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Zero(2 / 2)

就像一台感覺不到疼痛的殺戮機器。

這個人……不,這個怪物!!

直到這時才意識到九頭蛇裡關於Zero的傳說裡,所有關於對方的描述他確實不是空穴來風,二號臉上開始出現一種扭曲的恐懼。可還沒等她想出什麼辦法,或者後悔,Zero已經猛地用力,就像掐死一隻貓那樣,隻是動動手指,就已經將對方的喉管整個捏碎,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吧’聲。

那是二號在這個世界上看到的最後光景。

在實驗室昏暗的燈光下,雙目血紅的殺手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他眼角帶著淺綠的痕跡,膚色青白,眼底流淌著令人恐懼的死寂和漠然。哪怕剛剛隨手取了一條人命,臉上也沒有半分觸動,反而讓那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更加天真,也更加殘忍的瘋狂。

“無聊。”

隨手把二號的屍體丟下,Zero看了眼她眼中最後的驚懼,嘴角忍不住耷拉了下來,就像是一個沒有被滿足的孩子,臉上帶著失望的表情,然後把頭扭向了房間另一頭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嗨爪特工身上。

……我的媽耶。

替他們總結了這個情況下該有的心理活動。死侍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目送著Zero半點停頓都沒有,直接殺進嗨爪堆裡大開殺戒,還他媽是徒手,並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感想,隻能又慢吞吞地移到了抱著槍站在一邊,表情同樣複雜的冬兵身邊。

“孩子大了,越來越嚇人了。”

麵帶滄桑地遙望血流成河的實驗室,他搖了搖頭,又長歎口氣,剛要繼續自己戲精的偉大事業,卻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麼嚇人的東西,猛地轉過頭,速度快得差點把脖子直接扭斷。

“喂,孩子他媽。”他用胳膊肘懟了懟巴基,驚恐地看著Zero不正常的青白膚色:“他這麼猛,又是這種顏色,孩子他爸不會是浩克吧?!”

“……”

這不是欠打是什麼。

眼神比死神附身的Zero還要恐怖。冬兵動了動自己的金屬臂,拎著槍毫不猶豫地成全了他。

十秒鐘後——

“那才是真正的Zero。”腳下躺著麵目全非的死侍,巴基看著正一撥撥把增援的嗨爪腦袋擰下來當球踢的喬伊斯,語氣很複雜:“我曾經見過他一兩次。”

九頭蛇所培養的超級殺手,凶名甚至讓九頭蛇自己都為之顫抖的怪物,當他為所有人熟知,以至於被稱為“Zero”的時候,確實就是這樣的樣子。完美的殺戮機器,甚至比冬兵還要像一把武器,毫無感情也毫無人性可言。但也就是這幾年,在他被派到這裡的時候,那個怪物一樣的殺手卻有了理智,在慢慢變得像一個真正的人。巴基並不知道這裡麵發生了什麼,而他唯一的確定的事就是,就算共享著同一個軀殼,同一個名字,Zero和喬伊斯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隻要見過,就沒有任何人會把他們混為一談。

“我平時可從來沒見他這樣過。”在地上躺夠了,又重新恢複了搞事的能力。死侍懶洋洋地爬起來,比了個誰都看不懂的手勢,語氣非常敬畏:“真的,他本來就已經夠嚇人了。但現在是明顯是十倍的嚇人。”

“那個女人一定是把他惹惱了。”

一隻嗨爪被拋出戰圈,嘰裡咕嚕滾到了兩人腳下。巴基用力踩了下去,聲音隨著骨頭斷裂的清脆聲一起傳來:“如果不是情緒波動過大,Zero不會出現這個狀態。我看九頭蛇檔案上有寫。”

呃。

這麼一說就想起來自己曾經作過的死。死侍自我反省了會兒,越想越覺得自己至今還沒把喬伊斯折騰出這種狂猛形態簡直幸運,隨即有點後怕地摸了摸胸口,同時深刻地告誡為了自己以後的幸福生活著想,一定不能再惹室友生氣。

太可怕了這。

而就在兩人各懷心思,光明正大地站在實驗室裡摸魚的時候。Zero已經一個人解決完了所有特工和他們增援的小夥伴,帶著一身鮮血向韋德和巴基走來。周身的殺氣並不沒有因為乾了這麼多架而消下半分,反而更加露骨,再加上他這副完全可以直接去拍恐怖片的表情和尊容,有那麼一瞬間,死侍甚至覺得他這可能是還沒有過癮,在打倒了不堪一擊的敵人之後,準備把友軍也一鍋端了。

顯然是跟他有一樣的想法,冬兵上前半步,手緊緊握著槍,看向對方的目光很是警惕。

“哈囉?哈尼?喬伊斯?你還好嗎?”站在他身後探頭探腦,死侍試圖跟對方用人話交流:“你是清醒的嗎?還認識我們嗎?”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你英俊的室友。”

然後又指了指冬兵:“這你媽。”

巴基:“……”

在巴基考慮要怎麼把對方做成拚盤時,Zero已經踩著滿地鮮血走進了他們的安全範圍。但好在,雖然來臉上的表情仍然可怕,但他看起來並沒有繼續大開殺戒的意思,而是站定在離兩人有些距離的地方,似乎並不願意靠近,目光也從之前的漠然無波,變得有了那麼一點人情味。

但那卻並不是危機解除的意思。

“喬伊斯?”似乎冷笑了一聲,Zero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了片刻,眼底藏著隱隱的敵意:“你們還分不出我們嗎?”

