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守並不會廚藝,所以過來也就是巡視自己江山罷了。
他繞著整個餐廳轉了一圈,每一個案台上都放著看著就非常新鮮的蔬菜,哪怕是生吃都會有回甘的感覺。
而另一邊的肉類,在擺盤上也彆出心裁,每一盤都會讓人看著胃口大開。
現在第一輪輪轉菜和特色菜剛出鍋,這些並不急著做菜的廚師開始將今早送來分割好的雞鴨牛羊肉切片裝盤。
水龍頭在清洗肉類的時候一直在開最小的水流衝洗,在觀賞性上下足了功夫,看著就非常乾淨。
而在旁邊的砧板上,一塊塊鮮紅的肉類被廚師分類處理好,他們的刀很快,刀工看著也很舒服,一塊塊的生牛肉被切成大小均等的塊狀,還有五花肉,羊肉,雞肉……
明明隻是普通的切片,愣是給整出了在切黑鬆露的既視感。
高貴。
宴守站在一旁看著,並沒有多少人關注他。
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被爸爸抱著看廚師處理肉類,時不時發出“哇”的驚呼。
“爸爸,這個叔叔切的比你好看!”
他爸爸有些惱羞成怒地打了打小崽子的屁股,“人家那是專業的,不能和業餘的爸爸比,懂嗎!”
小姑娘撇撇嘴,突然將自己整個趴在玻璃上,讓這個新手爸爸差點嚇到窒息。
還好她有分寸,沒有猛地衝過去,隻是輕輕地趴在上麵,認真地看著廚師叔叔切肉。
被他注視的廚師突然抬頭,見到肉嘟嘟的小姑娘笑了起來:“怎麼了小朋友?”
小姑娘聞言扯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叔叔,你切的肉肉真好看!”
廚師笑著洗了洗手,從旁邊抽出幾顆糖遞到窗口處,“謝謝,你也很漂亮哦!”
小崽子握著糖,甜糯糯地喊著“謝謝叔叔”,還非常好奇地和叔叔搭話:“叔叔,你們,你們能切那種,細細的豆腐嘛?”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上去可愛極了。
她爸趕忙將人抱走,“好了寶貝彆耽擱人家廚師叔叔工作。”
男人有些抱歉地對著廚師說,“抱歉啊,小姑娘好奇。”
廚師還挺新鮮的,畢竟海族的幼崽少,他都沒能碰上過幾次,高興都來不及呢。
等小孩被抱走了,這小廚師還有些意猶未儘。
宴守挑眉,“想逗孩子的花,待會兒有空可以給人家送一塊切好的豆腐花過去。”
他神出鬼沒地出現,差點把小廚師嚇得本體都冒出來了!
小廚師先被嚇得不清,等回過神後,又扯起了笑容:“老板,您來啦!”
宴守點頭:“嗯,想送就送吧,不過強調這個的隨機性,我可不想來個孩子就討一次豆腐。”
廚師:“……好的老板!”
雖然但是,為什麼小孩兒都要來討豆腐?
想著,廚師還是口嫌體正直地給小姑娘切豆腐了,畢竟閒,自助餐裡最忙的還是服務員。
另一個小廚師也笑著和宴守搭話:“老板,您要來試試自助餐嗎?可以去樓上包間吃,順便嘗嘗味道怎麼樣!”
