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佟佳側福晉這事兒出的突然,也出的詭異,而且礙著當日跟著佟佳側福晉去信郡王府送年禮的宮婢身份比較特殊,所以並沒有抓到地牢裡審問,反倒是這些日子從各處抓了不少散播留言的奴才,但是也多是教訓兩句就放了,現在還留在地牢裡的人就隻有秀兒一個人了。”張保掰著手指頭算計一番,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驚喜答道。
“對啊,這地牢裡還關著的犯人就剩下秀兒這一個了。”陳福點著頭說道。
“我明白老哥的意思了,我這就領著人過去調查。”有了這樣一條明晃晃擺在眼前的線索,張保隻覺得身體裡湧出無窮的力量,蹭得一下從位子上站起來,邊說就邊往外走去。
廚房那邊兒,慧如這心裡就好像裝著一隻小兔子似的砰砰跳著。
隨著張保這尊四爺跟前兒的大佛出現,更是慌得差點拿菜刀剁了自個兒的手,好在她自恃自個兒足夠小心,並沒有留下什麼把柄,而且這些年都安安分分地待在廚房裡當差,從不曾摻和後院裡的勾心鬥角,也就不怕被懷疑到自個兒頭上了。
隻是她到底小看了陳福和張保等人的手段,早在張保過來之前,便已經將在前院廚房當差的所有人都查清了底細,慧如雖然看似安分守己,這些年也沒出過紕漏,但是就她是先福晉跟前兒的老人兒這點,便足夠張保將嫌疑鎖定在她的身上了,要不是廚房這邊當差的其他人,還有些是從後院各處調過來的,這會兒估計都要抓她到地牢嚴審了,哪管是不是有證據牽扯到她頭上。
慧如就這樣心存僥幸地應對著小太監們的詢問,回答得是滴水不漏。
張保聽得有些心煩,眨巴眨巴眼睛,想出了一個損招,他抬手招呼過一個小太監,低聲吩咐幾句,便邁步來到了慧如的跟前兒,他要站在慧如的對麵,好好觀察下慧如看到秀兒屍體時候的反應,因為他總覺得秀兒不像是那種甘心赴死的忠仆。
少時片刻,秀兒七竅流血的屍體就被抬來廚房了。
慧如正好就站在廊下,不等其他人發現秀兒的屍首驚叫起來,她就已經瞧見了秀兒的屍身,先是她還未當回事,隻是裝作驚慌害怕的模樣,隨著其他人一塊驚叫,但是待她看清楚秀兒滿目猙獰、七竅流血的麵孔時,整個人都懵了,也顧不上再裝樣子了,推開身邊問話的小太監,直接腳步蹣跚地衝到了秀兒的屍身旁邊兒。
“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秀兒,秀兒……”她抱著秀兒已經冰冷僵硬的屍身,一邊慌亂地替秀兒擦拭著臉上的血汙,一邊含淚吼道。
“看來咱家的猜測沒錯。”張保瞧著慧如如此反常的表現,喃喃自語道。
說完,他就命人將還抱著秀兒屍身不撒手的慧如和秀兒的屍體,一塊帶回了地牢。
眨眼間,秀兒的屍體和慧如被帶走了,但是張保卻沒有跟著一塊離開,因為慧如的反常表現,讓張保有些懷疑真正除掉秀兒的人,並不是慧如,而能夠在慧如動過手腳以後,再次掉包送進去的東西,估計也唯有廚房這些當差伺候的人和地牢裡伺候的人了,地牢那邊有陳福盯著,他很放心。
隻是隨著慧如被帶走,張保就再沒有在廚房這邊有什麼發現了。
反倒是那些在廚房當差的婢仆竟好似突然都開了上帝視角般,愣是將慧如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小動作都揭發了個一乾二淨,這讓張保有些哭笑不得,敢情這些人都看見了慧如做的那些事兒,隻不過是秉承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一直沒有吱聲而已,這會兒一瞧見慧如被抓出來,便立刻跑出來表忠心。
對於這些人沒臉沒皮的做法,張保苦笑著搖搖頭,留下三五個小太監去搜查慧如在旁邊小院裡的住所,便隻能領著其他人離開了,因為左右也查不出什麼線索了,想來就算是廚房那邊真有人參與此事,也必然都已經做好安排了。
此時此刻,張保無比慶幸有慧如這個活口在自個兒手裡。
隻是他到底小看了幕後人安排的周到和細致,雖然他已經很謹慎了,命小太監將慧如直接送到了自個兒和陳福居住的小院,而沒有送到地牢那邊兒,但是秀兒被抓的事兒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便是幕後人一天安排一件事,也能徹底掃清所有首尾,將所有證據都消滅得一乾二淨了。
待到張保回到自個兒院裡的時候,月嬤嬤已經在審著了。
“你還不肯說麼?”張保上前兩步,抬手挑起慧如低垂著的腦袋瓜兒,冷聲問道。
“我該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突然瞧見曾經一塊當差的小妹妹秀兒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一時失態,還不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已經被您派人抓到這裡了!”慧如早已經熬過了最開始的驚慌失措,也熬過了酷刑帶來的痛苦,冷靜得就好似廟裡擺著的泥菩薩似的,淡定答道。
張保並不意外慧如的反應,他笑著搖搖頭道:“你還不知道你走了以後,廚房那邊都出了什麼事兒吧,你以為你自己那些小動作做得隱蔽,但是你這些日子的反常,還是讓那些和你一塊當差有些年頭的人看出了些端倪,這能夠在前院當差的人都明白看破不說破的道理,一直都盯著你呢,你這前腳兒被我抓起來,後腳兒就有人出來指證你了。
先是廚房裡的燒火丫鬟,後是管著麵案的廚娘屈娘子……
我想你該明白我說得這話是何意了吧,你還不打算交代麼?
你和秀兒不同,你可是包衣旗出來的宮女,而秀兒是先福晉從烏拉那拉氏帶過來的丫鬟,雖然是入了包衣旗的旗籍,但是甭管她做出什麼事來,也牽扯不到她的家人,那你想想你呢,你剛入學堂不久的大兒子,還有你才蹣跚學步的小女兒,或者是你已經在鄉下養老的老子娘……
如果你真能舍得你的家人和你一塊死,那我也不介意做一次惡人。”
是啊,慧如猛然大悟,她和秀兒是不一樣的,秀兒能夠不顧生死地做出糊塗事,起碼她的家人性命無憂,而自個兒是包衣旗小選進內務府伺候的宮女,自個兒的娘家和夫家都在包衣旗下,要是這事鬨大了,不但自個兒保不住這條命,自己的孩子也要完了,即便是四爺仁慈不牽扯旁人,那沒有了娘的孩子,也就是隨風飄曳的野草罷了。
想到這裡,她再也維持不住那副豁出去的麵孔了。
隻是就在這個刹那,就在她想要交代出幕後主使者的刹那,她愣住了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