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
看著地上被一拳打翻，嚶嚀一聲委委屈屈昏過去的嗨爪，鋼鐵俠先生覺得自己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但為了防止明顯被惹毛的現任大腿離他而去，他不得不用力把笑聲憋回了嗓子裡，以至於整張臉都呈現出一種怪異的扭曲。
“消消氣。”伸出兩根手指搭在對方肩上，一語成讖的托尼儘量掩飾著語氣裡的得意:“你就當這屆九頭蛇眼瞎吧，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我這麼天才的智商，和勇於發現真相的眼睛。”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總裁爸爸還是有點在意嗨爪特工最後被掐斷的半句的。畢竟那人眼底的恐懼和厭惡實在太明顯了，想藏也藏不住，單憑這一點，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他這個臨時同伴的身份必然不會簡單。隻是，現在明顯不是什麼深究的好時機。不然惹惱了喬伊斯，誰知道他會不會當場突發奇想，決定試試揍一個億萬富翁是什麼感覺。
我可不想變得跟這些八爪章魚一樣慘。
看著前殺手先生發黑的臉色，親眼目睹對方是怎麼把一個成年男人當成小雞仔抓進手裡的托尼心有戚戚，再度拍了拍喬伊斯，真心實意送去了自己的安慰。
喬伊斯幽幽地看他一眼，半個字沒說，直接扭頭走了。臉色黑得一批。
總裁爸爸連忙跟上。一邊用掌心炮替對方清掃兩側，一邊饒有興趣看著每個念著一長串俄語的九頭蛇被他毫不留情踹進海裡，不得不努力掩飾臉上看彆人倒黴的愉悅表情。
兩人很快跑到了被九頭蛇探員嚴防死守的甲板邊緣。
一般來說，九頭蛇在派人搜查時還要再圍住甲板，顯然是打算人錢兩手抓，趁著喬伊斯和托尼分身乏術，沒法給他們搗亂，先把來這裡最大的目的搞定再說。畢竟沒有戰甲的鋼鐵俠毫無威脅，而喬伊斯雖然算是個意外，但還沒意識到他到底是誰的嗨爪們對這位的破壞力估計不足，也不會太放在心上。因此，他們也肯定不會想到，兩個特戰小隊在艙底翻得底朝天，就差把船拆了，他們追捕的對象卻已經摸到了甲板，大大方方將上麵的動靜儘收眼底，還不忘品評一番，並對臉色發灰的軍火商進行了尖銳的人身攻擊。
“你看那個暴發戶。我就說他怎麼有膽子跟九頭蛇交易，現在後悔也晚了。”
和喬伊斯一起擠在艙門的陰影裡。托尼看著平台中央被一圈槍口圍著的軍火商費薩爾，很明顯被九頭蛇嚇破了膽，語氣裡全是鄙夷:“老子當年被人綁架，隻能在胸口安一塊汽車電池保命的時候都沒他這麼萎。”
“所以對於九頭蛇來說，拿到芯片很容易。”
隻要帶他回基地，看一看他們的牢房，那個蠢蛋肯定就全都招了。
耳朵被總裁爸爸說話時的氣流拂得有點發癢，喬伊斯朝旁邊挪了挪，卻突然發現自己算是被鋼鐵俠擠在了懷裡，立刻頗為不爽地伸手，拍掉了麵前他撐著牆壁的胳膊。
驟然失去平衡，托尼差點就地摔個狗啃泥。
你乾什麼？！
沒想自己居然會被人暗算，總裁爸爸幽怨地瞪了罪魁禍首一眼。但還沒等他想辦法拍回去，甲板上越來越近的直升機的轟鳴聲就再度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很顯然，九頭蛇打算帶著軍火商和芯片一起跑了。
“我們要怎麼辦？”心裡著急，卻也沒什麼好的主意。托尼看著地勤指揮著直升機緩緩降落，不自覺握住了喬伊斯的手腕。
等到九頭蛇把導彈發射序列碼搞到手，下一個舉動絕對就是全船搜索，全力來找他們兩個的麻煩。喬伊斯很清楚。而到了那時，彆說沒有戰甲的鋼鐵俠能不能吃得消，就算是自己，想要衝出包圍估計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所以，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大概就是唯一的機會了。
“九頭蛇的一個特戰小隊我自己勉強可以應付。如果你趁我吸引他們注意力的時候去搶直升機，我們能安全離開遊輪的可能性大概有百分七十。”