宴守原本要否定的話頓住,改口道:“可以,送烤盤就行。”
二樓因為廚師沒有到位,還在空放著,所以還沒開門。
不過二樓和一樓不一樣,二樓相當於那種點菜的小餐館,裡麵的裝修也是和一樓天差地彆。
宴守要在那吃的話,還得弄一個烤架烤盤上去,比較麻煩。
不過他們東西都有備份,可以隨時打開二樓。
大量的廚師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來,他們隻能暫時將二樓也變成自助餐的形式。不然還得付門麵的租金,就虧了。
宴守沒有急著上去,而是將每種食材都挑了一兩塊放在餐盤上,等挑選好後,才統一地放到二樓去。
二樓,服務員已經安置好烤盤了,宴守隨時可以自助燒烤。
所幸宴守動手烤肉的技術不錯,不會出現因為技術問題導致肉難吃的現象。
他最先嘗的是肉類。
這些肉類是他們綜合了幾家後,選了一家實惠質量也不錯的供貨商。
雖然不是宴守去談的,但宴守看過合同,沒有什麼問題。
供貨方承諾,給他們提供的肉類一定是當天現宰的,並且肉的養殖周期也達到了他們要求的標準,還標明這些肉是用什麼什麼養的。
但到底不是自家的肉,宴守還是有些不放心地送入了口中。
為了更好地嘗出肉的味道,宴守沒有沾蘸料,僅僅隻是將肉弄熟罷了。
然而,他第一口下去就皺了眉。
沒有沾各種蘸料的牛肉寡淡無味,但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牛肉的肉質顯然比較老,不符合顧恒當時帶回來品嘗的味道。
當然,這種老並不明顯,一般的人嘗起來,還會認為這肉隻是有嚼勁了一點而已。
抿抿嘴,宴守夾了第二塊烤熟的羊肉。
這一次宴守是真的不悅了。
雖然他吃不慣羊肉的腥味,但不代表他嘗不出來這肉的質量。
並不算優秀,味道中帶著一絲絲的怪異,同樣不明顯,但宴守能肯定,這肉不是當天殺了送過來的。
他們當時挑選的時候,寧可和多家合作,也要將合作商定在同市,目的也是為了能拿到最新鮮的牛肉。
可這顯然就是敷衍了!
宴守放下筷子,不再去品嘗剩下的兩塊肉。
說實話,剛開業就給他鬨這一出,他心情不是特彆好。
再者,這個供肉商剛合作就仗著味道細微差異來糊弄他們,也太不負責了些。
但凡宴守和以前一樣倒頭就睡什麼也不管,這事估計顧恒也發現不了,隻能認栽。
按理,不該出現這種問題。
宴守敲敲桌子,腦子裡瞬間腦補了各種“總有刁民想害朕”的可能性。
“咚咚。”
二樓的大門突然有節奏地敲響,宴守停下自己的十八種被陷害可能性,神色冷淡地看向大門:“請進。”
門外,一個身材瘦削的少年悄摸摸地偷渡了進來。
少年黑發黑眼,帶著口罩和帽子,他將帽簷拉得極低,好像怕被彆人認出來一般。
見到宴守,少年眼睛一彎,露出了天生自帶的親和力和溫柔,“叔叔。”
來人正是齊淮。
宴守有些驚訝,隱隱有些警惕:“怎麼過來了?”
他確定過,他沒有和綜藝裡的齊伊正麵接觸過,他不可能端水沒端平!
宴守心底的警惕,並沒有被小少年發現,他藏得太深了。
小少年,或者說已經步入成年期的齊淮有些局促地坐在宴守對麵,一時間說話都磕磕巴巴起來。
“我,我,我有些事,想,想和您說……”
宴守淡定地往後靠著椅背,瞬間懶散了下來:“說。”
隻要不找他端水,他什麼事都不懼了!
齊淮受到鼓舞,鼓起勇氣:“我,我不想當明星了,我想回來幫您!”
他說完,連忙用小眼神不停地瞄著宴守,深怕宴守不同意,也怕自己的要求給宴守帶來困擾。
不過宴守的縱容讓他心底又多出了一抹自信,覺得隻要不是過分的事情,他們王都會縱容他們。
哪怕會犧牲他的睡眠時間。
宴守確實沒有拒絕的意思,不過他需要一個理由:“不想當明星的理由?我們現在的發展,還不需要你們辛苦。”
送孩子們去當明星,一是讓他們更加快速地融入社會,二是當明星時間自由可以靠餘或安排,三就是他們唱歌跳舞演戲時,眼底確實有光。
可以說,哪怕是最開始宴守一無所有隻剩五百萬還得建海洋館的時候,也沒有動過小崽子們賺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