,卻要一而再地令他如此,過分非常。
這樣的假象令原本就沒有真正因此害怕過的範情心中止不住地產生著興奮。
他連瞳孔都有些微微散.開.了,像每一次他被郝宿感謝到無法招架的地步時那樣。
刑架上的荊棘越來越多,與此同時,玫瑰也越來越多,隨著他們的吻一齊,香味愈濃。
範情被吻得連連退步,最終,被按在了刑架上。
他以一個好似被審判的姿態,實際上卻在跟供奉官放.肆行事。
原本是應該因為他的犯.禁.要將他綁起來的荊棘不知道為什麼,在碰到他的時候,忽而收了回去。並且,荊棘開始變得越來越少,最終隻剩下了玫瑰。
神明美好的|身||軀|完全掩映在了玫瑰當中,粉與豔.交.織,金鏈輕響。
是一幕非常的視覺體驗,與感官享受。
郝宿吻他,愛他。
代表聖潔的白袍當著神明雕像的麵,逐次地落至台上,將上麵刻滿了純潔的祈語遮蓋。
範情在被親得迷迷糊糊時,被郝宿.轉.了過去,擁著。
繼而,荊棘手鐲陡然產生了一股.強.烈.的痛意,在他的手腕上,在郝宿的手上。可這痛意簡直是.反.向地催生了範情心中的感受,叫他瞬時就要跌落。
他的手在劇||烈||地||顫||抖||著,與此同時,郝宿將他親得更甚。
神明的脖子揚了起來,兩隻手分彆被郝宿.壓.在了“X”的刑架上。這看上去像是一場另類的審判,令神明於痛苦當中懺悔。
然而對於範情而言,他的一切感受都不存在了。
郝宿一邊親他,一邊在他無法的時候,攥住了荊棘手鐲。
人類為他投加想象,因此他的雙手便要有禁製的具象。同樣的,此刻郝宿作為人類,也能為他投加另一種想象。
他讓他不需要再擁有如此的負擔。
神明的說明書並不隻有那一種事情,郝宿在看完了兩本以後,知道了要如何將範情手上的荊棘手鐲摘掉。
此時此刻,就是最合適的機會。
他甚至沒有怎樣嘗試,就已經將再三地令範情手腕刺痛的手鐲摘掉了。
不過郝宿並沒有將其扔掉,而是又跟對方說:“需要借您一些神力。”
如果神明願意的話,是可以將自己的神力借給其他人的。
這些神力具有特殊的作用,那就是借用的對象同樣可以施展屬於神明的能力。
郝宿說完,就將兩枚荊棘手鐲分彆放在了刑架上。他沒有等範情確定的回答,卻篤定地知道,對方會答應的。
果不其然,就在他放上去沒多久,神奇的一幕就發生了。那兩枚手鐲各自跟刑架-融-合著,並在上麵變成了一個類似手銬一樣的存在,自然到好似一直就這樣生長在上麵,而不是另外演變出來的。
隻不過,那手銬再也沒有了半分能令神明受傷的可能。
郝宿借由範情的神力,做了這樣的事情,是對方沒有想到的。
神明隻是在搖搖的當下,又被郝宿捉住了手,然後兩隻手腕分彆被曾經的手鐲又銬住了。並且,它還在跟隨著郝宿的心意,不斷地發生變化,直到內徑完全適合。
他麵對著代表否定與判決的“X”,看上去整副||軀||體||都已經被禁.錮在了刑架之上。
郝宿讓神明得到自由,又失去自由。
但這還不是最厲害的,在範情的五指忍不住全部伸開的時候,他又發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變化。
神明的身上不光有金鏈、圖騰,他的頭頂還生出了兩個惡魔角。
在金色的頭發當中,是那樣顯眼。
惡魔的角從來就是邪穀欠的代表,就連愛穀欠之神都沒有長出來過,而今卻出現在了白天的神明身上。
範情感覺到了,因為惡魔角並不是一下子出來的,而是極為緩慢地在生長。
郝宿的每一次,惡魔角就會生長一分。
這種生長的過程和郝宿給他的感覺一齊發揮作用,令無所不能的神明潰.敗難當。
當初範情就在書上看到了這一項說明,不過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究竟要怎麼樣自己會生長出惡魔角來。
範情被惡魔角的生長||弄||得高哭不止,那荊棘手鐲演化出來的銬鏈受到的掙力也從未止歇。
“居然真的長出來了。”
偏偏這個時候,他還聽到了郝宿那如同早有所料的聲音。以及,郝宿伸手碰了碰。
惡魔角之所以是邪穀欠的代表,就因為它包含了一切的銀會與墮落。當被碰到的時候,就會完全發作出來。
尤其是剛長出來的,哪裡經得起郝宿這樣的觸.碰。
銬鏈和金鏈的聲音同時發響,神明不會死亡,可範情在這一刻覺得自己像是要死了般。
郝宿在看到範情的表現後,頓了頓,將手收了回來。
這才令對方感到鬆了一口氣,緊接著,不光是刑架上,主殿的各個角落,突然毫無征兆地開出了大朵大朵的玫瑰。
他們完全被花海擁堵了。
郝宿沒有用手碰範情的惡魔角,但是他親了他的惡魔角。並且,舌尖還在品嘗著。
牆壁從原本的乾淨到現在的肮汙,再到臟無可臟。
惡魔角以這樣的方式,徹底生長了出來。
“情情連長出來的角都是甜的。”
郝宿沒有說謊,神明的惡魔角的確帶了跟他靈魂相.契的甜。他將範情的臉半麵向自己,又指了指牆壁上對方的影子。
能夠很清楚地看到,範情的頭頂上有兩個已經生長完全的惡魔角。
這一時刻,他是純潔又.墮.落的存在。
“你……”
範情的聲音哽著,郝宿會知道惡魔角不奇怪,畢竟對方都已經將那兩本書看完了。可是,郝宿為什麼會知道,他想要長出惡魔角呢?
