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剛才還矢口否認的人又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腳步踏在地麵上,帶起一陣沙沙的落葉聲。
郝宿走了沒多久,轉過頭問範情:“少爺,你沒有自己的事嗎?跟著我乾嘛?”
“我沒有跟著你。”
範情語氣驕橫,可兩隻手背在後麵,都已經緊張地捏來捏去了,生怕郝宿會再趕他離開。結果對方又像是之前那樣,不跟他說話,也不理會他了。
郝宿繼續往前走,範情鼓著臉跟著人。
他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個吻,還有郝宿的態度,哪裡注意到兩個人越走越偏。
郝宿也不提醒範情,身影突然拐進了其它地方。
身後的小尾巴慌慌張張趕來的時候,就被他抵在了牆角。
吻溫柔,繾綣,窒息。
範情的兩隻手緊緊抓住了郝宿的胳膊,話也說不出來,眼眶裡的霧氣最終變成了淚花。
倨傲的少爺被郝宿親到哭了,背脊一陣一陣地在打顫。
等郝宿放開他的時候,範情哽著聲音說:“接吻什麼的最惡心了。”
“既然少爺不喜歡,以後就不親了。”
郝宿說完,作勢就要放開範情,往後退開。看他的模樣,似乎要轉頭去找其他人了。
才走了一步,就被範情拉住了。
少爺臉上以往的高傲和驕橫似乎都被郝宿吻乾淨了,隻剩下滿臉的委屈。
他也不說話,就眼巴巴地看著人掉眼淚。
“怎麼了?”
範情仍舊沒開口,他抿著唇,執拗一樣地看著郝宿。
手上抓著郝宿的力氣越來越大。
“不說話的話,我就真的走了。”
郝宿說著要走,實際上腳步根本就沒有再動。
心底難過得要死的範情當然沒有發現這一點,他主動地踮起腳去親郝宿。
可郝宿卻抬起了頭,提醒一樣地道:“範情同學,你在三十秒之前才說過接吻惡心,請問你現在是要親我嗎?”
範情還是不說話,他眼淚掉得更多了,固執地就要去親郝宿。
他親得凶極了,還一點章法也無。郝宿一邊撫著他的背,一邊慢慢教著對方。
等親完以後,範情的眼睛都哭紅了,卻還是啞著聲音,看著郝宿說:“接吻,最惡心了。”
他臉紅,耳根子紅,腳都軟了,連站都站不穩。
範情在說反話。
他在跟郝宿說,接吻,最幸福了。
郝宿沒有再放開人,“那以後還親嗎?”
“親。”少爺身上那些小刺都一並變得軟軟的,“你,以後不準親彆人,你親了我的。”
“好霸道啊。”
“就要霸道。”
範情用他根本就不凶的聲音回答,然後開始理直氣壯地說:“腳軟,要抱我。”
“腳軟跟抱你之間有什麼關係?”
“我喜歡。”
“嬌縱。”
……
體育課上到一半,老師吹了個哨讓同學集合,到點名的時候,發現少了兩人。
“郝宿和範情去哪裡了?”
眾人麵麵相覷,這兩個人一向不對付,現在同時不見了,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還有人看到郝宿和範情一前一後進了小樹林,消息一出來,大家更加擔心了。
“老師,我們在這裡。”就在這個時候,郝宿和範情出現了。
兩人一前一後,彼此還隔了不少距離。
有眼尖的人看到範情的嘴角紅了一些,眼圈也是紅的,一副剛哭過的樣子,心裡想著莫不是對方跟郝宿大吵了一架,還動手了吧。
關於範情教訓彆人這件事,本班沒有人看到過,出於這段時間來對範情的印象,眾人都覺得小少爺身嬌肉嫩,跟郝宿打輸了也正常。
同時他們還感慨範情心理素質好,被郝宿打了不僅不吭聲,列隊的時候站在對方身邊,還能滿臉平靜。
倒也不全是,至少拳頭還捏得緊緊的,像是隨時都要報複回來一樣。
班上的同學在頭腦中風暴了一輪,距離真相越偏越遠。
他們哪裡知道,範情在平靜之下,開始一朵又一朵小花往外冒,每一朵都飄飄蕩蕩的,落在了郝宿的身上。
郝宿親他了。
好高興。
他興奮得在放學後直接鑽進了自己的畫室。
範情的畫室非常大,是範家特意為他裝修的,在地下一層。隨著他的作品越來越多,他哥直接大手一揮,把地下全部打通了。
裡麵分區放了範情在不同階段的畫,但有一塊區域,是從來不允許其他人過去的。
連爸爸媽媽,哥哥都不行。
範情擰開門,室內擺滿了圖畫,可跟其它地方不同,這裡的每一幅畫都被白布蒙住了。
他扯開了其中一個已完成的作品,露出郝宿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以及,對方眼眸當中暴露無遺的欲態。
每一幅畫都是出自範情之手,每一幅畫也都是那樣……不能見人。
範情畫的不是現實中的郝宿,而是他想象中的郝宿。其中就包括他在午休時候,趁著郝宿睡著時畫的。
溫柔又矜重的人在畫布當中,逐一展露出色態。
範情在畫他們的時候,時常激動得渾身打顫,以至於不得不經常暫停。否則的話,他的手會抖得非常厲害,破壞畫作的完整性。
第一天轉學到荊湖中學,跟郝宿成為同桌,範情畫了一張十分滿意的圖。
可由於太過興奮,以至於那幅畫上嘴巴的部分有了些許瑕疵。
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無傷大雅,但對於範情來說,這樣的瑕疵太過刺眼。
而在今天,他有了修正的靈感。
範情將那幅畫拿到畫架上,用畫筆點了一抹亮白,然後均勻地鋪展在了郝宿的嘴唇上。
接著是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