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
在堆滿了各式槍支彈藥的平麵上勉強騰出一片空地,喬伊斯坐在餐桌邊,麵前擺著一杯咖啡,一份烤起司,以及一盆金槍魚口味的貓糧,臉色要比剛剛宛如惡鬼降臨要好得多。而貓咪愛麗絲則蹲在他胳膊肘旁,用鼻子嗅了嗅自己的早飯,有點嫌棄地彆開臉,開始扭頭朝三明治的包裝袋伸出爪子。可沒等扒拉兩下,就被喬伊斯摁著貓臉推到一邊,用牛奶擋住了去路。
“你不能吃這個。”無視了對方憤怒地拍打著桌麵,他語重心長教育道,“會死的。”
“喵!”
“不,咖啡也不行。”
“喵喵喵!!”
“彆動我的胳膊。你去撓斯塔克,是他給你買的貓糧。”
“喂!”
冷不丁被人點名,客廳另一頭正兢兢業業修補著窗戶的托尼終於沉默不下去了。他安好最後一塊玻璃,扭頭瞪著餐桌邊互相怒目而視的一人一貓,覺得自己被慘無人道地歧視了:“你們的早飯都是我買的,窗戶也是我修的。我和我的戰甲忙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你卻還想慫恿那個小畜生襲擊我?!”
“這是你應該做的,房東。”冷冷看他一眼,喬伊斯哼了聲:“如果不是你,我的窗戶怎麼會碎?”
……要不是你啥話不說就拿槍朝我突突,你的窗戶能碎?!
被噎得朝天花板直翻白眼,但托尼並不敢這麼說出來。因為要裝玻璃他已經脫下了無堅不摧的戰甲,承受不住這祖宗再從哪兒給他一梭子。而且擅自調查彆人的行蹤還不請自來確實是自己理虧,尤其是對方還是逃亡中的殺手,喬伊斯把他腦袋敲掉都是正常。所以,為了自己脆弱的生命著想,總裁爸爸隻能不情不願閉上了嘴。
突然對自己早上腦袋一熱就跑來找虐的行為產生了後悔。他慢吞吞掏出一顆螺絲釘摁進窗框,委屈而又蔫噠噠地敲打著。
喬伊斯邊吃烤起司邊做著他的監工,偶爾喝一口咖啡。糖分從口腔變成熱量四散到血液裡,慢慢驅散了起床以來一直籠罩在他身邊的低氣壓。而當咽下最後一口食物之後,九頭蛇的前殺手終於從地獄級彆的恐怖恢複了一般級彆,終於能夠心平氣和麵對登堂入室的不速之客,而不是想出一百零八種方式將對方毀屍滅跡。
“所以,你怎麼查到我的行蹤的?”
將紙杯團成一團,精準地丟進了垃圾筐裡。喬伊斯抬頭看向正圍著他簡易的工作台轉圈的鋼鐵俠:“要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找到,九頭蛇早就來把我炸上天了。”
“我沒查到你的行蹤。”
托尼拎著一把扳手如實回答:“準確地說,我查到的不是你的行蹤。星期五可以比對紐約每個攝像頭的記錄,確實很難找到你都在哪兒出現過,但你那個室友倒是被拍到過幾次,而且都離這個街區不遠。再結合一下你說的交房租,查查租房記錄裡的欠費情況。過了一晚上她才跟我說你們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會在這裡。”
嗯……
考慮了一下這裡麵複雜的步驟,結論是蠢如九頭蛇要能摸過來除非是上帝開眼。喬伊斯稍稍放了點心,同時又對總裁爸爸居然這樣都不放過他們的堅定決心和意誌有了新的認識。
“那你又找我乾什麼?”語氣放低了些,喬伊斯困惑而警惕地問道:“我們的關係在昨晚就結束了。”
“就因為在昨晚結束了我才要找你們。”
提起這個就回憶自己一轉眼就找不到人的悲痛。托尼想把扳手砸到這個還一臉理所應當的家夥臉上,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我們好歹一起出生入死,一起打過九頭蛇吧,你們竟然就那樣拋下我走了!我連報酬都不知道給誰去,萬一你們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敗壞我名聲,說我拖欠工資怎麼辦?!我不要麵子的嗎?”
那你還真是想多了。
喬伊斯麵無表情看著他,再度確定富二代根本不懂人間疾苦。托尼肯定不知道死侍已經做好了討債準備,萬一失敗就在複仇者大廈底下拉橫幅廣播‘鐵人王八蛋,還我血汗錢’,二十四小時循環的那種,保證能讓他一夜之間紅遍整個紐約。
不知為何還挺想看一眼那個盛況,喬伊斯頗為遺憾地聳聳肩,朝總裁爸爸略微頷首:“那錢留下,你可以走了。”
托尼:“……”
我一通電話就有200個美國隊長來找你談人生談理想信不信。
幾乎要把白眼翻到天花板上,他一屁股在喬伊斯的工作台上坐下,擺明一副老子今天就是要賴在你這裡的架勢。
“我都大老遠過來看你了,你就不能表示一下?”
用自己最循循善誘的語氣這麼說道。托尼看著對方安靜如雞不動如山了半晌,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桌麵:
“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天才托尼·斯塔克就站在你麵前,你都不打算把你的那個什麼納米炸.彈拿出來讓他研究……呸,幫你改進一下?!”
“你想看我的納米炸.彈?”倒是對此稍稍驚訝了下,喬伊斯難得沒有計較他的用語,眉毛挑得很高。
“我是好心來幫你升級的。”維護著自己黑科技專家的尊嚴,托尼在工裝褲裡摸了摸,遞了個紐扣大小的玩意兒過去:“作為交換,你可以好好欣賞一下我剛做好的脈衝乾擾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