“什麼意思?”仿佛從他這句話裡體會到了什麼,巴基眯起眼,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或許,九頭蛇的檔案裡並沒有記載完全。他們認為Zero和喬伊斯是一個人在麵對不同環境的兩種狀態,但事實上,那從最開始可能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你們所稱呼的‘Zero’,一直都是我。”

看他一眼,算是讚同了他的猜測,Zero冷冷挑起嘴角:“而‘喬伊斯’,一直都是你們認識的喬伊斯。他是自我之中誕生的人格。”

這句話如同重磅炸.彈,在彌漫著血腥味的房間裡有種相得益彰的驚悚。相比於了然的冬兵,是真沒想到有這回事的死侍張大嘴,消化了半晌,才勉強抓住了Zero話裡可能的意思:“等等,你是說,我們的喬伊斯並不是真的Zero ,你才是,而你們是一個人的兩個不同人格?!”

“你的機智真令人印象深刻。”

如果鋼鐵俠在這裡,他會發現這句話真的非常耳熟,並且充滿了一模一樣的嘲諷感。Zero這麼回答了死侍,實力證明他跟喬伊斯確實是同一個人,然後又話鋒一轉,目光緊鎖,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警告。

“還有,彆讓我聽見‘我們的喬伊斯’這種說法。”他看著韋德眼神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他是我,當然也是我的。”

死侍:“……”

這他媽厲害了。

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死侍目瞪狗呆看著對方,發現Zero真的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指著他的手抖得像是帕金森發作:“自攻自受是沒有前途的。”

“……”

冬日戰士在旁邊安靜如雞地聽了一會兒,覺得他們倆說的應該不是一個意思,而Zero 臉上茫然的表情也很好地證明了這點。然而,還沒等他們中任何一個人開口對這個話題進行淨化,Zero突然臉色變了變,咬著嘴唇後退兩步,然後突然倒在了地上。

他閉上眼,眼角的淺綠色痕跡褪去,膚色也恢複了過來,不再是那種看起來有點可怕的蒼白。但還沒等死侍或者巴基反應過來,他又猛地嘔出口血來,並一發不可收拾,吐得像是要死了,甚至連耳朵和鼻下也流出了令人恐懼的紅色。

我操!!

沒想到正好好說著話竟會有這種情況,兩個人差點沒被他一起嚇死。連忙踩著滿地屍體跑到這人身邊,死侍扶起Zero,到處查看對方到底是不是哪裡受傷了,卻並沒發現什麼。而巴基看起來則對這種意外遊刃有餘,直接伸手摸出了之前給喬伊斯的基因穩定劑,用像是要殺人的力道一管子打進了他的身體裡,看著韋德背後一涼,簡直懷疑他家室友會不會直接就這麼被他紮死。

“咳咳咳——”

幸運地是,雖然冬兵力氣可怕,但打得地方還是對的。沒過一會兒,Zero就不再繼續吐血,臉色看起來也不再像要死了的樣子。而當他費力巴拉睜開眼時,死侍和巴基都注意到,他的瞳孔也已經不是如血般的紅色,瘋狂的殺意不再,而是恢複了他們所熟悉的冷淡和平靜。

“那個兔崽子……咳咳……”

一張嘴就是帶著惱火的謾罵,他用力抹掉嘴角的血跡,看表情很想把自己揍一頓:“搞成這樣也用力太猛了吧?!”

得了,這肯定是他們的喬伊斯無疑了。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在這句話裡默默用力強調了定語,死侍得意洋洋地嗨皮了會兒,這才想起要把室友扶起來。而終於掙紮著把Zero留下的爛攤子搞定,喬伊斯隨便用袖子摸了把臉,隨即將目光集中在實驗室唯一沒有被損壞的大型電腦上,似乎對突然對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但在發現麵前這兩人並沒有因此而放棄找他要個說法之後,又把眼神收了回來,坐在地上無奈攤手。

“你們想問什麼?”他儘可能假裝自己一點都不心虛的樣子,但從最終效果來看明顯失敗了。

“你到底怎麼回事?”雖然喬伊斯看起來確實一副飽受蹂.躪又可憐巴巴的樣子,可這並不會讓來自凜冬的士兵心軟。巴基嚴肅地瞪著他,手裡還拿著空了的注射器,臉上輪番表達著‘我想抽你一頓’和‘你他媽最好給我說實話’的意思:“你從以前開始就和Zero是兩個人格?”

