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金嬤嬤頭也不敢抬的答道。
之前,為了弘軒給金嬤嬤送去吃食的事情,煩到現在的爾芙,恨不得將金嬤嬤的腦袋敲碎了,看看裡麵裝著的是不是都是水和麵粉,不然怎麼會一動腦子就成了滿腦子的漿糊,明知道那些東西會影響身子,居然還吃,不但吃了,還真的沒有奶了……
我類個去,難怪那小宮女那麼容易就從金嬤嬤的嘴裡套了話去,敢情這是金嬤嬤自己不敢直接告訴她,所以特地通過小宮女的嘴傳話呢!
看來,這金嬤嬤是誤會了她的來意了。
爾芙本來的打算就是想問問金嬤嬤,之前她可曾用過什麼特彆的東西,或者是見過什麼人沒有,哪成想金嬤嬤以為她是知道了那些食物影響奶水,跑過來興師問罪的!
不過也幸虧是金嬤嬤誤會了,不然爾芙還得讓趙德柱跑一趟前院,想到這點,爾芙忙朗聲叫進了守在孟氏房門口的古箏,低聲吩咐道:“你去告訴趙德柱,不需要他去前院找胡太醫問事情了。”
說完就擺了擺手,催促著古箏回到該去的位置上去,免得孟氏突然出來,聽見了爾芙和金嬤嬤的對話,也免得趙德柱腿太快,直接去了前院問胡太醫,泄露了風聲。
目送著古箏出了房門,片刻後,重新回到了房間裡,站在門口對她點了點頭,她這才鬆了口氣,扭頭看了眼跟前,還哆嗦著的金嬤嬤,無語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你先彆急著害怕了,你說你的嘴怎麼就那麼饞呢,一點吃食,你就忍忍,等你過了這段日子,難道我還能苛待了你這位小格格跟前的奶嬤嬤不成?”
怒其不爭的爾芙,連連戳著金嬤嬤的腦門,直戳得金嬤嬤的腦門都紅了,她這才揉著發酸的手腕,苦著臉收了手,揚了揚下巴,指著角幾一側的玫瑰椅,很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坐下吧,我知道你也不是存心這樣的,我就是想問問你,既然那些吃食,你知道吃點不會出問題,那怎麼會突然這樣呢,會不會是你之前還用了什麼,碰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才會弄成這樣的?”
“奴婢實在是不記得了,日常的吃食都是小廚房那邊送過來的,身邊當差的小宮女,都是主子爺親自挑選的,想來忠誠上是不成問題的,房中最容易動手腳的熏香,奴婢更是碰都不敢碰的!”金嬤嬤也知道這事不是個小事,便也不敢有一絲敷衍的心思,低著頭,細細回想著,這些日子的吃穿用等方便的問題,可是卻是一頭霧水,沒有半點頭緒,隻得強打起精神,鼓足了勇氣,對上爾芙那雙黑白分明、不含半點雜質的杏核眼,恭聲答道。
這就讓爾芙想不通了,關於產婦回奶這個問題,雖然爾芙沒什麼研究,卻也聽過些相關的知識,明白這回奶,除了藥物作用,還有可能是心理因素,比如說心理壓力過大、心情煩躁、過於疲憊等等……
可是金嬤嬤作為一名合格的奶娘,她最大的工作量就是哺育小主子,身邊所有雜事都有小宮女為其代勞,也不曾聽說她家中出了什麼問題,所以就不存在什麼心理壓力的問題了,那麼就隻能是藥物了。
“你最近用過藥麼?”想到這裡,爾芙臉色一沉,冷聲問道。
為了洗清嫌疑,為了不成為背鍋的人,金嬤嬤那叫一個不遺餘力,不等爾芙話說完就騰地一下從玫瑰椅上站直了身子,好在她還知道隔牆有耳這點,所以音量倒是並沒有增大,隻是瞪著那雙漂亮的狐狸眼,神情異常嚴肅的辯解道:“奴婢是小主子的奶嬤嬤,哪裡敢用藥呢,就算是奴婢有這個膽子,身邊伺候的宮婢、開藥的太醫,亦是不敢承擔這樣的責任的。”
“我又不是要治你的罪,我是想從你這找些線索而已。”對於金氏這一驚一乍的性子,爾芙也真是無語到了極點,好在她還知道壓低聲音,不然爾芙都恨不得換個奶嬤嬤來哺育小九了,免得小九吃多了金嬤嬤的奶水,智商會有餘額不足的現象。
金嬤嬤雖然重新坐回到了玫瑰椅上,但是卻是滿眼的惶恐,低頭緊盯著腳尖,咬著手指頭,琢磨了有一炷香的工夫,終於想起了一絲線索,噌噌噌幾大步就走到了床邊,抬手就將床邊承塵上,綴著的幾個繡得很是精致的香囊,拿到了爾芙跟前,“若說奴婢回奶前,也唯有這件東西是沒經過胡太醫檢查的,如果真有什麼影響到奴婢的身子,那也就隻有這個東西了。”
“這東西是哪裡來的?”爾芙將散發著藥香的香囊湊到鼻子邊聞了聞,並沒有聞出什麼特彆的味道,好像和胡太醫送到她這的香囊也差不多,但是她也沒掉以輕心,本著小心沒大錯的原則,沉聲問道。
被問到頭上的金嬤嬤,一臉尷尬的搖了搖頭,“這東西是前兩日,奴婢抱著小格格過去給側福晉您請安回來就看見掛在床邊的,所以也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要不奴婢讓人去問問彩雲,她那日留在房間裡沒出去,應該是知道的。”
“彩雲,就是那個抱病去了莊子上的宮女?”爾芙聞言,眉梢微微一挑,臉色晦暗不清的看了眼窗外,將又一次站起來的金嬤嬤,拽回到身邊,低聲問道,同時也警告她不許再一驚一乍的從椅子上跳起來,這要是引了旁人過來,那她和戴氏定下的計劃,不就徹底泡湯了。
想到這裡,爾芙又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金嬤嬤。
以前看著她,還是蠻像個樣子的,怎麼遇到點事情就這幅樣子了,還不如小七那孩子鎮定呢!
許是之前爾芙的態度太和善了,讓金嬤嬤有了不好的聯想,被爾芙這麼一教訓,金嬤嬤反倒是鎮定了下來,躬身淺施一禮,重新坐回到了玫瑰椅上,微微點了點頭,輕聲答道:“正是主子說得那個宮女,那宮女打從奴婢進府,便一直在奴婢身邊伺候,是個穩重的,如果奴婢打發人去問,她定然不敢隱瞞,也不會對旁人多嘴,所以……”
“所以你個頭……
前兩日,這東西突然出現在你房裡,她就抱病出了府,你覺得她還會留在莊子上,等我派人去問話?”心口憋了一口氣的爾芙,不等金嬤嬤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抬手戳著金氏的腦門,沉聲教訓道。
嗐,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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