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蘇培盛、魏大路見過瓜爾佳側福晉,側福晉吉祥!”兩人微微躬身跟在小文身後,一進堂屋就乾脆利落地行了個掃了掃袖子,跪在地上,齊聲說道。
爾芙著重看了眼四爺提的那位魏公公,微微挑眉,抬手說道:“起來說話吧!”,同時指了指下首擺著的官帽椅,示意兩人都坐下,又打發了除瑤琴、古箏以外的其他宮女,免得到時候這位魏公公說出什麼狂妄的言論不好收拾。
這也是為什麼她沒有在前院的正堂見魏公公的原因。
爾芙所在的西小院是標標準準的三進四合院。
一進門繞過影壁牆就是一進,一進的院子不算大,但是卻布置得格外講究,當中一尊用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如靈猴獻壽一般活靈活現,假山下更有活水泉眼,用漢白玉雕刻著五福臨門紋路的小水池裡,不但飄著幾碗粉嫩可愛的睡蓮,還有幾尾鮮豔肥美的錦鯉躍然於其中,清麗脫俗,又不失莊重,讓人一見就覺得住在這裡的人是一位氣質如蘭的高雅之士。
與院子相得益彰的,自然是麵闊五間、後接抱廈的穿堂。
鏤空雕花的門窗,一流水地鑲嵌著勾銀絲花紋的琉璃,若是走進一望,透過窗子便能看見裡麵整套的紅木家具,厚重感十足,又不顯沉悶。
除了穿堂,緊挨著院牆的位置是三間倒座房,這裡住著的都是院子裡做粗活的婢女和婆子,即使如此,爾芙也沒有苛待她們,將原本足有一人高位置開的小小天窗,擴大了數倍,讓她們的居住條件得到了大大的提高,通風係統比之原來,勝過十倍不止,即便是悶熱的夏天,坐在倒座房裡,也不會再熱得大汗淋漓。
若單單如此,也並不值得多提,為了整個院子的協調,爾芙更是破天荒地將倒座房的窗子,也換成了雕花窗,原本貼窗紙、窗紗的位置,也全部換成了琉璃這種在當時很名貴的東西。
要說這三進的西小院裡,最適合見客的地方,莫過於一進的穿堂了,可是爾芙為了不讓猛然落難的魏公公產生心理落差,硬生生地將見麵的地點,安排在了她的住所,二進上房的堂屋裡。
這裡本該是爾芙的私人領地,非熟悉的親眷不能進入的地方,風格自然是溫馨、甜蜜的很,單從那一條條淡粉色滿是公主風的輕紗帷幔就可見一斑。
“奴才還要給主子爺那邊回話,所以就先告退了!”蘇培盛陪著魏公公和爾芙扯了一會兒陳年往事,便有些坐不住了,忙起身告辭道。
“那好,你先去忙吧。”爾芙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古箏送蘇培盛出去,在爾芙看來,有蘇培盛在,這位魏公公怕是要更不好說話些,沒看這位魏公公看蘇培盛那眼神都快要吃人了麼,也不知道蘇培盛是怎麼得罪了這位。
也虧得蘇培盛不知道爾芙的心理活動,不然一定會哭出聲來。
爾芙目送著古箏領著蘇培盛走出了門口範圍,這才微微整理了下袍子,對著魏公公淺淺一笑,打開了話茬,柔聲說道:“魏公公,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本側福晉與你第一次見麵,你不必顧慮我會照顧你、可憐你,給你一碗飯吃這種事情。
本側福晉的手下有一處不錯的酒樓,雖然有那麼幾個大廚支應著,但是新開了一處分店以後,這人手難免有些不足,而那些從外麵請來的人,本側福晉當真有些不當心,正需要一位能替我培養大廚、名廚的高人,而你在宮裡膳房伺候多年,連四爺都是讚不絕口,這手藝定然是不俗,雖然你現在的手上傷了,但是教教徒弟,還是可以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據爾芙的觀察,這位魏公公與尋常的太監那種陰柔氣質不大相同,濃眉大眼,高挺鼻梁,頗有幾分猛張飛的味道在其中,想來是個行事光明磊落的人,雖然這麼形容一個太監怪怪的,但是這就是爾芙的第一印象,所以她也沒有如和蘇培盛說話時候一般繞圈子,直接單刀直入地說出來她給出的條件。
至於對方同不同意,她表示可以再慢慢談麼,左右他都進了府了,就憑他這麼一個半殘的人,還能跑出府去不成?真不知道四爺要是知道他因為信任爾芙,才將這事交給爾芙來安排,而這個他信任的女人卻是這種心態,會不會氣得想要殺人呢!
“奴才如今不過是個廢人,能得側福晉如此看重,實在是受之有愧。”雖然爾芙給出的建議給誘人,但是魏公公還是不想再和這些皇子龍孫扯上關係,要知道他這個手廢了,便是某位皇子安排人動的手,不過是因為他安排了個不入品階的小太監過去送醒酒湯,讓那位皇子覺得受到了怠慢。
“魏公公不必忙著拒絕,本側福晉瞧著你這手上的傷似乎還沒好,而且好像連紗布都已經透過了血色,不如先處理一下吧!”魏公公的拒絕,早在爾芙的預料之中,她可不覺得她能想出的法子,四爺想不出來,會不和這位魏公公說,那既然四爺提出這樣的建議都能被他拒絕,她一個如菟絲花般存在的女人說了,這位怎麼就可能同意呢!
爾芙甚至都懷疑四爺之所以會將這差事,推到她的頭上就是為了有個名目,讓蘇培盛把人弄回府來罷了。
不得不說,某種程度上,爾芙這次猜對了。
說完,爾芙也不等魏公公答話就讓剛回來的古箏去前頭請胡太醫了。
要說這位胡太醫自打爾芙有孕以來就徹底成為了四爺府的專屬太醫,一個月足有二十五天要在四爺府裡,除了每月初一、十五的兩天沐休,能在宮裡帶夠三天都是很罕見的事情,原本他想著等這位瓜爾佳側福晉生產了就好了,卻不想四爺直接從根上絕了他回太醫院的打算,直接從康熙老爺子那把人要了過來,徹底成為了四爺府的專屬太醫,更是好像成為了爾芙的私人醫生一般,哪怕是爾芙咳嗽了一聲,瑤琴等人也會把他弄過來把個脈。
這不,古箏拿著對牌去了前院的藏藥院,連個磕絆都沒打就把胡太醫從前頭揪回來了。
“胡太醫不必多禮,還請看看這人手上的傷吧!”因著魏公公已經離開了宮門,這身上穿得自然就不是太監服飾了,隻著了一身棕褐色的細棉布長袍,所以爾芙也就沒有點明他的身份,免得犯了魏公公心裡的什麼忌諱。
這點,爾芙考慮的很對。
沒有一個男人會不介意他不是男人的身份,包括太監,他們才不願意被人用那種眼神上下打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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