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娜把手伸向阿爾法尼亞，到半空的時候忽然被另一個人打斷了。
利法提斯表情冷淡的出現在兩人身邊，他穿著一件緹娜從來沒見過的複雜法袍，白色的長袍貼身而複雜，更是顯得威嚴而尊貴。
利法提斯匆匆回到法師塔換了衣服，就立刻馬不停蹄的來到了王宮，好懸在最後一秒趕到了：“緹娜，你怎麼在這裡？”
“老師？”緹娜吃驚地看著利法提斯。
“老師，緹娜答應了與我一起參加宴會。”阿爾法尼亞提醒。
“……”利法提斯看了一眼阿爾法尼亞，推了推緹娜，“你先去吃點東西，宴會上可沒法好好用餐。”
哪怕緹娜已經去了另外一個房間，但是利法提斯還是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你把她帶來這裡是想要乾什麼？宣布她是你的最愛？”
“難道不是嗎？”阿爾法尼亞反問。
“普通的宴會無所謂，但這可是勝利日！”利法提斯惱火的說，“這樣重大的日子，能陪在你身邊的隻有你的正妃！你現在帶著緹娜，難道沒想過會有什麼後果嗎？”
阿爾法尼亞沒說話。
“你是這個帝國的王儲。”利法提斯嚴厲的說，“你不應該被任何人擾亂你的冷靜，難道你要告訴我，你為了一個女人昏頭了嗎？”
“貴族們為了讓自己的女兒成為你的正妃，對你宣誓效忠，不遺餘力的支持你的政見，如果他們知道，你在這樣的宴會中竟然邀請一個平民，他們會怎麼想呢？”
阿爾法尼亞藍色的眼睛陰鬱的像是落雨的天空：“我昏頭的話，那麼老師你呢？”
“我？”利法提斯挑眉。
“你也喜歡緹娜。”阿爾法尼亞語速極快，“難道你做得到永遠冷靜嗎？”
“作為個人來說，我當然做不到。”利法提斯平靜的回答，“但是作為賢者，我必須保持冷靜。”
“是嗎？那麼如果有一天，你必須要犧牲緹娜，你會怎麼做呢？”
“如果是為了人類，我當然會。”利法提斯回答的沒有絲毫猶豫，“假如犧牲緹娜一個人，能夠換取全部人的利益的話，那麼我當然會犧牲她。”
“那個人是你，是我，是誰都沒關係，隻要可以換來勝利，那麼這就是不可避免的犧牲。”
道理全都明白。
但是在自己身上踐行的時候卻是如此困難。
阿爾法尼亞想，如果他現在還有足夠的理智，應該把緹娜立刻排除在自己的生活之外，因為這個女孩對自己造成的影響已經超出自己的容許範圍。
這隻是一個女人而已，他想要的話，比緹娜更溫柔，更漂亮，更善解人意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你要認識到自己的身份，阿爾法尼亞。”利法提斯再次告誡。
“年紀大了就是好。”阿爾法尼亞扯了扯嘴角，“永遠能夠控製住自己。”
利法提斯心裡不爽，他原本想教訓一下阿爾法尼亞，但是想到緹娜就在隔壁，還是硬把已經到嘴邊的法術咒語憋了回去。
兩人走出去的時候，已經又恢複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好師徒狀態。
在隔壁的房間，他們看到了正在吃小蛋糕的緹娜。
“那我接下來怎麼辦？”緹娜很乖的問，特彆有自覺地等著利法提斯和阿爾法尼亞宣布自己接下來的去向。
其實她可以不用這麼乖，是自己的莽撞把她帶來這裡，所有錯都是他的。
阿爾法尼亞想，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伸出手想捏緹娜的臉，但是想到緹娜已經化妝於是輕輕用手指的關節蹭了一下緹娜的鼻子：“老師會帶你去找他的。”
“嗯。”利法提斯盯著阿爾法尼亞的手，看著那隻蹭了緹娜鼻子的手若無其事的又放回了原位，“等會跟著我去宴會就可以了。”
“好的。”緹娜完全沒有異議。
確定完了行程，阿爾法尼亞就匆匆離開了，他還要在宴會開始前去覲見自己的父親。
舒適的會客室裡就隻剩下緹娜和利法提斯了。
“多吃點。”利法提斯把點心朝緹娜那邊推了推，看著緹娜乖乖的吃了幾口之後，冷不丁的發問，“緹娜，你為什麼答應阿爾法尼亞，來參加這個宴會？”
“我不該答應嗎？”緹娜怯生生的問。
看著緹娜好像有點害怕的樣子，利法提斯把聲音放的更輕了：“並沒有，我隻是有點好奇。”
“……我的朋友就要去和獸人戰鬥了，我想了解一下尖刺城的情況，但是師兄也不太了解，說帶我來這裡問彆人。”緹娜看上去更沮喪了。
這明明一聽就是托詞吧。
利法提斯想要撬開緹娜的腦子，看看她腦子裡麵裝的是不是漿糊，但是看到緹娜這麼沮喪，也實在沒想再打擊她。
“其實我也知道的，了解情況根本不需要參加宴會。”緹娜眼裡蒙上了水霧，“可是艾德他很快就要走了……”
“……”什麼，竟然是這個原因嗎？
原來就是因為那個根本就不該存在的馬甲艾德嗎？
利法提斯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直以來，利法提斯都是用自己的思維模式去帶入緹娜的，因此他覺得，緹娜總是痛打艾德，甚至沒事就要給艾德找點事，是因為緹娜討厭艾德卻又打不過他，所以才故意這麼做的。
但現在看緹娜這個樣子，好像對艾德的感覺……並不全都是討厭？
原本利法提斯都已經準備讓艾德在尖刺城很快犧牲，然後把這個馬甲作廢了。
現在這條路似乎已經走不通了。
哪怕是對其他人情緒不敏感的利法提斯，這時候也覺得不妙了。
那個總是挨打，永遠被噴，被嫌棄的馬甲，似乎才是緹娜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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