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就拉著身上搭著的錦被,整個人往被子裡縮去。
府裡嫡福晉抱病要請太醫,這消息眨眼間就傳遍了府裡上下。
正躺在床上裝病的烏拉那拉氏聽到這消息,笑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朗聲吩咐道:“快快快,伺候我梳妝洗漱,我得趕緊過去瞧瞧嫡福晉,這要是嫡福晉真病著了,那弘暉房裡那幾位就能更名正言順地過來侍疾了,還能讓弘暉稍稍降低下防備心。”
說完,她就已經邁著輕鬆歡快的步子往妝台前走去。
綠意等人不敢怠慢,忙趕過去伺候,同時還不忘讓福全去外麵探聽探聽風聲,看看這事兒到底是謠傳,還是真事兒。
少時片刻,烏拉那拉氏就梳妝打扮一新地往正院趕去了。
和烏拉那拉氏一樣往正院趕的,還有李荷茱李側福晉、佟佳側福晉等人,總之是內院裡住著的大小妾室都如同走馬燈似的往正院湊去,一來是狂刷好感度,二來是趕過去湊熱鬨、瞧笑話。
太醫還沒到,她們就都到了。
本來爾芙就腦袋昏沉、渾身乏累的難受著,房間裡突然冒出這麼多嘰嘰喳喳的女人們,更是讓她連心情都沉重起來了,偏偏這裡的女人都是她同府相處的姐妹,又都是打著探病的名頭跑來湊熱鬨的,便是她心裡再不痛快,卻也不得不撐著笑臉、強作精神的和她們應酬。
她就這樣暈乎乎的,和烏拉那拉氏等人應酬著。
再然後,她就毫無意外地鑽進了烏拉那拉氏巧妙設計下的陷阱裡,竟然答應了讓前院春暉閣裡的幾個晚輩妾室過來侍疾。
雖然這在名門望族裡是在理所當然的事兒不過了,但是爾芙根本不適應啊。
她瞧著誌得意滿的烏拉那拉氏,心裡是說不出的無奈和苦澀,怎麼就一不留神就同意了這樣的事兒呢,也讓她臉上的假笑怎麼都維持不下去了,直接給這些女人下了逐客令,淡聲道:“我這身體不舒坦著,實在是沒有精神和諸位妹妹閒聊了。
詩蘭,還不請諸位妹妹去外麵喝茶小坐。”
這話音一落,她就好似氣力不濟似的瘋狂咳嗽了起來,晴嵐忙取過旁邊角幾上備著的茶水,那模樣還真有幾分病入膏肓的架勢。
不過在場這些女人也不是傻瓜,誰都知道爾芙就是在裝樣子而已,撐死就是幾天沒休息好,興許有些不舒服,卻絕對不是什麼大毛病,但是爾芙既然下了逐客令,她們也不好繼續圍觀熱鬨了,便一個接一個地找借口離開了。
房間裡,好不容易靜下來,胡太醫就背著藥箱過來了。
如同爾芙猜測的一般,爾芙是這一路來回跑,終於折騰中暑了。
最重要的就是中暑以後,她也沒有喝點綠豆湯、酸梅湯、或者是冰糖蜂蜜水等降暑祛熱的湯水,也沒有如同往常那般回來就泡個澡舒坦舒坦,便直接帶著滿身的汗躺到被窩裡去休息了,所以她這輕微中暑就變嚴重了。
胡太醫很快就開出了一份祛暑解熱的方子,也不需要多喝,一副藥就行。
趙德柱跟著胡太醫回去前院抓藥,詩蘭則已經跑到小廚房去燉祛暑解熱的湯水了,因為爾芙中暑的問題有些嚴重,尋常的綠豆湯、酸梅湯都解決不了問題了,必須要上花旗參煲冬瓜湯,隻是這種湯就不是詩蘭這種廚藝初手能夠搞定的了,好在小廚房裡有萬能的生公公,各類食材齊全,一會兒工夫就將湯燉上了。
安排好這些,詩蘭這才重新回到爾芙跟前兒伺候著。
爾芙躺在美人榻上,正喝熱茶呢。
這也是胡太醫吩咐的,說是喝些熱東西出出汗,她這種不適的感覺能緩解下,彆說還真挺管用的,這會兒爾芙喝下一杯熱茶,後背冒出一層細汗,臉色卻好看了不少,身上也舒坦了許多,唯一的問題就是腦袋還有些難受。
“主子,您看這還需要前院的格格們過來侍疾麼?”詩蘭擰好了濕帕子,一邊替爾芙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低聲問道。
“本來我就不想讓她們來,但是這不是咱們想不想的事兒,我猜烏拉那拉氏前腳從咱們這邊走,後腳就會跑過去折騰那幾個小格格,估計要那幾個小格格腿腳快,這會兒都快到咱們這來了!”爾芙撂下僅剩下點一點茶根的茶碗,歎氣道。
事實亦是如此,就在爾芙和詩蘭說話這空檔,甄妮格格和戴斯格格等人就到了。
這事兒倒黴就倒黴在玉湖格格曾在正院小住了些日子,和院裡伺候的婢仆都已經混熟悉,那竟然走在最前麵,打發了引路宮女,直接將戴斯等人帶到正院上房的房門口,這下就算是爾芙想要讓她們回去,也不得不見她們一麵了。
爾芙從內室的美人榻上,挪到了東次間擺著的羅漢床上,仍然是病歪歪的模樣,但是好歹是有些精神了,她半躺半坐地靠在軟枕上,瞧著下首屈膝見禮的四位小格格們,抬抬手,很是隨意地吩咐道:“起來吧,搬幾張繡墩過來,你們都坐吧。”說完,她又調整了下姿勢,努力讓自個兒顯得更加威嚴些。
到底是晚輩,她總不能顯得太隨意、懶散了吧……
兩中兩洋,四個小格格裡,還是甄妮最先開口說話了,她一邊接過宮婢手裡捧著的錦盒,一邊恭聲說道:“婢妾們聽說福晉身染不適,特地過來探望,這是婢妾們準備的一些藥材。”
“你們來就來唄,怎麼還帶東西呢,都是一家人,不講究這些虛禮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爾芙還是讓詩蘭將這些東西都接過來了,到底是特地送過來的,總不能讓她們將這些東西都帶回去吧,那就顯得太尷尬了。
爾芙又留著甄妮等人在房裡說了會兒話,待甄妮等人提起要侍疾的時候,她努力坐正身子,正色拒絕道:“不用了,我這身邊不缺人照顧,詩蘭她們都是我用慣的人了,有她們照顧我,你們就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
說完,她就讓詩蘭送甄妮等人出去了。
一來是她不習慣不熟悉的人在跟前兒轉來轉去的,二來是她病著就喜歡靜靜躺著,真不需要彆人跑來和自個兒說話解悶,三來就是烏拉那拉氏提起來的事兒,她就總覺得有陰謀在其中,她可不能成全了烏拉那拉氏的算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