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要消弭基因崩潰的後果,事到如今,有些事,喬伊斯知道自己必須開始著手去做。
他已經沒有可以猶豫的時間了。
“Zero。”
最後留戀地用嘴唇輕輕覆上對方的額角。喬伊斯深吸口氣,這麼出聲喚道:“我們該走了。”
“不能永遠留在這裡嗎?”
聲音悶悶地從自己的領口傳來。Zero說話時的溫熱吐息一點不落地撒在喬伊斯敏感的側頸,成功讓他渾身一僵,眼底的神色不僅恢複了正常,還越發無奈。
“走吧。”
輕聲說道,就像是在哄著一個孩子。喬伊斯稍稍用力,扯了扯對方的頭發,讓Zero隻能悶悶不樂地站起身,臉上滿是不高興的表情。
不過,在徹底打量過喬伊斯,確定對方是真的恢複正常了之後,Zero也不再有什麼不滿。並遵守著自己的承諾,沒有向他詢問一個字。隻是並肩走上路肩,輕車熟路地撬了路邊的一輛車,駛離了這片區域。
“你想去哪裡?”
搶先坐上駕駛室,Zero握著方向盤,扭頭問道。
“隨便走走吧。”喬伊斯這麼回答。
點點頭,Zero沉默地發動車子,駛入紐約繁忙的車流之中。
一路無話。
作為講求效率的殺手,喬伊斯兩人都很少像這樣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雖然剛剛相東河邊經曆了一場歇斯底裡,很清楚這時候應該做的其實是回家蒙頭大睡一覺,但他們彼此誰都沒有提出這個建議,而是開著車窗,讓風充滿沉默的車廂,代替他們繼續發酵這片不斷尷尬,卻也遠談不上舒適的寂靜。
Zero還在擔心著自己,喬伊斯很清楚。
驟然發現了自己正在經曆基因崩潰的事實,他沒有控製住情緒也算是情有可原。但喬伊斯並不認為自己真的有這麼軟弱,會無法麵對這個自己已經千百次提醒過自己的現實。然而事實是,在Zero的逼問中,他確實有那麼一會兒,發現自己正在經曆不受空的歇斯底裡。這與理智無關,而唯一能夠促成他這麼做的理由——
“你笑什麼?”
敏銳地捕捉到對方喉嚨裡壓抑的笑意,Zero不解地回頭看了喬伊斯一眼。
“我在笑我自己。”
胳膊支在窗沿,右手托著下巴。喬伊斯眯起眼,感受著鋪麵而來的風將額前的發絲吹起,毫不在意會不會被吹成個雞窩的造型,看起來很是愜意。
“你沒有發現嗎?”他饒有興致地開口回道,無論是情緒的爆發還是爆發之後的疲倦,對他而言都足夠新奇,但是卻比不上——“我剛才好像在對你撒嬌吧。”
“……”Zero沒有說話,但從他把車開成了S型來看,他對這種說法確實非常震驚。
“你看,如果是平時,就算馬上快死了,我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不知是真的在認真思索還是就是想逗Zero,喬伊斯板著指頭仔細論證道,並好笑地看著對方的耳朵漸漸變成了可愛的粉紅色:
“你難道不覺得就是因為你在我身邊,所以我變得軟弱了……因為我知道你永遠會容忍我的一切,並忍不住想得到你的安慰?所以撒個嬌看起來還挺有用?”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抱著你一整天。”
涼涼地這麼回了句,知道對方是在調侃自己的Zero用力瞪了喬伊斯一眼,隨即又重新把目光集中在麵前的道路上:“我也可以為你解決一切,隻是你自己不肯告訴我。”
“是是是,我咎由自取。”
毫無誠意地應了這麼一句。喬伊斯挑起嘴角,回顧了今天的精彩經曆,自己也忍不住想要歎氣:
“反正,我大概也不會有比現在更倒黴的時候了。”
然而,話音剛落。他就感覺到一陣來自本能的警告,提醒他注意周圍。而Zero已經調整了後視鏡,看了一眼,原本就顯得不高興的臉變得更加陰沉了。
喬伊斯:“……”
“好吧,我收回剛才的話。”
看了眼後視鏡中正悄無聲息綴在他們身後的越野車,前殺手同學長歎口氣,白眼翻得像是要把眼皮翻上天去:
“我們總是有更倒黴的時候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