否則的話,範情覺得郝宿不會有意這樣做——無間隔地施予他非同尋常的刺.激,讓他在無能自抑當中,展現出出無可出的架勢。
儘管範情連話都沒有說出來,但郝宿總是能夠懂得他所有的未儘之意。
“因為情情的眼睛在告訴我,你很希望它長出來。”
說明書中記錄著,惡魔角會在神明最墮穢,最充滿穀欠情的時候長出來。
以郝宿對範情的了解,必然會知道對方看到這裡的時候想要嘗試。
“愛穀欠之神的那本書裡隻寫了它的存在和作用,情情還沒有來得及看另一本書。”
惡魔角的生長是要將兩本書都看完,才能知道怎麼樣會成功。
那需要將神明所有的渴.求都引出來,再時不時地滿足他一兩分,讓他長期地處於極度的壓抑狀態中。
而後,要讓他羞.恥,要他於禁.忌當中潰.亂。此外,還需要外界因素發作效用。
隻有這樣,惡魔角才有機會生長出來。
所以郝宿之前才會一直沒有答應範情,懲.罰是一方麵,滿足他的心願是另一方麵。
隻是他原本沒有抱著一次就能成功的心態,畢竟說明書上寫了,想要惡魔角出來,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可沒想到範情這樣不禁||弄,才第一回,就已經長了出來。
說著,郝宿就令那惡魔角又是一||麻。
“說起來,情情的病康複了嗎?”十分記仇的供奉官還記得跟清掃人員認識的時候,對方謊稱自己生病了。
隨著郝宿的話,他們之間好像又來到了一種情景扮演裡麵。
曾經範情想要讓郝宿在白天的時候也跟他在一起,以他還是一名清掃人員的身份。而現在,郝宿便這樣執行著。
他於夜間擁有著神明,又貪心不足地,在白天新認識了一名藏書室的清掃人員,並無法抵擋對方的引.誘,同他一起犯下一個又一個的錯誤。
即使他們都知道,這樣是不應該的,可誰也沒有率先喊下結束的號令。他們無休止地處在這樣的悖.德中,似乎要將人世間所有的罪惡都歸納到身上來。
範情唔了一聲,伸開的五指又合攏了。
郝宿還在問他:“需要我為你治療嗎?”
“需……要。”
清掃人員道德敗壞地回答著,他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壓根兒就沒有成功說出來,而是哼哼唧唧的一團。
可善心的供奉官還是滿足了他。
“那麼,您請自己來。”
郝宿忽而將稱謂上的你換成了您,讓範情有一種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的錯-亂-感,隻是他依舊在遵循著對方的話。
刑架的材質特殊,原本外觀看上去跟普通的木頭一樣,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成了深紅色。
紅色在人類的文化裡一向代表著警醒,可現在卻成了神明墮態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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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爾郡的神跡持續了整整兩天的時間,而虔誠的供奉官也在主殿當中待了足足兩天的時間,才出來。
當他踏出主殿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能發現他的變化。
他的威嚴比從前更甚,言談舉止,無一不令人從心底產生一種臣服之感。
郝宿向世人傳達了神明現身時說的話,他用的語言是隻有範情能說的,不過在聖光降臨以後,郝宿同樣可以說出這種語言。
人們聽不懂他說的話代表的意思,但無一不感受到蘊含其中的濃厚力量。
郝宿用神明的語言向世人傳達了一場祝福,聆聽之人都會受到庇佑。
神殿當中的小鳥同樣聽得認真,不過對於一名小鳥而言,它並沒有什麼遠大的誌向。
就是郝宿和神明的關係,又一次讓它感到迷惑。
之前郝宿和神明還是一副並不是很親近的樣子,現在好像又變得十分親密了。
白天的時候,它經常飛來飛去,偶爾也能看到他們。
小鳥好奇地啾了啾,神明也沒有送它離開。逐漸的,小鳥連主殿也能進去了。
那天因為範情的神力溢散導致主殿內長滿了玫瑰,過後他雖然撤回去了,但現在隻要一進去,還是能夠聞到滿滿的花香。
人還好,因為範情特意收拾了。但動物的嗅覺敏銳,尤其是受到了神力滋養的小鳥。
它隻要一飛進去,花香就會立刻影響得讓它有些醉醺醺的,連飛都飛不起來。
有好幾次,它都落在了雕像的手上,在那裡呼呼大睡。
不過醒來的時候,它又莫名其妙被送回到了自己的橘子窩裡。
小鳥很不明白,怎麼神明一下子允許它進去,一下子又送它出來。
它撲了撲翅膀,回到了自己的橘樹處。
神殿的橘子已經徹底成熟了,它在橘樹最頂上選擇了長得最好的兩個,然後啄了下來,將兩顆橘子分彆送給了郝宿和範情。
“啾啾。”甜的,吃。
“它在說什麼?”
