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聽到爾芙這麼說,果斷地將沾滿泥土的手在官袍上蹭蹭,便跟著詩蘭去外麵廂房開方子了。
“這般惡毒的手段,福晉可萬萬不能放過做下這事的人!”
“是阿,這是存心要絕了咱們後院女人的希望啊!”
“這婢子也不能放過,竟然為了一己私利就給往各院送的盆景裡下藥!”
“婢妾求福晉做主,難怪婢妾這些日子就覺得身體不舒服!”
隻是胡太醫剛離開穿堂,穿堂裡就炸鍋了,這些如鵪鶉似的坐在旁邊裝背景板的女人都活了過來,齊齊跪在柳兒的旁邊,一邊惡狠狠地瞪著柳兒,一邊對著上首的爾芙哭訴著。
“好了,亂什麼亂!
我不是請了胡太醫給你們開方子調養身體,也已經將這件事徹底揪出來了,你們算計人的時候,個頂個地都是機靈鬼兒,落到自個兒的頭上就慌了、亂了……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你們都忘了吧!
我說句心裡話,也不怕你們不愛聽,你們被人設計暗算,這是你們該得的報應!”爾芙重重地敲著身下寶座的扶手,冷笑著嗬斥道,同時也為了避免這些人衝動下做出不優雅的舉動來,命詩蘭和詩情將渾身癱軟如爛肉似的頹坐在地上的柳兒拉下柴房關起來了。
少時片刻,胡太醫已經按照每個人的脈象和體質,開好了調養身體的方子。
詩蘭將胡太醫開好的方子,交到爾芙的手裡,爾芙瞟了眼,便讓詩蘭將個人的方子分發下去,交給每個人自個兒保存,又將另外一份交給秦嬤嬤保存造冊留證,安排好這些,她這才對著站在下首等待著的胡太醫交代道:“這抓藥熬藥的事情,還要麻煩胡太醫多照看著些。”
胡太醫忙躬身一禮,“不敢說麻煩,這都是微臣的本分。”
“好,那胡太醫就先回藏藥院去準備吧,詩蘭,送送胡太醫吧!”爾芙笑著點頭,隨口應付了一句,扭頭對著站在自個兒身旁伺候的詩蘭吩咐道,同時遞給了詩蘭一記頗為隱晦的眼神,示意詩蘭送上準備好的賞錢。
目送著胡太醫走遠,爾芙將注意力落在了穿堂中重新落座的眾女身上,她真是沒耐煩和這些女人繼續在這裡打嘴仗了,而且她也坐得有些累了,所以她很是果斷地給在場女人都下了逐客令,冷聲道:“熱鬨看完了,估計你們這心裡頭也亂著,那就會都回去好好想想吧,以後到底該怎麼過日子,到底是要繼續這麼勾心鬥角地互相算計,還是要相敬如賓地和睦相處,甭管你們怎麼選擇,隻要越過線,我絕不會含糊手軟,到時候就彆怪我心狠手辣!”
說完,她就擺擺手,直接讓大家夥兒散去了。
至於說,本來打算讓這些女人一塊參觀對柳兒行刑這個事,她最後還是放棄了。
因為她考慮到柳兒是上三旗包衣出身,雖說是在四爺府當差的,但是到底生殺予奪都要內務府的慎刑司處置,即便是她處置個把小宮女,不會有人來找她麻煩,可還是要避諱些,免得再給四爺增添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放棄了給那些女人下馬威的機會,選擇了將柳兒送到慎刑司去治罪,照著祖宗規矩辦事。
就在爾芙要起身回到後麵上房休息的時候,趙德柱頂著滿腦袋的汗珠回來了,他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滿臉驚恐的回稟道:“柳兒房裡的紙包找出來了。
奴才回來之前就找胡太醫看過了,這個紙包裡的粉末,看似和之前在盆景花盆泥土裡發現的那些粉末相同,但是成分並不一樣,功效也是完全不同的,這裡麵都是些有迷惑神智和催發情緒的藥物研磨成粉末的。
主子,幸虧您發現得早,不然怕是就不好了!”
爾芙聞言,亦是一怔,稍後她回過神來,笑著將趙德柱手裡攥著的紙包接了過來,對著秦嬤嬤吩咐道:“剛剛趙德柱說的話,你也聽見了,這種東西是怎麼混進府的,到底是有人從府外帶進來的,還是有人借著抱病請太醫的機會弄出來的,我希望你能儘快查清楚,另外再將成分單子抄一份給我,我也好讓人在外麵查查,查清楚這些東西的來路,我可不想我好好的人在不知不覺間就傻了、瘋了,甚至是死了。”
說完,她就讓詩蘭將紙包遞給了秦嬤嬤,領著詩蘭和詩情回到了後麵上房。
回到房間裡,剛剛一直鎮定自若的爾芙暴怒地摔碎了手邊的茶碗,冷冷咒罵道:“這些害人的東西,還真是無孔不入。
本來我以為是病從口入,想著管好了廚房,總不會在遇到危險,後來就發現有人竟然能在家具擺設的桐油漆裡做手腳,在脂粉和衣物的染色染料上動手腳,我又將秦嬤嬤拿捏在手裡,現在連房間裡擺著的盆景都出現了問題,這問題到底是出在了哪裡,如果連正院這屬於我自個兒的院子裡住著都不安全,我還要怎麼過日子!
查,給我細細的查。
另外傳話給守門婆子知道,以後但凡是要送來正院的東西,甭管是什麼東西,必須經太醫過目,不然就給我通通擋在門外,還有那些要送洗的衣裳和被褥等物,也不要再送去浣洗房那邊,左右咱們後院就有口井,用水也方便,去浣洗房挑選兩個得力的小宮女過來,專門在咱們正院伺候。
這件事就交給你安排了,詩蘭,你現在就去安排吧!”她這一通折騰,將堂屋裡擺著的茶碗花瓶都摔了個乾乾淨淨,直折騰出一身汗,這才氣喘籲籲地坐在了太師椅上出神,對著旁邊愣神的詩蘭和詩情吩咐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