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五郎輕咳了一聲把陷入沉思中的十二娘驚醒過來,他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帶著幾分好奇心說:“請問有什麼問題需要我們幫助。”
他們知道當初陶家在京城的小莊子上安穩生活,很大的一個原因沾了十二娘的光,雖然十二娘並沒有做什麼,但陶家還是扯著虎皮拉大旗,所以他們可以適當回報一下十二娘。
十二娘很想說不要什麼幫助,最好趁著這段時間能夠多培養一下感情,她還是知道他們和她沒有任何感情,又不是從小一起長大,她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
而她等於是把三郎、五郎一手養大,之間的感情十分深厚,這一點十二娘心裡有數,她和她之間的整個力量完全不對等,那麼就很難在他們心裡占據比較高的地位。
但十二娘很快就打消了和三郎、五郎打好關係的可能性,她還記得當初自己作為高門大戶人家,根本就沒有把陶家放在心上,現在調換一下彼此的身份地位,陶家人隻怕也不會想著怎麼和她有更多的聯係,沒有機會和陶家打好關係。
畢竟他們都是官員,還是男的,不可能和她一個女流之輩多聯係,按正常規則她應該找他們的妻子才對,或者找她好好談談才好。
可一想到每一次都混得不如她,就讓她生氣。根本就沒有心情去見她,她自己也知道現在的自己,就是一個又老又窮苦的老婆子,根本不是那種金尊玉貴的老夫人,哎!她也不知道怎麼會走到這一步?現在到了山窮水儘之時,她不得不拿出底牌,和陶家說一下。
正在這時候有人送上茶水,三郎五郎看了一眼,就是一些粗茶,就連碗碟也是十分粗,兩個人此刻也不渴不餓,對方送上來的東西並沒有放在他們的心上。
十二娘自然看出來他們神態上的不在意,此刻的她心裡又酸又澀,因為要是換成早年的她,也會不把這些東西放在心裡,但現在已經是她能夠拿出來最好的招待方式。
此刻的她有種說不出的沮喪,人窮誌就短,她真的不可能抓住什麼機會和他們兄弟兩個人多多接觸一下,她現在的生活環境太過粗鄙。
五郎看著她,自然感覺出來對方的猶豫不定,最終他還是說:“請問不知道有什麼特彆重要的事情要說,如果能夠幫的事情,一定會幫。”
不能幫的事情絕對不幫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感覺這個表姐一定有求於陶家,要是能夠還人情的話,還是趕緊幫她一把就是。
對上她後,五郎有種黃鼠狼給JI拜年的感覺,一看就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麻煩,要不是念起來之前的親戚關係,他都想要走人。
等待了好一會後還是不說,讓五郎有些反感,也有些不耐煩,要是他家阿姐有什麼事情早就說出來,在那磨磨唧唧做什麼?趕緊把事情說出來就是。
他實在有些不怎麼喜歡這個女人,隻希望以後的時間裡最好是少見麵,要是她有事,找自己管家就是,不要說自己拿大,當初陶家也是這樣的待遇,很少有機會遇到侯府的主人們。
對於五郎的嫌棄,十二娘感覺到了,她決定還是先說說自己最急需做的事情,就說:“這段時間裡我實在是找不到人可以幫著我,終於等到你們來。”
五郎聽到這裡鬆了一口氣,哎呀!媽呀!這位終於開金口了,他一碰自家兄長,用眼睛看看三郎,示意他出頭接話,畢竟他是長兄。
三郎問:“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幫忙?表姐,能夠幫的,我們一定幫。”他這人屬於不怎麼會說拐外話的,但經曆這麼多後還是知道一些說話的技巧。
聽到這裡十二娘自然聽出來他話裡帶著幾分推脫,顯然對方就算是要幫著自己,也是要看看情況如何,而不是拍著胸脯什麼都答應。
甚至她能夠感覺出來,對方答應幫忙是礙於所謂的親戚情分而已,要是來上幾趟求助的話,隻怕她就不要想要從他們那裡得到什麼幫助。
一想到這個可能,十二娘的心就在絞痛中,要知道早年侯府上下人等,對打秋風的窮親戚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態度,輪到她現在變成窮親戚的一員,一想到他們都是高高在上,感官上就是另外一碼事。
好在她是三郎五郎最親的人,自然比一般親戚要親近幾分,有了三郎五郎的幫助,她的孩子們的日子好過很多,說不定會有一天變得更好。
她想了一下說:“首先,我想要告訴你們一件事,希望你們聽了之後不要不相信,其實我才是你們的親姐姐,現在你們認為的親姐姐,她是侯府的小娘子。”
這句話一出口,三郎五郎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這些字每一個都聽懂了,但合在一處卻讓他們根本無法相信,這怎麼可能?這一定不是真的。
要知道他們和阿姐這些年一直在一起,好吧!後來長大後各自乾自己的事情,但他們是長大後才分開的,絕對不會記得自家阿姐是誰?她是他們的親姐姐?一點也不可能!這一定是十二娘胡說,絕對不可能,兄弟兩個對視一眼後,就帶著幾分懷疑看著她,要不是淩霄一直要求他們有素養,隻怕五郎會把人砸出門。
看到對方帶著懷疑的目光,十二娘有些想要吐血,兄弟兩個人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而之前的交換特彆完美,所以想要找個證人都找不到。
她苦笑了一下說:“這件事我原本也是不知道,是前幾年我的奶娘快要死之前才告訴我,十二娘和我大約是在一周歲左右交換了彼此的身份。”
這麼說是為了不讓他們覺得她這個人一心想著沾光,之前高高在上時沒有說出實情,等到現在她的生活完全落魄後才說,感覺她這人就是為了自己過好日子,這有些嫌貧愛富。
三郎五郎聽到這裡對視一眼後,感覺這位十二娘說的話是個大問題,五郎就說:“那麼是誰給你們做了交換,有什麼憑證嗎?”
他們一個個不傻,當然知道才周歲的孩子基本上不會記著事情,到了年紀大了幾歲後,就會把幼兒期的事情遺忘,反正他們就記不得自己周歲時到底是什麼樣子。
至於那個奶娘說的話聽聽就算了,為什麼以前不說出來?按說奶娘根本就沒有必要換人,不管是哪個小娘子做她的主人,也不會讓她更加好過,一看就不怎麼對勁,而且人都死了,活著人想怎麼說就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