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可惜四爺和爾芙達成了共識,但是這到底是有些丟臉的事兒,也就沒有將這個共識告訴給大李氏知道,不然大李氏也不至於想偏了。
當然,眼下這些事兒都不是什麼太緊迫的事兒。
爾芙拿著這份備選名單來到書房,四爺正在和幕僚們議事,她也就沒有過去打擾,而是留在了廂房等候著,這一等就是足足小半天兒,爾芙等得腰背都坐僵了,四爺這才揉著眉心過來。
“你過來怎麼也不讓蘇培盛通報一聲呢,累壞了吧!”四爺瞧著坐在椅子上微微晃動著的爾芙,勾唇一笑,柔聲問道。
“我不想打擾你的正事。”爾芙聞言,笑著答道。
最近為了茉雅琦的婚事和放大李氏出佳思院這兩件事,爾芙是一點好臉色都沒給四爺留,雖然是沒吵沒鬨,但是時不時丟過去一記欲語還休的幽怨和無奈、苦澀,也徹底讓這位有著護妻狂魔潛質的四爺童鞋心裡毛毛地不是滋味了。
今個兒四爺一瞧見爾芙的笑臉,不但不覺得歡喜,反而被嚇出了一後背的冷汗。
俗話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俗話還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俗話還還說了:人在家中坐,鍋自天上來。
總之吧,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沒有無緣無故愛的,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不存在無緣無故的笑臉。
爾芙如此反常的表現,四爺怎麼可能不覺得心驚肉跳呢。
不過他也不是二十啷當歲的毛頭小夥子了,他心裡是惶惶不安,麵上卻沒有流露出一點不妥當的表情來,真真是將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該的好手段使到了刀刃上,他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爾芙的一舉一動,卻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很是隨意的接茬說道:“在爺心裡邊兒,什麼事兒都不如你的事兒重要。”
說到這裡,他深情款款地抬起頭,唇角微揚地拉住了爾芙放在角幾上的玉手。
對於四爺這種不常表現出來的深情範兒,爾芙頗為受用,但是該說的話,她也不會不說,她很是聰明地和四爺扯了幾句有的沒的的閒篇,讓氣氛不至於太過凝重尷尬,這才不緊不慢地提起了茉雅琦的婚事。
茉雅琦三字一出,四爺嘴角的笑容就是一僵,然後整個人都顯得緊張起來了。
這還真不能怪四爺反應過激,實在是茉雅琦這三個字最近太常出現在他和爾芙的生活之間,加之緊隨在茉雅琦名字後麵的事情,往往都是些讓人犯愁苦悶的壞消息,他都快形成自然反應了。
爾芙並沒有繞圈子,因為她也不打算粉飾太平地把自個兒摘個乾乾淨淨,貼上一個大大的好人標簽,到底她是嫡母,這本來就是她分內的責任,但是自個兒現在礙於這樣那樣的困難就要將分內的責任推脫到旁人身上,要是再多做解釋,那就有些越描越黑的感覺了。
所以,她直截了當地說出了她的想法。
“之前是大李氏被禁足,不方便出麵去安排茉雅琦的婚事,現在她也出來了,而且她也著實比我這個嫡額娘更加儘心,還是讓她幫忙相看吧!”
四爺聞言,先是一怔,隨即瞪著一雙丹鳳眼,麵露不快地沉聲問道:“你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呢,該不會是府裡有人說了什麼不中聽的酸話吧!”
好吧,作為一個有護妻狂魔潛質的男人,他連個猶豫的工夫都沒有耽誤就直接聯想到了府裡那些吃飽沒事乾、整日拈酸吃醋、挑撥離間、挖坑設套、窩裡橫的女人們,暗暗猜測是不是有人又不知道天高地厚地跑出來給自家小妮子氣受了。
一心想著將苦差事推出去的爾芙,忙搖頭解釋道:“不是,你彆胡思亂想的,府裡這些個妾室和我的關係,雖然不能說是特彆和睦,但是也沒有你想象得那麼水火不容,再說這府裡現在誰不知道我是冒險南下救出你和十四爺的功臣,便是裝樣子,她們也會安分些日子,哪兒有那麼沒腦子的人,選擇在這時候跳出來和我對著乾。
其實這事兒都是我自個兒太無能了。
你也知道,我本來就不是個善於交際應酬、左右逢源的性格,每次出席那些簪花宴的時候,總是很尷尬地被動應酬,碰上個沒有熟人作伴的場合,我都不知道我自個兒該做些什麼才好,讓我和那些命婦去探討兒女們的婚事,實在是有些太勉強了。
之前,那是咱們沒辦法,我是茉雅琦的嫡額娘,不管我怎麼不喜歡這種應酬場合,但是為了茉雅琦的婚事,我都不能挑三揀四的,那就是矬子裡拔大個兒,楞頂上去充數的,現在不一樣了,茉雅琦是大李氏的親生骨肉,肯定是早早就已經在心裡規劃茉雅琦的將來了,有她出麵安排此事,也能更加周到妥帖些啊。”
不得不說,這人要是被逼到一定份上,便是再笨嘴拙舌的人,也能說出一連串的大道理來,比如此時的爾芙,她都沒想到她能臨時發揮地說出這麼一番高見來,且句句在理,絲絲入扣。
就在她為自個兒的超水平發揮暗暗歡喜著的時候,四爺一張臉都陰沉了下來。
四爺那是什麼人,那是個頂頂聰明的人。
彆看他有時顯得不是那麼注意細節,對府裡的一些事,也是漠不關心,那是因為他覺得那些事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兒,說白了就是他根本沒把那些事兒放在心上,比如後院裡的女人們互相告刁狀,但是卻不代表他看不透後院這些女人們的心思。
此時,爾芙幾句話就要甩鍋。
四爺怎麼能看不出爾芙是不耐煩繼續操持茉雅琦的婚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