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天也不早了,咱們就散了吧,畢竟宋格格如今還有著身子呢!”
大家夥兒也沒有在拖著不走,紛紛都起身告辭,離開了正院,當然離開前,大家夥兒都不忘恭喜下要搬家了的宋格格。
宋格格仿佛受寵若驚了一般,有些害羞的低著頭。
爾芙倒是覺得宋格格這般作態,更像是在向自己投誠,原本她曾經以為這個宋格格不過就是被迫聽命於烏拉那拉氏,而如今看起來,怕是這宋格格才是一條毒蛇,一條時刻準備著對人施以致命一擊的毒蛇。
正院發生的事情,雖然爾芙並不知道具體內容,但是爾芙卻從四爺那天不好看的臉色上,看出了烏拉那拉氏是得罪了四爺的,而且今天烏拉那拉氏的轉變。則讓爾芙覺得怕是這引起這對富貴夫妻爭端的,便是這宋格格了。
某位偉人曾經說過,這世上沒有永恒的敵人,也沒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
她宋格格如今就是想要拚出一條路,而她和烏拉那拉氏,不過就是被宋格格利用的朋友。可是爾芙卻不想參加這後院爭寵的陣營裡頭去。
四爺注定是要成為皇帝的。她不過就是個參加應試教育考試中的佼佼者,她沒有那些古代人腦袋裡頭的彎彎繞,她還是這樣傻乎乎的。更容易走進四爺的心思,四爺願意寵誰,絕對不是看誰的算計好,估計這世上也沒人能算計過這位九龍奪嫡的勝利者。
爾芙寧可在這院子裡當一朵生機勃勃的小野花。也絕對不要做那帶刺的玫瑰花,雖然可能被四爺捧在手心裡頭愛著。但是到底不會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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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格格強忍著心頭的惡心,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裡頭,半跪在了馬桶前,嘔吐不止。可是因為她並沒有吃過早膳。昨個兒晚上又隻是喝了一小碗粥水,所以胃裡空空,即便是她很努力的吐著。也隻是吐出一口口酸水,但是這心頭的惡心。卻根本止不住。
過了小半個時辰,宋格格才蒼白著一張小臉,站了起來,扶著落地屏風走到了床邊。
宋格格沉思了片刻,總覺得她今個兒的身子有些不對勁,但是顧忌著快要到年節了,也隻能先忍耐著了。
又休息了好一會兒工夫,宋格格的身上才多了一絲力氣站了起來,重新坐在了妝台前,細細梳著頭上已經散亂的鬢發。
妝鏡中,宋格格眼中閃過了一縷精光,從妝匣裡找到了一件和頭上發飾頗為相似的頭麵,替換下了頭上的發釵等物件,又換上了一身藕粉色的旗袍,漱了漱口,走出了小房間。
“宋格格,福晉讓奴婢來問問您,您準備什麼時候搬到靜心苑那邊去!”綺珍忙迎了上來,輕聲問道。
“這些日子我著實給福晉主子添麻煩了,隻是不知道靜心苑那邊可曾準備好了,若是方便的話,那我便儘快搬過去!”宋格格扶了扶鬢邊的步搖,柔聲說道。
綺珍掃了一眼宋格格頭上的發飾,露出了一抹笑容,“宋格格,昨個兒那頭就已經收拾好了,隻等著您方便的時候再搬呢!”
“還是咱們福晉考慮的周到,隻是這如今快要到年節了,我的東西也不多,一會兒便收拾了搬過去吧!”宋格格微微頷首,說道。
“那奴婢就去安排人手來給宋格格幫忙!”