“那家夥竟然跟你們說了?”有點詫異地抬起頭,隨即又蔫噠噠地低下。喬伊斯思考了一下垂死掙紮的可能,為了不被冬兵打成殘廢,最終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以前其實隻有Zero,我是這幾年才有意識的。”他這麼開口道:“具體那家夥為什麼會分裂出我,我不太記得了。當時九頭蛇讓你來這裡評估Zero的狀態,其實就是因為我的剛剛出現,腦子還不太好使,而Zero又把自己搞成了裡人格,暫時醒不過來,所以就那樣了。”

而這其實也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無論是對Zero,還是對他來說。

因為那不但意味著一個擁有了人性的殺手,還意味著最終會有的二選一的難題。

“我得看著他。”

聲音低了下去,像是疲憊的雛鳥趴在最初誕生的窩裡,在風雨裡守護著僅剩的餘溫。喬伊斯低頭看著沾滿血跡的雙手,無論其他人怎麼看待Zero,如何恐懼他,害怕他,在他心裡,Zero卻永遠都是個懵懵懂懂的孩子:“我的出現讓原本最穩定的Zero開始出現了基因崩潰的預兆,我不能就這樣放著他不管。”

他可以給他處理所有的爛攤子,可以成為他人性的基石,可以替他弄清楚他所渴望了解的一切。因為那也是在拯救著他自己。

他們本就是同一個人。

“……”

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巴基看著狼狽卻難掩鋒利的那人,想起自己大腦裡剩不下什麼卻難得溫暖的回憶,突然有了同樣艱難探尋自我的共鳴。

“隨你的便吧。”他最終這麼淡淡地說道,“反正你想做什麼也從來不需要我的允許。”

“唉,彆這麼生分嘛。”

代替喬伊斯這麼回答,對自己具有非常清醒的認知,以至於一直在旁邊乖巧閉嘴防止毀氣氛的死侍終於忍不住了。他蹲在室友身邊,捧著臉開心地看著對方,倒是並不在意室友突然精分了的問題,一開口就把正在往一個嚴肅的方向狂奔的氣氛給拉了回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過不去的,就當自己多了個兒子唄……而且你兒子這麼牛逼,以後你看上哪個直接讓他給你搶回來,一家三口不就整整齊齊的了。”

“有道理。”而喬伊斯還在旁邊認真地點頭,似乎生怕氣不死對方一樣。

“……”

巴基覺得自己剛剛對這家夥的一腔擔憂簡直喂了狗。他看了看地上乖巧坐著的前殺手,又看了看捧著大臉笑得十分少女的死侍,金屬臂抽筋一般動了動,一時竟不知道該把它砸到哪個兔崽子臉上。

而就在他深入思考的時候。在三人身後,剛剛被Zero扔出戰圈,又被冬兵踩斷了腿的那個嗨爪特工幽幽醒了過來,雖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敵人總是守恒的,十分敬業地摸出槍就要給對麵來上一梭子。

但不幸的是,他要偷襲的人裡有兩個深諳此道的殺手,一個是打不死的變態,被一個爬都爬不起來的嗨爪偷襲成功了簡直是人生恥辱。於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巴基朝旁邊輕巧地挪了一步,正好把被自己擋住的嗨爪漏了出來。而喬伊斯手裡已經拿出了一把不知從哪兒翻出來的小刀,在冬兵挪動的同時“刷”一下扔了出去,正好在他扣下扳機之前把他的爪子釘在了地上,入木三分,空氣裡頓時充滿了那人歇斯底裡的慘叫。

“太吵了。”死侍痛苦地伸手捂住了耳朵:“哈尼你不能直接讓他永遠閉嘴嗎?”

聳了聳肩,喬伊斯還沒答應,對麵那個老老實實暈著不好非得把自己作死的嗨爪就又嚎了起來,語氣裡難以掩飾的憤恨隨著謾罵一起到達。

“操/你,操/你媽的,Zero!!”

他憤恨地瞪著喬伊斯,眼底充滿了憎惡:“九頭蛇不會放過你這個叛徒!”

“謝謝,我也不會放過九頭蛇的。”

隨手又是一把小刀甩了過去,這次再也不會讓對方發出任何聲音。喬伊斯依然坐在地上,瀟灑地打了個帥氣的響指:

“還有,就算你想打我媽的主意。也彆當著他的麵說想艸他。”

巴基:“……”

空氣裡彌漫著死一般的寂靜。

在長達十秒的沉默之後,他深吸口氣,終於堅決而冷靜地把注射器砸到了對方臉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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