朝托尼這麼淡淡開口，喬伊斯的語氣一如既往平靜:“韋德或許可以給我們再爭取一點時間，但最好不要太指望他，尤其是在你沒有戰甲的情況下。”
“那芯片呢？”托尼問。
“如果按這個計劃行動，我隻能儘量保證你的人身安全，芯片我無能為力。”喬伊斯搖搖頭。
從各方麵看，這確實是兩人現在為數不多的選擇中最好的那一個。畢竟他們的處境實在太不利了，在茫茫大海上，被一船的九頭蛇特工包圍著，能夠全身而退已經稱得上奇跡。鋼鐵俠脫去戰甲本質上隻是個普通人，沒有了無堅不摧的黑科技，隻要隨便一發子彈，這船上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易要了他的命。
但是，看著近在咫尺的軍火商和他手裡的芯片，托尼·斯塔克就是不願意這麼怯弱地逃跑。
他的責任，哪怕冒著生命危險，他也必須負責到底。
“九頭蛇不會那麼輕易讓我們離開。”
拉著喬伊斯的手攥得更緊了些，總裁爸爸神色肅穆:“拚死一搏隻為了逃跑並不值得……星期五已經在破解船上的屏蔽了。我今天必須把那張芯片拿回來，不然會有更多人因此而沒命。”
“那你大概隻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喬伊斯平靜地望著他:“我甚至都給你多算了。”
“要是再加上你和你的那個同伴呢？”托尼揚起下巴:“算我雇傭你們，價錢隨便開。總比你們搶了芯片再去黑市出售安全。”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前殺手先生沉默了會兒。權衡利弊，很快就爽快地拍板，把自己和室友一起賣了出去。
“成交。”
從兜裡倒出一堆奇奇怪怪的零件，喬伊斯將它們組裝成一個類似於發射器的玩意兒，絲毫不擔心死侍會不同意這份突如其來的工作:
“那我們就需要一份新的計劃了，具體的韋德會有精力跟你詳談……所以現在我想知道，你是真的打算去從九頭蛇手裡搶回芯片，是嗎？”
“不然呢？”眼神不由自主被喬伊斯手裡新奇的玩意兒所吸引，托尼下意識答道。
“很好。”
而還沒等他研究出來這到底有什麼用處，眼裡放著莫名光彩的前殺手已經瞄準了他們頭頂的直升機，毫無預兆地扣下扳機。
“砰——！！！”
巨大的爆炸聲連同衝擊力一同襲擊了方圓十裡內的每一個人，震蕩得連空氣都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波紋。被一陣勁風猝不及防掀到了一堆纜繩上，差點吐出來，托尼懵逼地抬起頭，正好看見已經快要落地的直升機變成一團火球散開，把甲板上的九頭蛇特工砸得四處抱頭鼠竄。
“那是什麼？？！！”
在一片哭爹喊娘聲中朝著喬伊斯大吼，總裁爸爸表情很是猙獰。
用右手死死扣進艙壁，才避免了被直接掀進海裡的命運。喬伊斯直起身，在邁開腳步時腿軟了幾秒，但很快就重新恢複正常，在如雨點般掃來的子彈中一把拎起了自己的臨時雇主。
“納米炸.彈。我沒想到它的範圍居然這麼廣。”
把總裁爸爸像抹布一樣塞進掩體後。他不知從哪撈出一支微衝，氣勢洶洶地朝特工們回擊，硬是一個人打出了一支小隊的火力。
“那你就沒看過一眼說明書嗎？那玩意兒差點把我們倆一起炸飛！”緩過神來的托尼也開始用掌心炮支援。
“我做的東西，我自己就是說明書。”喬伊斯的聲音沒過多久就跟子彈一起到達:“但顯然有哪些地方不對，我可能是把威力調得太過了。”
這句話的信息量過於巨大，托尼竟然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該震驚你一個九頭蛇前殺手居然會玩科技，還是用武器專家的尊嚴鄙視他太不專業。而在他還在糾結地思考的時候，甲板上的特戰隊已經全都發現了究竟是誰壞了他們的好事，子彈頓時不要錢一樣朝這邊飛來，在托尼頭頂打出一排彈孔，差點毀了總裁爸爸的一頭秀發。
“我操。”
被火力壓製地頭都抬不起來。而九頭蛇特工至今還沒衝上來把兩人大卸八塊的主要原因正在自己身邊以一個匪夷所思的速度更換彈夾。托尼斜了眼幾乎是在單挑老東家的前殺手，調大掌心炮的威力數值，拚了老命才沒讓自己看起來就是個拖後腿的。
“我們幾乎被包圍了，你還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