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件很為難的事!
爾芙雖然睡得迷迷糊糊,卻並不是傻了,她見詩蘭遲遲不語,便知道這事有問題,她已經幾乎可以想見,一定是有人趁她安枕好眠的時候,將本來要在正院留宿的四爺給勾搭走了,不然詩蘭不會如此為難,她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裡的起伏,笑著問道:“說說吧,到底是哪院的女人這麼不守規矩,連四爺留宿在正院的日子都忘記了,竟然做出主動拉人的事情!”
“主子,您彆多想,還是奴婢先伺候您起身吧!”詩蘭尷尬地笑了笑,輕聲答道。
“看來這勾著四爺離開的人,已經是我會覺得狠意外的人呢。
說吧,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搶人,我沒那麼小心眼兒,不會深更半夜闖過去惹麻煩,而且你不說,明個兒也會有其他人說,你還不如早些讓我有個心理準備!”爾芙有些意外地坐正了身子,瞪著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低聲問道。
詩蘭不敢繼續隱瞞,恭聲答道:“奴婢不敢瞞著主子,將主子爺從正院請過去的人是飄雪苑的侍妾烏拉那拉氏媚兒,當時主子爺正在西次間裡練字,媚兒姑娘身邊的小宮女來求您請太醫,說是媚兒姑娘的肚子不舒服,然後……”
說到這裡,詩蘭有些說不下去了。
因為在她看來,如果不是她沒能及時叫醒爾芙的話,那麼四爺就不會離開正院了。
反倒是爾芙聽完,很無所謂地笑了起來,後院裡的女人仗著肚子裡的那塊肉,趁機邀寵的事兒,其實並不少見,雖然在四爺府裡,這還是第一次,但是從現代而來的爾芙在電視劇、裡,看到的卻不知道有多少,既然知道四爺是被媚兒拉走,她也就能猜到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
四爺看重子嗣,這是府裡人人皆知的一點。
既然讓他碰上,他當然不可能不管,跟著太醫過去瞧瞧,然後留宿在媚兒院裡,也便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了。
“行了,你也彆哭喪著臉了。
這媚兒姑娘的做法是有些不妥當,也有些不合規矩,但是她肚子裡的還懷著四爺的孩子,四爺會緊張些,陪著太醫一塊過去看看,留在飄雪苑,也是正常事兒,你家主子我還沒有那麼小心眼兒。”
說完,她故意裝作很餓樣子的揉著肚子,吩咐詩蘭去小廚房傳菜了。
要問爾芙氣不氣,那總歸是氣的,但是這氣破肚子也沒用,而且若是讓旁人知道她生氣,還會說她沒有容人之量,所以即便是爾芙心裡恨不得將媚兒踹死,這會兒也必須表現得格外平常,該吃吃,該睡睡,表現得要多大度就能多大度,如果不是時間敏感,她還得耐著性子過去親自探望。
不過如果她真的現在過去探望,那就不是她關心媚兒和媚兒肚子裡的孩子,而是她心性狹隘,竟然深夜過去搶人了。
少時片刻,一桌堪比早餐的晚膳就送到了爾芙的房裡。
一籠香噴噴、熱乎乎的小籠包子,一碗灑了香油的八寶粥,兩小碟點心,幾樣清脆爽口的小菜,並一盅香飄四溢的牛骨湯上桌,爾芙也已經洗漱好地坐在了羅漢床上,她並沒有要窩在床上吃東西,而且和詩蘭說了那麼久的話,她也就精神了,她有滋有味地喝著八寶粥,笑著對詩蘭吩咐道:“你記得準備些不易動手腳的禮物備著,明個兒早起就給媚兒姑娘送過去,她懷著孕辛苦,又正巧趕上府裡削減開支,怕是受委屈了。”
“主子才委屈呢!”詩蘭有些不甘心地嘟噥著。
“知道我委屈,那你就記得挑些華而不實的東西送過去,可不能白白將好東西都送出去做人情。”爾芙咬了口小包子,笑著說道,雖說她管著公中庫房,但是這種人情往來的事情,她還是要從自個兒的私房裡出,一想到要將自個兒的東西送給情敵,還真是有些悶悶地不痛快,不過好在她是財大氣粗的小富婆,倒是也就不和那些帶著小包袱進府的妾室計較了。
舒舒服服地填飽肚子,她擺擺手,吩咐詩蘭將茶桌和碗碟撤下去,便歪在了榻上,她擰著身子,辛辛苦苦地從羅漢床和軟墊的縫隙裡,找出她之前看過的話本子,略微翻了翻,又命詩蘭將床上的薄被拿過來,調亮了身側的燭光,便這樣隨彎就彎地躺在了榻上。
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著,最好的催眠工具就是這些半白半文的話本子了。
她是打算就這樣看著話本子困了就睡,不過今個兒顯然她的目的沒有成功,因為這本話本子並不是她之前看過的,而且也並非是她以為的那些才子佳人的俗套話本子,而是一本描寫精怪妖鬼的神怪,她越看越精神,越看越覺得有意思,連詩蘭幾次催促她歇息,她都很是敷衍地應酬了過去,等到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休息的時候,外麵的天都已經顯出魚肚白了。
“怎麼這麼快就天亮了!”爾芙有些不高興的嘀咕著,卻也不得不坐起身來梳妝,因為眼看著就要到請安的時辰了,再不起身梳妝,估計她就要打著哈欠應酬那些不討喜的情敵們了。
隻不過她卻疏忽了她一夜沒睡、氣色不好的一麵,讓她毫無防備地被人給酸了。
她梳妝齊整,穿著一襲碧藍色繡水波紋大襟旗裝來到前麵穿堂不久,媚兒就穿著一身張揚的玫紅色金絲繡海棠花的旗裝,豔麗逼人地過來請安了。
一個滿臉憔悴、雙眼無神。
一個臉泛紅光、眼波流轉。
一個穿著淡雅樸素,甚至有幾分寒酸。
一個穿著豔麗富貴,甚至有幾分奢侈。
這明晃晃的對比擺在眼前,底下人那詭異的小眼神,讓爾芙有種未戰先輸的感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