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的好心情也隻維持到了村口。
“哎呦,瞧瞧這是誰回來了,這不是顧家三房的讀書人嗎?”一個婦人扭著腰肢陰陽怪氣地開口道,“怎麼著,考到功名了沒,怕不是……”她話音還未落,便拿帕子捂著嘴笑,那奚落模樣仍是誰都瞧得出來。
這婦人正是上回顧成禮與顧大郎回村時碰上的吳荷花,當時還發生了爭執,最後這吳
荷花被趙氏拿竹掃帚追著打,沒想到此時居然還敢來挑事?
顧爹拳頭握起,想要大聲告訴這女人,他兒子考上了,還是頭名!而還不等他開口,旁邊一年齡稍大的阿婆扯住他袖子,“五郎他爹,你們快回去看看吧,你家裡正在鬨著呢……”
顧成禮心裡一咯噔,與顧爹對視一眼,也不與這吳荷花計較了,趕緊衝顧家方向趕去,而他們身後隱約還能聽到那女人的一兩句幸災樂禍聲音。
“該!就該讓他們顧家男丁都……”
“……你少說兩句……”
等顧成禮父子倆趕回來時,顧家果然是亂得一團糟,胡氏的哭罵聲,趙氏的訓斥聲,還夾雜著錢氏的摻和聲以及……顧大郎的聲音?
顧成禮父子倆的歸來,讓原本劍拔弩張的堂屋靜默了一秒,趙氏緩和了一下一臉怒容,勉強衝這父子倆說了句,“回來了?先歇息下吧。”
顧爹不敢做聲,家裡究竟發生了何事,他湊到顧二伯身後,可惜此刻也無人有心情理會他。
顧成禮沉聲問道,“阿奶,怎麼了嗎?”
趙氏一臉怒容,指著胡氏,“你問問你大伯母?”
胡氏捂著臉哭,抽噎聲斷斷續續,“娘,我也不想啊,可大郎都這麼大歲數了,總不能讓他去倒插門吧……”
錢氏嗆聲,“大嫂,你這話就不對了,那也不能讓家裡拿出這麼多銀子吧,還有二郎三郎幾個呢……”
顧大郎苦著一張臉,哀求道,“阿奶,娘,你們都彆吵了,我是願意的……”
顧成禮聽了半天,並沒有完全弄懂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也能猜到些了,應該是為了顧大郎的婚事,不過倒插門……入贅又是怎麼回事?
“行了,都彆說了。”顧老爹打斷這三人的話,“還是我來講吧……”
原來顧大郎一直在縣城一家酒樓當夥計,手腳麻利勤快,長得又人高馬大五官端正,讓那家酒樓的掌櫃的看上了。掌櫃家有一個獨女,年歲比大郎小兩歲,想要許給大郎。
這本是件好事,畢竟那掌櫃在酒樓裡待了那麼長時間,攢下的身家以後肯定都歸獨女,而且大郎又在他手底下當夥計,以後也會更親近些,但人家提出要二十兩的聘禮。
這二十兩便是
放到縣城裡的小戶人家,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可是以掌櫃的身家,提出這麼多聘禮似乎也不過分,況且人家也給出了第二條路,那就是乾脆入贅到他們家,不僅不要顧家的聘禮,反而願意再倒給一份彩禮。
顧大郎覺得入贅了也沒什麼,反正他常年待在縣裡,隻是隔三差五回來一趟而已,便是入贅了如今也是差不多的,除了將來孩子姓氏從女方而已,便要同意。
可胡氏哪裡肯,她就生了這麼一個兒子,要真是入贅了,那她的天仿佛都塌了,可她也舍不得放棄這麼好的媳婦,縣城裡的獨女啊,要是大郎娶了她,那在城裡就有了宅子了,就哀求趙氏拿出二十兩銀子來。
家裡供五郎讀書這麼多年,也是出了不少銀子,為何卻不願意給大郎娶一個好媳婦呢?
趙氏臉拉得老長,“你想都彆想,還二十兩的聘禮?便是二兩銀子也不可能!”在這鄉下地方,哪家娶媳婦要這麼多銀子?這是娶了祖宗回來?
趙氏其實心裡門兒清,知道這大兒媳婦是惦記上了那掌櫃獨女的身家,若真掏出了二十兩,說不準日後大郎便能繼承女方城中的產業,可她顧家其他的兒郎怎麼辦?
給大郎掏出二十兩,那日後二郎、三郎、四郎呢?至於五郎,那肯定是不用愁的,想到五郎,趙氏臉色好看了些,她眼睛盯著胡氏,“我曉得你是心裡惦記著家裡送五郎去讀書的事……”
“……但我告訴你,五郎讀書這三年,銀子的花銷也沒超過二十兩。”
胡氏錯愕,沒有立即反駁,而是失口道,“這不可能!”都說讀書耗錢,怎麼可能沒有二十兩銀子。
“那行,今日我就與你們好好掰扯掰扯,省得你們整日覺得我偏袒了五郎。”趙氏拎了一長條板凳過來,決定要把五郎讀書的賬目公開,省得這幾個不省事的日日瞎想,平白讓五郎擔了惡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