綺珍說完便招呼過了旁邊小廚房裡頭幫忙的水杏和水琴,又叫了兩個大力婆子來,領著四個人幫著宋格格將東西都歸置到了箱子裡頭,一件件登記造冊,送到了靜心苑。
“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也去給福晉磕個頭,你們也都辛苦了!”宋格格笑著從袖籠裡取出了幾個小荷包,交給了綺珍,輕聲說道。
“宋格格,咱們福晉正在佛堂裡頭誦經呢,您還是早些過去安置了,也好讓咱們主子放心阿!”綺珍忙擋住了宋格格的去路,沉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去叨擾主子了!”宋格格絲毫沒有不喜的表情,淡笑著說道。
綺珍這才露出了輕鬆的笑容,扶著宋格格從耳房旁邊的月亮門走過,在正房的廊下磕了個頭,便上了早已經備好的軟轎。
靜心苑位於湖邊,與湖心亭遙遙相望,正連接著一座漢白玉的拱橋,夏天是個避暑的好地方,隻是這個時候,卻有些陰冷,不過好在大嬤嬤已經讓人燒上了地龍,房間裡也都布置上了炭盆,倒是暖烘烘的。
大嬤嬤出自宮裡頭,見識不一般,而且又有四爺傳下來的命令,所以大嬤嬤從庫裡頭挪出來不少好東西,倒是布置的格外雅致。
正房的堂屋兩側,分彆擺著一扇紫檀木邊芙蓉花開的落地屏風和一扇紫檀木邊碧葉蓮花的落地屏風,左右的多寶格上也都擺上了不俗的擺件,房間裡燃燒著一縷淡淡的鬆香,驅散了房間裡頭的黴味和碳味,顯得格外的清新。讓原本一直犯惡心的宋格格,也覺得舒服了許多。
宋格格微微打量了一眼正房,便坐在了堂屋的寬塌上,叫進了靜心苑裡頭伺候的丫鬟婆子,著重瞧了瞧兩個一等丫鬟。
兩個大丫鬟看起來都是十五六歲的樣子,模樣瞧著清秀乾淨,眼神也正。讓宋格格對大嬤嬤的安排很是滿意。難怪這大嬤嬤能得了四爺的重視多年。
宋格格重新給兩人賜了名字,木蘭、木琴。
至於旁的丫鬟名字不變,還按著原來的叫。二等丫鬟兩人——水兒、柔兒;三等丫鬟兩人——芳兒、穗兒;粗使丫鬟兩人——紅兒、綠兒;灑掃上的婆子四人——張婆子、韓婆子、孟婆子、吳婆子;廚娘兩人——玉娘、田娘。
宋格格又給這些人分了分工,一等丫鬟隨身伺候,平日裡兩個人輪流上夜,而二等丫鬟則在堂屋後頭的暗室裡頭候差。三等丫鬟在門口候著,粗使丫鬟則分到了後頭的小廚房裡給兩個廚娘幫忙。四個婆子負責打掃院子,至於廚娘,那自然就是在後頭準備些小食和點心等東西。
第一次見麵,宋格格對大家夥兒都不太了解。但是還是都賞下了銀錢,另外還將烏拉那拉氏賞下來的布料分給了幾個在房裡頭伺候的丫鬟,至於旁人。宋格格也從她的體己裡拿出了些布料,倒是不偏不倚的。
見過了靜心苑伺候的眾人。宋格格覺得身子也有些乏了,吩咐了人準備熱水,便褪去了鞋襪,半倚在了東臥室的窗邊羅漢床上,隻等著泡泡腳後,便安置了歇下。
搬出了正院,宋格格覺得這心裡頭舒坦了不少,但是也對於烏拉那拉氏多了一絲防備,特地交代了身邊伺候的丫鬟們將那些布料洗過了再上身,生怕那衣料上染了什麼害人的東西。
不過一會兒工夫,水兒和柔兒就準備了熱水和木桶,木蘭伺候著宋格格褪去了腳下的鞋襪,半跪在跟前伺候著宋格格泡腳。
“你們倆個以後就是我跟前的人了,這府裡頭處處都是危險,怕是不用我說,你們也都是懂得的,所以你們以後做事就要更加小心謹慎了!”宋格格隻覺得身上的不適減少了許多,提起了些許精神敲打身邊的丫鬟。
木蘭和木琴忙拘禮,說道:“奴才們省得!”
“如今我懷孕剛剛兩月,正是危險的時候,這吃穿用度都要格外小心,而且這對孕婦有害的東西,也不是銀針就能試探出來的,你們可有什麼好法子麼!”宋格格扶額說道。
“格格不必擔憂,如今眼瞧著主子爺看重格格這胎,那些人怕是也不敢動什麼手腳。”木琴忙輕聲說道。
“好了,你們也好好想想,看看有沒有什麼靠譜的法子,我這身子也有些乏了,你們去鋪床吧!”宋格格自顧自的拿過了木琴手裡頭的素白色方巾,擦乾了腳上的水珠,踩著軟底的繡花鞋,朗聲說道。
木琴和木蘭福身一禮,便將這家夥式兒交給了在外頭候著的水兒、柔兒,翻身將西暖閣裡的炕上的被褥鋪好,又放上了一個湯婆子,這才扶著宋格格起身來到了西暖閣裡頭。
宋格格躺在柔軟的床褥之間,撫摸著身上光滑無比的豔粉色錦緞被麵,閉上了眼睛。
木蘭、木琴兩人檢查了房中的炭火和窗子,便退到了牆邊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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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格格這一覺睡得很安穩,一直到日上中天,宋格格才懶懶地坐起了身子,倚在床頭上。
“格格,可是準備起身了?”木蘭聽見了床幔裡的細微動靜,忙快步來到了床前,輕聲問道。
“嗯!”宋格格的喉嚨裡滑出了一個輕柔的音階,但是還是讓一直靜立著的木蘭和木琴來到了床邊,挽起了繡著纏枝蓮紋的床幔,取過了一直在熏籠上的棉袍子,伺候著宋格格走下了床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