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我沒有, 彆瞎說啊。
在喬伊斯鄭重其事的發問過後,有那麼幾分鐘,倫敦聖殿裡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被問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斯特蘭奇目瞪狗呆看著明顯執意要一個答案不然今天就不打算走了的前殺手,覺得自己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而在他身邊, 已經在腦內開起了航母的死侍和王不知腦補了怎麼樣一出年度大戲, 齊刷刷用‘啊你居然是個渣男’的眼神看向對方, 目光之震驚, 感情之真切, 成功讓奇異博士額角一抽,腦門青筋直跳。
“你說清楚, 我什麼時候偷偷背著你乾過對不起你的事?”
無法忍受對自己人格名譽的詆毀, 他信誓旦旦地開口反駁道:“我從來都是當著你的麵好嗎!”
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也不是我乾的,是未來的我放回來的禍害, 我才不要背這個黑鍋。
仔細想了幾遍,發現這個邏輯確實沒毛病。奇異博士頓時底氣更足了, 挺直腰板無所畏懼地麵對喬伊斯冷厲的瞪視。
“……”
早就知道這人是個什麼德性,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絕對脫不了乾係。喬伊斯也懶得戳穿他的表演, 連朝他冷笑都不想, 直接跨過扯皮環節打了一記直球過去:“告訴我,那家夥到底是誰?”
而奇異博士並不接他的招。
“雖然我也很想看看知道他是誰的時候你臉上會有什麼表情, ”他無奈地攤了攤手:“但那個‘我’答應過, 除非他主動透露, 不然‘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他的身份。”
法師的誓言是有魔力的,擁有阿戈摩托之眼、能夠洞穿過去與未來的至尊法師更是如此,即便這個誓言並不是自己這個時間線上的產物,但斯特蘭奇依然沒有違背它的打算。
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既然奇異博士明確不準備明說,喬伊斯也沒有一定要追問出來的打算。他看著對方,目光包含著難以言喻的複雜,似乎像是在評估著法師的每一個表情和眼神,宛如草叢裡盯緊鹿群的獵豹,但最終,還是放棄般長歎口氣。
“那你起碼要告訴我,‘你’送他回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吧?”
感覺這簡直是邪門了,那個連臉都不給看的男人還是什麼大佬不成,連斯特蘭奇都這麼護著他。喬伊斯有點惱火閉了閉眼,強忍住想給對方重新換一個新聖殿的衝動:“那家夥知道我那麼多事,我卻對他一無所知,我怎麼能夠確定他對我真的沒有威脅?”
雖然那個無臉男和自己的本能已經幾次三番告訴他確實不必警惕,但這件事畢竟並非事關自己,還有Zero。而所有可能牽連Zero的事情,無論大小,喬伊斯都並不敢那麼輕率地做出決定。
那你真的是想多了。
沉默了下,想起自己曾經在時間長河中窺探過的未來,那人是如何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雄獅,以一己之力攪得整個黑暗世界天翻地覆,又如何堅定而決絕的橫跨歲月、踏著血與火跋涉歸來。奇異博士默然喟歎半晌,不但唏噓不已,還覺得自己的狗眼簡直要被亮瞎了。
“你總會知道的。”
同情地拍拍對方的肩膀,他不自覺放軟了語氣:“他是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人。”
“……”
瞪著眼看著似乎並沒有在開玩笑的奇異博士,已經被本尊這麼撩過的喬伊斯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隻能無限沉默了下去。
而對於這句話耳熟的顯然並不僅僅有前殺手一人。在旁邊安靜如雞了半晌,甚至為了不讓自己因為插話而被雙打還自覺捂上了嘴,死侍聽到這裡,想起喬伊斯那個晚上的反常表現,終於覺得沒法再這麼安靜下去了。
“所以你上次問我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會說出‘我不會傷害你這麼句話’,是因為已經真的有這麼個人跟你說了?”
一臉天要塌了的表情,死侍指著自家室友悲憤地控訴:“哈尼你怎麼又在外麵找野男人?!有我跟貓還不夠嗎?!!”
……你不說話能死嗎?
被這麼一打岔,硬生生把原本有點傷感肅穆的氣氛給拉跑偏了。喬伊斯活動了下金屬臂,看向死侍的眼神非常危險,堅決認為他這是一派胡言。
“我為什麼要在外麵找野男人?”他認真糾正著對方的表述錯誤:“明明都是野男人主動來找我好嗎!”
死侍:“……”
怎麼肥四?
你以前的臉皮有這麼厚嗎?
“你才狡辯!”眼見對方是打算認真跟他吵架而不是一個胳膊掄上來,韋德頓時也來勁了。他捧著臉驚恐萬狀地看了喬伊斯一會兒,伸出手指哆哆嗦嗦指了指天上,語氣尖銳地就像要離婚的家庭主婦:“你以為這樣就能搪塞我嗎?”
“那個鐵罐頭,你先跟他拋下我去過二人世界,然後他才追到我們家裡來!誰知道你們都趁我不在乾了什麼,孩子都有幾個了!!”
喬伊斯:“……”
“還有這個!”說完了天上的鋼鐵俠,死侍又一轉身,指向一臉懵逼的奇異博士:“這個人,難道不是你主動找來的嗎?你還想讓他包養你!!”
斯特蘭奇:“……”
不,我不是,我沒有,我真沒錢養他。
和同樣一臉不忍直視的喬伊斯對視一眼,奇異博士看著已經在嚎得在地上撒潑打滾的死侍,嘴角抽了抽,竟一時不知道該澄清自己沒有那樣的品味,還是心疼自己居然貧窮到連個男人都包養不起。
“好了。”
有強烈的預感再讓這兩人在倫敦聖殿待下去,自己可能會留下永久的心理陰影。奇異博士終於下定決心終結這個話題。他在依然響徹整個廳堂的嚎叫聲中伸出手,對著死侍畫了一個火圈,隨即毫不猶豫朝著對方扔了過去,直接把人套出了這個地方。動作之迅速,準頭之精確,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這麼乾了。
空氣頓時安靜下來。
冷眼旁觀室友被掃地出門,耳邊還殘留有對方‘我不活了你個渣男男男男——’的深切控訴,前殺手揉了揉跳得快要抽筋的額角,極其真切而誠懇地向法師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圈套的不錯,你可以考慮去公園擺個攤賺錢。”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建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