郝宿剛從外麵回來,跟托爾所料不差的是,自從神跡發生以後,郝宿要做的那些事也都變得異常順利。
全世界都在為他做的事而主動讓路,並且各地還有不少人聽說了供奉官的計劃,自發地參與進來。
基藍在托爾的帶領下,已經能獨當一麵。他真正找到了自己的興趣所在,將來就算是離開了托爾,也能有一番大作為。
儘管才過去沒有多長時間,但貧民窟裡的生活也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老恩斯特仍舊將郝宿送給他的那盞燈當成寶貝一樣,不過除了這盞燈以外,他還有了一盞新的燈。
那是郝宿送給他的。
老恩斯特也加入了基藍他們的行動中,除此以外,貧民窟中的其他人也有一部分加入了進來。
現在的貧民窟已經不叫貧民窟了,它煥發出了新的生命力。
那棵老樹真正成為了除神殿之外第二個向神明供拜的場所,小鳥有事沒事的時候就會過去遛一遛。
畢竟從前的時候,它就是待在那裡的。
偶爾聽到什麼,它就會回來嘰嘰喳喳地跟郝宿和範情說。
不過郝宿聽不懂它的話,通常都會再由範情翻譯一遍。
“它說橘子很甜,讓我們吃。”
神殿的橘子樹是範情誕生以後自己長出來的,每年成熟期的時候,他都會摘一兩顆嘗嘗鮮。
神明覺得今年的橘子就像那隻小鳥說的,要格外的甜。
或許跟曾經的神跡有關,或許跟他現在和郝宿在一起有關。
“啾啾。”我要出去玩了。
小鳥見神明和郝宿都吃了自己送來的橘子,在窗台上高興地蹦跳了一會兒,就展開翅膀又飛走了。
日子就這樣如流水一樣地過著,貧民窟在郝宿的帶領下,終於徹底改頭換麵。
並且,他開始以貧民窟為中心,在整個西爾郡都發起了一場整變。
人們的思想與文化都在這一過程中得到了飛躍的發現,從截然對立的兩派,到逐漸融合。
而主殿當中的神像在郝宿成功的時候,同樣發生了改變。
它不再是前麵為禁欲之神,後麵為愛欲之神,而是兩種神相逐漸融合,最後形成了一個立體的新的神像。
純潔與墮落並存,高貴與情蕩共生。
西爾郡人在這一年結束的時候,都做了一個夢。
夢裡麵,神明有了一位永恒的愛人,他是他們的供奉官。
神明為自己的愛人舉辦了一場隆重而浪漫的婚禮,在所有人的見證下。
醒來以後,人們都紛紛談論著這個夢,隨後,他們就發現供奉官不見了。
夢裡麵,神明帶著自己的愛人遊曆四方,他們依舊在冥冥中庇佑著人類。
西爾郡的人這才知道,那並非是一場夢,而是神明下達的預兆。他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有了心之所屬。
無論是誰,都衷心地為神明感到高興。
他們沒有像原劇情那樣,覺得神明此舉有違純潔,而是紛紛在心裡送上了祝福。
從此以後,人們將這一天立為紀念。不僅是紀念神明和他的愛人,還是紀念所有美好的感情。
以後每年的這一天,都變成了人們向自己喜歡的人互訴愛意的日子。
“你辭世多年/或許已明白從前
我為何會一直臉紅
因為那晚並非約會
是背著上帝/和你偷情”②
在神明帶著供奉官離開神殿時候,玫瑰輕響,神殿的每一夜都回蕩著它們無聲的吟唱。
神明主宰世界。
唯有郝宿,主宰神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