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這是說的哪裡話!
說來也是妹妹莽撞了,沒瞧清楚人就動了火氣,可是這說出口的話,妹妹也實在是不好往回收,隻得動了手,打了姐姐身邊的人,傷了姐姐的臉麵。
本來,妹妹還想著一會兒就過去給你解釋解釋呢,卻不想姐姐倒是先過來了。”要說做戲,那李氏絕對不比奧斯卡影後差,連個磕絆都沒打就接過了爾芙的話茬,滿臉愧疚地低頭說道,那模樣倒是真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意思在其中呢!
爾芙也沒想憑兩句話就擠兌得李氏下不來台,自是笑吟吟地繼續打著機鋒,話裡話外地說李氏狗拿耗子多乾閒事,明裡暗裡的指責李氏拿著雞毛當令箭,不把烏拉那拉氏這位嫡福晉放在眼裡,至祖宗規矩如無物,居然私下處置內務府的上三旗包衣,直說得李氏臉上都變了,滿臉發青的難看極了,這才淺淺一笑,滿是不在乎的擺了擺手,柔聲說道:“妹妹想多了,我是真的感謝妹妹,說起這馭下的工夫,我是真的不大擅長,也虧得她們平時還算懂事,不然我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今個兒,我來一是表示感謝,二來也是想請教請教妹妹馭下的手段罷了,你千萬彆多想。”說著話,爾芙就又將李氏推回來的錦盒,重新推到了李氏眼前,一副‘你不收下就是瞧不起我’的樣子,淡聲說道,“這點小心意,你可不能不收下,不然我還以為你是瞧不起姐姐呢!”
“那姐姐都這麼說了,那這禮物,我就愧領了。”李氏被爾芙一頓搶白,整個人都不好了,一雙眸子上上下下地在爾芙身上打量著,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到爾芙一般。
看著李氏拉長的臉,爾芙很是滿意地在心裡啪啪拍著小巴掌,麵上卻是一絲不漏的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瞄了眼條石小路儘頭的前堂,美滋滋地起身告辭道:“時候不早了,怕是過會兒妹妹還要去前堂見管事的們,那姐姐就不在這裡多打擾妹妹了,先回去了,等改日,妹妹得空了,咱們在一塊喝茶閒聊。”
旁人不知道,爾芙這個與烏拉那拉氏親厚過一段日子的人,在一旁自是看得清楚的,彆看烏拉那拉氏大撒把的放權似的,可是府裡這攤事,卻一直牢牢地被烏拉那拉氏攥在手裡,唯一一次交到李氏手裡的大廚房,還坑得李氏在四爺跟前都丟了臉麵,早早就被烏拉那拉氏重新收回到了手裡。
現在唯一還攥在李氏手心裡的權利,也不過就是京郊幾處不起眼的莊子,不但田地少得可憐,而且還都是些個下等地,連自負盈虧都是件很難的事情,幾個莊頭又是個識字不多的,那賬本亂得呀,怕是除了記賬的莊頭就沒人能看明白,絕對是個費累不討好的活計,將這攤子事情交托到李氏手裡,這絕對是烏拉那拉氏給她挖的另一個坑。
尤其現在又是春暖花開,萬籟複蘇的時候,各種各樣的瑣事煩死個人,幾個莊頭好像商量好了似的見天的往府裡跑,而李氏還不能推手不乾,畢竟是她費心費力地從烏拉那拉氏手裡分權的。
不過爾芙在府裡一直都是傻愣愣的樣子,烏拉那拉氏也沒有想到連四爺都沒看透的事情,卻被爾芙看得清楚,更甭提對爾芙了解不多的李氏了,所以她雖然讓爾芙塞了滿滿一肚子的憋屈,卻並沒有多想,甚至連爾芙意有所指的眼神,也隻當做是個巧合就丟到了腦後,努力擠出了一抹笑容,親自將爾芙送出了院門口,這才重新回到了上房,一臉猙獰地將桌上的錦盒摔碎在了地上。
李氏做夢都沒想到爾芙會在送來的茶葉裡做這種如同小孩子惡作劇一般存在的手腳,雖然並不會真的飲用,卻也沒有太過防備,她往地上這麼一摔,那層薄薄的紅綢布一下子就散開了,錦盒虛掩著的蓋子,也直接就敞開了,並沒有做任何防震處理的瓷罐,圓滾滾的瓷瓶沒有任何阻隔地滾到了方磚墁地上,碎成了若乾片細碎的瓷片子。
混合了胡椒麵、辣椒麵、細鹽末、香爐灰等刺激性粉末的茶葉,也就這麼直接散落在了地上,被房門口的小風一吹,那味道就彆提多酸爽了,尤其是那股子隱隱的酸腐味道,直嗆得李氏差點吐出來,忙用帕子堵住了口鼻,滿眼嫌棄的低聲斥責道:“嘔……這什麼味道,還不抓緊收拾了!”
邊說著話,李氏就仿佛逃離一般,飛快地消失在了房門口,站在院子裡,連連深呼吸著,低聲咒罵著始作俑者——瓜爾佳·爾芙。
被留在房間裡收拾的琉璃,反倒是比李氏受苦更深,當她收拾好那些茶葉末來到李氏跟前回稟的時候,她覺得她身上都沾染上了一層惡心的味道。
很快,她就發現她的感覺,並不是錯覺。
因為她才剛走到李氏跟前三步遠的位置上站定,李氏就已經連連擺手,示意她站在原地,捂著帕子,又逃到了前堂的後門口,顫抖著手指指著她,尖聲叫道:“你身上是什麼味道,怎麼那麼難聞,還不抓緊去洗洗!”
事實證明,爾芙絕對是惡作劇的好手。
彆看她用的東西不會對身體有什麼不好的反應,但是卻是她受了血一般教訓以後,特地從她的一個特彆古靈精怪的小夥伴那裡學會的怪招,彆看用的東西不起眼,但是混合在一起,絕對看成是大殺傷力武器,而且那股難聞的味道,一旦沾上,沒有個三兩天就不會散去。
絕對是不傷人,卻格外的惡心人。
琉璃被李氏一番斥責,自是不敢怠慢,站在下風口,將已經收拾好房間、熏上了清新空氣的香料的事情一稟完,便忙不迭地從回廊拐角的耳門去後院洗漱了。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