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嬤嬤新宣布的家規,說是家規,卻比大清律還要更加嚴苛些。
罰跪、抄經,這都是些不起眼的小懲罰,禁足、扣份例,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那條由四爺用朱筆寫在家規最後的責罰,卻足以讓眾女都掀桌翻臉了。
什麼叫不敬嫡福晉……連個最起碼的劃定標準都沒有,而懲罰卻格外嚴苛。
輕則是送往彆院禁足半年至一年不等,重則是送往家廟剃發出家。
這簡直就是霸王條款好伐。
豈不是說,以後隻要爾芙抬出家規來,這些想要往上爬的妾室就要舉手投降,那她們還在折騰什麼呢,抱緊嫡福晉的大粗腿就是了!
如這種不利於後宅和諧的家規,定然是爾芙狠吹枕頭風的結果吧!
彆問為何後院女人會將罪魁禍首定在爾芙的頭上,這隻是女人不理智的通病而已。
所以……
四爺府後院的女人,甭管是一心要守著自個兒的小院過安分守己小日子的格格、董鄂格格,還是野心勃勃的陸格格、烏拉那拉氏媚兒格格等人,不需要串聯就已經湊到了一塊,齊齊聚在烏拉那拉氏瑞溪的房裡,開始了對爾芙這位嫡福晉的聲討。
最先開口出聲的就是一向沉不住氣的小烏拉那拉格格。
她可不管她之前是不是想要投誠爾芙,她絕對不能容忍家規中出現這種不合理的霸王條款,她戴著鎏金鑲珠護甲的玉手緊緊攥著官帽椅的扶手,咬牙道:“不能這麼下去了,看來是得找宮裡的德妃娘娘做主了,隻可惜妹妹身份卑微,又家世不高,所以這事就隻能拜托諸位姐姐牽頭了!”
隻可惜,她這種時候還藏小算盤,在座眾女亦不是傻子,誰又會願意做出頭鳥呢,所以小烏拉那拉氏的話音一落,和她不睦已久的董鄂格格就接茬開口了!
因她那位在順治朝風光無限的族中長輩所牽連,董鄂氏一族從康熙帝繼位的那天,便開始被其他八大貴姓和新興貴族所聯合打壓,不然她也不會成為不在冊的小格格,所以從小就被家人教導要隱忍、退讓的她,也就最討厭張揚霸道的小烏拉那拉氏。
這會兒見小烏拉那拉氏又不顧身份的出頭,她這股邪火就怎麼也壓不住了,加之她和小烏拉那拉氏同品級,而她卻已有一個格格在膝下承歡,她嘲諷起小烏拉那拉氏就更沒有壓力了。
她斜睨著被禁足還不安分守己的小烏拉那拉氏和烏拉那拉氏媚兒,冷哼著道:“妹妹倒是會說話,一句身份卑微、家世不高就將這出頭得罪人的差事給推脫了,那我阿瑪都已經賦閒在家多年,豈不是就更上不得台麵了,那是不是婢妾就先退席等著好了,等到諸位姐姐有了安排以後,婢妾聽著姐姐們安排就是了!”
“董鄂妹妹,你這是說得哪裡話呢!
俗話說,一人計短,三人計長。
咱們同在四爺府裡伺候,甭管娘家家世如何,亦不要計較位分,這種緊要關頭就該同心應對才是。”眼見好不容易組成的聯盟就要土崩瓦解,一直坐在旁邊做壁上觀的烏拉那拉氏瑞溪忙打圓場道。
說完,她更是主動攬麻煩上身地提出就由自個兒的阿瑪去找四爺說項。
“既然烏拉那拉側福晉如此說,那婢妾也就略儘些綿薄之力,給家裡去封信吧。”老好人似的董鄂氏見烏拉那拉氏瑞溪主動打圓場,也不會讓烏拉那拉氏瑞溪下不來台,她的臉上掛著幾分靦腆的笑容,頷首道。
“如此,雖然我家中獲罪,但是我娘家還有幾位族中叔伯在朝上有些臉麵,我明個兒就出府去和幾位還算疼愛我的嬸嬸們求援吧。”佟佳氏也適時表態道。
除了外麵已沒有娘家的格格和藩屬國公主李荷茱外,其他眾女都做出了表態。
“行,那咱們就這麼定好了。”
“兩位出身烏拉那拉家的格格還在禁足,那就早些散了吧。”
“說的是呢,這事還沒個一定之前,咱們還是要小心些才好,免得被遷怒上。”
“還是佟佳姐姐想得周到。”
眾女又商量好細節,便互相見禮地分彆離開了佟佳氏的院落。
目送著眾女走遠,還未走到自個兒院裡的佟佳氏就頓住了腳步,扭頭對著跟在身側的宮女,壓低聲音的吩咐道:“稍後就將今個兒的商議結果給四爺那邊的人透透氣吧,德妃娘娘到底是四爺的親額娘,即便是四爺這次做得有些過了,本就和媳婦不對付的婆母,又怎麼會替媳婦們出麵說情呢!”
彆看她在烏拉那拉氏瑞溪的房裡沒說什麼,還一副和這些女人同仇敵愾的樣子,但是那也不過就是做樣子給旁人看而已,她還指望著能夠賣好給四爺,讓自個兒重新得到四爺的信任,最好是能夠得到四爺賜藥解了體內的避子藥,早日懷上個一子半女的,這樣也好借機求四爺幫忙,將自個兒還在邊疆受苦的親人們都接回來。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也隻能對不住那些異想天開的情敵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