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心有戚戚(2 / 2)

清妾 綰心 6805 字 10個月前

“說得倒也是,隻是這覺怕是沒的睡了。

你瞧瞧。那還擺著一具屍首,想想就覺得瘮得慌!”小武聞言,也讚同的點了點頭。但是一想到廊下擺著那具如黑炭般的屍身,便又鬱悶了,忙追著瘊子身後,低聲念叨著。

“彆想那些用不著的了,咱們和他無冤無仇的,就算是真有什麼鬼怪的,也該去找害他的人去。”瘊子伸手推了一把小武。用下巴指了指喜子的方向,示意他不要那麼大嘴巴的胡說八道,卻不想正好瞧見小武滿腦門帶汗的恐懼樣子。忙改口勸解著。

一直聽著身後兩個小太監嘮嘮叨叨的喜子,聽到這裡,那是真聽不下去了,他還真怕寧老會變成鬼。來找他這個坐視不理的人算賬。故意乾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滿眼嫌棄的扭過頭,沉聲說道:“就你們這膽子吧,這四九城裡,那塊磚底下沒死人,要是怕這怕那的,還不如找個雞蛋殼鑽進去算了。

抓緊找個地方眯一會兒得了。你們不累,我還累呢!”說完就大步流星的往自己個兒的房裡走去。

“喜公公。您彆生氣呀,咱們兄弟就是嘴貧點,您看看咱們兄弟也不知道這哪間房是空著的,您倒是給咱們指個地方,不然咱們哪知道歇在哪裡合適呀?”瘊子聞言,鬱悶的瞥了眼小武,忙快步追上了喜子,賠笑說道。

喜子嗤笑著,撇了撇嘴,回過頭來,陰陽怪氣的說道:“誰知道哪個命大能回來呀!

行了,瞧著你們倆嚇得顫顫巍巍的樣子吧,去那間屋搬兩套行李,來我屋裡對付一宿吧,有事明個兒早起再說。”說完,便大跨步的走進了屋子,喜子絕對不會告訴小武和瘊子,其實他自己個兒也好怕的,不然才不會收留這兩個臭烘烘的小太監和他住在同一間房裡呢。

喜子一邊念叨著“阿彌陀佛……”,一邊把自己個兒的被褥往邊上挪了挪,同時把塞在枕頭裡的幾塊碎銀子換了個有鎖的匣子鎖好,一直等到聽見小武和瘊子走近的動靜,這才端著盆,走到了院子裡頭,簡單的擦了擦身上的汗漬。

“你們也都擦擦身上再睡,這臭烘烘的,真是惡心死人了。”洗漱乾淨的喜子,換上了一件乾淨的寢衣,看著就要和衣躺下的小武和瘊子,抬腿踹了腳炕沿兒,很是嫌棄的嘟噥著。

“嗐,喜公公,您當咱們願意這麼臭烘烘的呀!

可是您瞧瞧那邊,這剛才人多還好些,這會兒咱們哪敢過去打水呀,要不您就將就將就吧,等明兒個一早,咱們就把您這屋子裡裡外外的打掃一遍,保管不會留下臭味。”小武哭喪著臉,坐起了身子,一邊搓著脖子上的泥卷兒,一邊嬉皮笑臉的說道。

“真是怕了你們了!

我可跟你們說好了,就今個兒一晚上,明個兒你們要是不收拾乾淨了,你們就給我滾回你們院子去,彆當我不知道,那陳公公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喜子順著小武的視線,看了眼半開著的窗戶,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忙上前一步,將窗子鎖死,這才轉過身來,瞪著小武和瘊子二人,低聲說道。

說完就理也不理這兩個嬉皮笑臉的小太監,直接鑽進了被窩裡睡覺去了。

這一晚上,他真是累壞了,原本還有些失眠的他,腦袋瓜才剛一沾到枕頭上,便呼嚕嚕的打起了呼嚕。

可憐小武和瘊子兩個,本來就覺得與死人同處一院,這心裡頭不安穩,身上又汗津津的難受,再聽著如打雷一般的呼嚕聲,所有的困意都跑到了爪哇國去,隻能瞪著眼睛等天亮了,同時無比期待著,抓緊來個人把寧老的屍身挪出淺水閣。

與二人一般一夜無眠的,還有趙弘文這個行凶者。

初時,有著酒勁撐著,加之剛做下惡事,他還有些小興奮,能侃侃而談的和老八探討殺害寧老的凶手等等細節,可是回到屋裡,卻是越想越後怕,生怕那些被帶去刑房審問的小太監裡,有人注意到他偷偷摸摸去上房的事情,尤其是他又聯想到八爺,之前似是彆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這一顆心就好像打鼓似的狂跳了起來。

怕得要死的他,又不敢露出什麼不正常的舉動來,隻能很是無助、很是不安的倚在門邊,縮成一團的側耳聽著院子裡的動靜,但凡聽見那麼一點風吹草動的小動靜,便嚇得他緊握匕首,擺出和人拚命地架勢,生怕有人趁他不注意就突然闖進門來抓他去抵命,一直等到天色大亮,這才舒了口氣,無力地癱在了地上。

“呼!”

連連深吸了幾口氣的趙弘文,好不容易提起了一絲力氣,伸手摸了摸胸口位置,感受著手下的跳動,露出了一抹邪笑,心想道:到底還是爺爺技高一籌,饒你寧老再厲害,再得八爺的看重,如今還不是隻能去閻王爺跟前顯擺去了。

“叩叩叩……”

正當趙弘文沾沾自喜的時候,一道略顯突兀的叩門聲,引得他又是一慌,忙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下心情,故作被擾了好夢的煩躁語氣,扯著嗓子吼道:“誰呀,這才什麼時辰就來吵爺的好覺。”

“趙兄,是我呀。

我想著今個兒這樣的日子,還是該早些起來,這才過來打擾了趙兄的好夢。”門外,宋哲翰勾唇一笑,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語氣卻是平和異常,甚至有些討好的意味在其中,溫聲說道。

“原來是宋兄呀。”感受到宋哲翰小心翼翼討好的態度,趙弘文徹底鬆了口氣,一邊整理著身上的寢衣,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故意將頭發弄得亂糟糟的好似才從被窩爬起來一般,這才打開了緊閉著的門戶,笑著說道。

趙弘文一邊讓著宋哲翰進房裡坐,一邊滔滔不絕的念叨著,“一整晚都在想著寧老的事情,一直到天快亮才睡下,不想差點就誤了時辰,虧得宋兄過來叫了我一聲,不然就要錯過去見寧老最後一麵了,也不知道寧老的棺槨安置在了什麼地方。”

“不瞞趙兄說,我這一晚上也是沒怎麼睡,這心裡頭就好像裝著十幾二十隻小兔子似的,聽見風吹樹梢的動靜都嚇一跳,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一早就跑過來找趙兄了。”宋哲翰伸手指了指眼圈的青痕,對著上房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滿臉戚戚的說道。

趙弘文聞言,苦笑著點了點頭,也學著宋哲翰的樣子,指了指自己個兒那張蒼白、憔悴的臉,歎氣道:“嗐,不光你這樣,我也是,那宋兄先坐一會兒,我去換身衣裳,然後咱們就過去找人問問寧老後事的事情,去給寧老上柱香,也算是咱們的心意到了。”

說完,便客氣的拱了拱手,轉身往內室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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