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應了那句不聽老人言就吃虧在眼前啊。
不過爾芙並沒有讓他有太多機會後悔他當初考進太醫院的事,作為一個從小接受人人平等教育的現代人,爾芙也做不出動輒要人性命的事情,她冷冷教訓了梁宇軼幾句,又讓張保安排了可信的小太監在梁宇軼跟前伺候,便也就放他回前院去了。
她想,梁宇軼是聰明人,應該不會管不住嘴兒的,就算是梁宇軼真的是個大嘴巴,有張保安排的小太監在,也不會讓茉雅琦的私事傳出四爺府,而且她還有另外一種想法在腦中縈繞,那就是八卦天天有,便是今個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茉雅琦的身上,明個兒不知道誰府裡頭鬨出點熱鬨,這些人就自然而然會將茉雅琦的事情拋到腦後,實在不必自個兒就先自亂陣腳。
梁宇軼就這樣稀裡糊塗地留下張方子,離開了正院。
重新清靜下來的正院裡,爾芙瞧著手心裡被汗水打透的藥方,讓詩蘭請了毓秀姑姑過來,想要不驚動任何人就將茉雅琦肚子裡的孩子拿掉,前院藏藥院裡的那些藥材是不能動了,而她私房裡的那些藥材,也沒有合適茉雅琦使用的,唯有安排人出去采買了。
隻不過她身邊詩蘭和詩情都是未嫁女,要是讓她們拿著這樣的藥方去藥鋪抓藥,估計就是小夥計好奇的眼神就能把這些丫頭們羞臊死,這她身邊可用的人裡,論起年紀合適,也唯有毓秀姑姑一人了,尤其是毓秀姑姑本就是德妃娘娘身邊的老人,可信度也高,所以她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便將沾滿汗漬的藥方和一個沉甸甸的荷包,一股腦地塞到了毓秀手裡頭,低聲交代道:“茉雅琦那丫頭的事情,你也知道,四爺已經有了決斷,隻不過還要麻煩你辛苦跑一趟,將該置辦的藥材都置辦下,另外再去南城那邊請個嘴嚴的穩婆過來幫忙……”
說起要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毓秀姑姑可謂是經驗十足。
她不需要爾芙說完,便已經鄭重地點了點頭:“主子放心,老奴心裡有數。”
三天工夫,毓秀姑姑將藥方拆分成幾份,分彆采辦齊全,又請了梁宇軼過來細細檢查藥材的年份,確定沒有半點疏忽,這才來到正院找爾芙複命。
“這事宜早不宜遲,如果藥材都預備好了沒問題,那就抓緊把穩婆帶進府來吧。”爾芙這兩天很辛苦,主要原因就是四爺變身話嘮,隻要有點空閒工夫就拉著她各種吐槽茉雅琦的無腦,弄得爾芙哭笑不得,卻又不能不聽著,用句四爺的話說,這些話是他沒地方傾訴的,也唯有能和自家小妮子說說了,既然如此,她也就儘職儘責地做了個樹洞,可是她沒想到四爺心底的負麵情緒這麼多,弄得她這個傾聽者都要抑鬱了。
毓秀姑姑並沒有應聲,她對著爾芙使了個眼色。
爾芙不解,困惑地擰了擰眉,隨即注意到身後站著的詩蘭,笑著搖了搖頭,低聲道:“這丫頭是自個兒人,茉雅琦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沒必要瞞著她,您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是老奴多慮了。”毓秀姑姑歉然地笑了笑,接茬道,“主子所說將穩婆接近府來的做法,老奴覺得有些不妥當,雖說有您的對牌在,沒有人敢攔下車轎檢查一番,但是穩婆進了府來,瞧著府裡頭的擺設,怕是也會有所猜疑,尤其這女子小產就是一隻腳踩進鬼門關,難免會發出些人的動靜來,想要瞞住大多數人的耳朵,怕是不容易,所以老奴覺得既然想要掩人耳目,不被人發現,還不如找個臉生的奴才出麵,在外麵臨時賃個獨門獨院的宅子,隻挑上兩三個嘴嚴的宮女過去照顧著,等一切都處理好,二格格在外麵養好身子,一切都過去以後,再將二格格從外麵接回府來,這樣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要麼說人老精馬老滑呢!
其實毓秀姑姑說的這法子,爾芙也不是沒有想過,隻不過她想得沒有這麼周到,她本來是打算將茉雅琦挪到外麵的莊上小住,然後將穩婆直接送過去的,等到解決了這事,再讓人將茉雅琦接回來就是了。
左右她和四爺在外的田產不少,再不行的話,還能臨時高價在京郊買上個莊子,這樣也就不怕外人會發現茉雅琦的事情了,不過相比在自個兒的莊子上做這種事情,臨時在外賃的院落,那無疑是要更加隱蔽安全了。
她略微沉吟片刻,覺得自個兒不好暗自做主,便讓毓秀姑姑先將藥材都收起來,她想著等四爺過來,和四爺商量商量在決定,如果四爺也覺得這法子好,她就直接讓白嬌的人出麵去辦,炫彩坊的盤子越鋪越大,裡麵乾活的人,也是越來越多,隨便找個人去租個院子,誰也不會注意到,再不濟還能讓牙行出麵處理,更加隱蔽。
其實這樣小心謹慎的處理,也並非是顧慮四爺在外的臉麵,任是再糊塗、再不通人情世故、再和四爺不對付的人,也不會當著四爺這樣一位大權在握的親王麵前說三道四的,之所以如此謹慎,更多的是四爺和爾芙不想茉雅琦還未出閣就要去麵對其他人異樣的目光,隻不過她就不知道當事人能不能理解他們的這份關心了。
當晚,爾芙將這事和四爺一說,四爺就很是痛快地同意了。
次日天明,隨著城外來城裡做小買賣的販夫走卒跳著扁擔、趕著車地往城裡走,一輛看似普通、卻很是舒適的馬車就進城了,鎮江府那位一直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馮總兵夫人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