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露馬腳了(2 / 2)

清妾 綰心 6734 字 10個月前

這點讓林奇和二寶都有一種不負所出的感覺,覺得這些日子遭的罪都值回票價了,恨不得立馬就從通州回到京城,去給四爺送消息。

“不行。不行!

現在還不能確定蕭逸軒來到通州的來意,咱們還是跟在蕭逸軒的身後,想來蕭家人安排了這麼一出戲,總不會一直就留在通州,咱可不能因為一時的得失。誤了主子交給咱們的差事,你說呢?”林東猶豫了片刻,望著樓梯的方向,連連咬牙,最後一咂嘴,一拳頭砸在桌上,冷聲說道。

“你說得對,咱們不能莽撞了。”二寶想了想,同意了林奇的說法,擰著眉頭說道。“隻是,這消息還是要給主子送回去,免得耽擱了主子那邊的安排,也不知道這通州府有沒有咱們的人!”

“還是你考慮的周全。

這邊,我在這裡盯著蕭逸軒,你去城北的那家林家當鋪,讓掌櫃的給京裡頭送的信,把咱們這邊的消息給主子說說。

另外,你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咱們是裝扮成行腳商人的,這趟通州行。咱們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去碼頭那邊采購一批南邊的貨物,找個鏢局押著,等蕭逸軒回去。一塊帶回去,也算是咱們對主子的一份心意吧。”林東笑著點了點頭,將腦袋湊到了二寶耳邊,低聲交代了幾句,這才重新坐正身子,一臉自在地端起了茶碗。小小口的抿著茶水,目送著二寶離開了茶樓。

————

蕭逸軒手握著酒盅,默默地站在窗邊,又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終於看到了一輛拉著棺槨的大車和幾輛馬車,看著那掛著八爺府徽章的馬車和領頭穿著一襲孝服,高坐在馬背上的寧景輝,麵上的戚色更重了幾分。

“師傅,徒弟不孝,連您最後一麵都不能去看。”蕭逸軒將酒盅裡的酒水,緩緩灑在了地上,一撩袍擺就跪在了地上,對著大車來的方向,連磕了三個響頭,哽聲說道,“徒弟在這裡給您預備了您最愛的燒雞和好酒,您吃些、喝些再走吧!”

說完,便伸手拎過了酒壇子,將滿滿一壇酒從窗口,淋到了街上,又將擺著燒雞的盤子,也擺到了窗邊,這才斜倚著窗邊,喃喃嘟噥著誰也聽不到的話。

蕭逸軒兩兄弟,自小父母雙亡,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成天為了填飽肚子發愁,在他們最困苦的時候,是寧老給了他們兄弟一口飯吃,供他們讀書求學,也是寧老給他求娶了趙氏為妻,還出銀兩、出人脈的給他的兄長在京城開起了那麼大的一處綢緞莊,對他們兄弟,可謂是再生父母。

雖然他也知道寧老在紹興府的名聲不算好,但是那些對他來言,卻如過眼雲煙一般,從來不曾往心裡去,在他的心目中,寧老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所以這次寧老讓他來京中輔佐八爺,他連猶豫都沒有就帶著孩子和妻子,趕在年前進京了。

本以為,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和寧老相處,誰知道數年前一彆,便成了他們之間的最後一麵,甚至連去靈前上一炷香都做不到,隻能隔著街道、隔著牆、隔著窗的祭奠一番,蕭逸軒心裡很痛,痛得他不自覺落淚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蕭逸軒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他很想放肆的大吼一場,發泄心裡的鬱結,卻又怕讓已經過世的師傅寧老最後的計劃落空,讓寧老在地下都不能安心,隻能苦苦忍耐著,一拳拳地捶著棱角尖銳的窗框,任由手上傷得血肉模糊,任由點點猩紅色的血珠,滴落在地板上,染紅了一襲白色長袍。

“師傅,不論是誰害了你,徒弟絕對不會放過他。”目送著寧景輝一行人消失在街角,蕭逸軒狠狠地擦了把臉上模糊了視線的淚水,如立誓般的恨聲說道。

通州一行,蕭逸軒就是來送寧老最後一程的,若不是他哥哥蕭逸博要盯著四爺府的動靜,蕭逸博也會來的,就算是如此,蕭逸博也托他帶來了一篇親筆寫的悼詞,讓他在寧老的棺槨前燒化。

隻是剛剛看著寧老的棺槨,他太過沉浸於自己的情緒裡,忘記了他哥哥的囑托。

“哥,對不起,弟弟失態了。

不過師傅還未走遠,我這就把悼詞燒化了,送去給師傅看。”蕭逸軒扯過帕子擦了擦手,從懷裡取出了那篇沾滿了淚痕的悼詞和火折子,點燃,慢慢放在了已經倒空的酒壇子裡。

淡淡的灰燼味道,縈繞在蕭逸軒的口鼻之間,引得他不禁想到了寧老死時的慘狀,一撩袍擺就坐在了地上,望著還漸漸燃燒著的悼詞,再次落淚了。

哭哭停停,又折騰了小半個時候,蕭逸軒總算是整理好了心情,走出了這個小小的雅間,沿著青石鋪就的路,信步走著,情緒太過低落的他,一直走到了碼頭附近,也沒有發現跟在他身後墜著的林奇。

“這家夥是吃撐了吧。”墜在蕭逸軒身後走得腿都木了的林奇,看著突然從街角轉出來的二寶,一副找到了救星的感覺,滿眼歡喜的湊到了二寶跟前,連聲吐槽道。

“怎麼了?”二寶一臉茫然的問道。

“還能怎麼了,這家夥……你走了沒一會兒,他就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從茶樓出來了,這不……都圍著碼頭轉一大圈了,這是要走到天黑去!”林奇大半個身子壓在二寶的肩上,單手捶著發麻發硬的腿,含含糊糊的嘟噥著。

“要不你找個地方歇會兒,我先跟著,也免得他注意到你。”二寶被壓得有些踉蹌,指著剛走過的一處街邊歇腳的茶棚,低聲提議道。

“就他這個狀態,我估計我去他眼前跑兩圈,他都未必看我一眼吧,不過我確實得卻歇歇了,這騎了那麼長時間的馬,又走了這麼多的路,我都覺得我這腿不是我自己個兒的了……

你先跟著吧,我一會兒順著路去找你。

不過,我估計他也走不多一會兒了,他也是肉做的,總有累得手,要是你跟著他去了客棧的話,就直接按照老方法留下暗號,不必過來找我了!”林奇真是走不動了,尤其是看見茶棚裡擺著的長條凳子,一雙眼睛都長在上麵了,眼神直愣愣地盯著茶棚,嘴皮子巴巴的說了好一大段話,便頭也不回地往茶棚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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