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改了作話,不影響閱讀(1 / 2)

王得?順作為一個書肆管事,每日經手的話本?子多不勝數,算是?見識過不少“大風大浪”,等閒的話本?子那都是?入不了他的眼,可最近幾日他卻是?抓耳撓腮地想要知道那仵作沈策行為何要說是?楊員外殺的楊翠娥呢,難道真?的是?他殺的嗎?

可惜,他已經將那本?話本?子都快翻爛了,也未曾找到哪裡不對?勁,心裡更?像是?被貓抓過一樣好奇難受。最後,他一咬牙,決定要把這話本?子發行出去。

按理來說,這樣的話本?子不該眼下發行,畢竟他都不知道接下來的故事是?什麼,萬一寫得?不精彩豈不是?折了本?,可王得?順想著,不能?讓他一個人難受,既然他如今看不到下麵?的劇情,那就該多拉些人下水,說不準看的人多了,就能?猜出一些線索?

如今想要發行主要是?靠雕刻,但是?不管是?雕版印刷還是?活字印刷,成本?都太高了,根本?不劃算,像話本?子這些書籍,萃文書肆一般都是?請些書生來謄抄,這樣折算下來反而能?賺不少。

在王得?順的刻意為之下,等趙明昌帶著顧成禮從縣學帶出的話本?子時,一本?名為《仵作》的話本?子已經在民?間悄悄流傳開了,一開始眾人也沒當回事,畢竟這話本?子名字取得?平平無奇,而且光聽?名字似乎就是?平平無奇的故事。

可是?不知怎的,一個茶樓酒館的說書先?生居然還翻開看了,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掉到坑裡了,整日如王管事那樣想著,這沈策行究竟是?怎樣看出的,他說的是?真?的嗎?可惜,他也是?毫無頭緒。

說書先?生一咬牙,也不管茶樓裡的那些顧客樂不樂意,就把這故事給搬過去說了起?來,不過他是?個鬼精的,一開始沒透底這是?什麼話本?子,而是?等到講完了,眾人眼巴巴望著他時,他才兩手一攤,“沒了,沈策行是?怎麼發現的我也不知曉。”

“怎麼可能?沒了?你告訴我們?是?什麼話本?子,我們?自個兒買來看!”一個大漢惡狠狠道,他覺得?定是?這說書先?生想要賞錢故意吊人胃口?呢

,偏生他才不會讓這老頭如願。

“對?,沒錯。”有人跟著附和起?來,“你把這話本?子說與我等,我們?自個兒掏腰包買去!”

“對?對?對?,快些說出來……”

“就是?,說出來啊……”

……

說書老頭一點也不急,慢悠悠道,“你們?去買了也猜不到他是?怎麼知曉的,我也不瞞你們?,就是?萃文書肆的《仵作》。”

“怎麼可能?會是?《仵作》?”有人不信,一般寫《仵作》的,不都是?血淋淋的解剖嗎,什麼時候還學會講故事了?

“不對?,好像還真?是?《仵作》那本?書……”有一個較年長的文人驚呼起?來,“這書我家那渾小子前?幾日好像拿回去了一本?……”

他翻看過幾頁,但因手頭有事丟下了,如今想來,怪不得?總覺得?沈策行這名字熟悉得?很。

“當真?是?萃文書肆的那《仵作》?”

“是?了是?了,沒錯了!”

王管事本?想是?讓大家夥一起?感受他那看不到下文的滋味,如今他是?如願了,可萃文書肆卻也每日都要受到眾人的堵門,尤其是?後來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的人對?這個話本?子起?了興趣,想要看看可是?當真?如傳說中那般引人。

其實冷靜一想,顧成禮這話本?子的故事從整體上?來看也並非是?那麼的難得?,偏生他的寫法與以?往看過的話本?子皆不同,不僅節奏感非常強烈,劇情總是?驚心動波跌宕起?伏,時時緊扣人們?心弦,下筆之處細膩入微,每個畫麵?都展現得?栩栩如生,看到後來讓人忍不住屏息凝神,所有的心緒都被那書上?的人物勾走,他們?的心神都隨著沈策行的緊張而緊張,每每看到他遇險,都忍不住跟著捏了一把汗,看見他被辱,心裡氣得?恨不得?立刻上?前?揮舞幾拳,看到沈策行有了新突破,那更?是?高興得?恨不得?來替他高歌。

這種感覺相當奇妙,若說以?前?看話本?子隻是?聽?故事,那如今他們?一打?開《仵作》,就仿佛已融入了其中,為其中人物的喜怒哀樂而牽引著。

也正是?因為如此,每日來萃文書肆堵門

的人都非常真?情實感,對?著王管事怒目而視,王得?順發愁,他覺得?要是?自己再不將新話本?子發行出來,可能?就要擔心被這些人套麻袋了。

唉,關鍵是?他也不知道接下來的劇情是?什麼啊。

不過王管事心裡還是?很得?意,若不是?他當時強拉著那顧秀才寫話本?子,如今這些人哪裡能?看得?到這麼精彩的話本?子,況且,他悄咪咪地在心裡扒拉算盤,覺得?自己這次應該替東家賺了不少銀錢,若是?等新話本?子趕緊接上?,估計還能?再賺上?一筆。

可惜他不知道何時才能?拿到顧成禮的新話本?子,擔心這拖得?時間長了,這些人會不會激情退卻,幸好這時趙明昌帶著顧成禮的話本?子續集下山了。

***

顧成禮與裴清澤二人出了府衙,上?了馬車後,原本?還自持冷靜的兩個少年頓時送了一口?氣,他們?的肩肉眼可見的耷拉下來,靠在馬車車廂內,望著彼此,忽地笑出聲來。

“真?沒想到,學正大人竟會將此事還交與我們?來辦。”裴清澤臉上?微微泛紅,想起?方才傅學正對?他們?二人的誇讚與勉勵,頓時胸腔激蕩,心下決定無論如何,定要不負大人所托。

“此事交與我們?正合適。”顧成禮開口?,自從知道當初看到自己院試文章的是?傅茂典後,顧成禮心裡就對?此人有了猜測,如今觀他言行,果真?是?如他所想那般,心裡約莫是?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不由歎服。

顧成禮看著如今大周朝的種種,內心想到的是?要改革,那是?因為他見過更?好的社會,知道更?多超脫這個時代的文明,也是?切實知曉如今種種製度下的弊端,以?及他內心對?這種階級社會的一種抵觸。

可傅茂典不是?,他作為一個傳統的士大夫,其實在這個時代裡是?獲益者,他若想要改革,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就是?在掘自己的墓,如今遭到聖上?貶黜放逐,更?是?與以?往的親朋好友背道而馳。

他的這種選擇注定是?要走上?一條孤獨的路,而且稍有不慎就萬劫不複,顧成禮對?傅茂典的選擇很是?敬佩,或許這就是?真

?正儒家學者的責任、入世與擔當吧,“苟利國家,生死以?之”。1

幸好大周朝尊崇文人,就算傅茂典以?後糟了厭棄,也不用擔心哪日被砍了腦袋,頂多是?受到貶謫,去了荒蕪之地。

“若是?明昌知道學正大人讓他那萃文書肆發刊這個雜誌,估計得?樂瘋。”裴清澤悠悠開口?,眼裡全是?笑意。

顧成禮點頭,“不過此事不能?走漏風聲,還是?要低調行事。”

裴清澤臉上?笑容斂起?,正色道,“沒錯,到時候一定要和明昌好生叮囑一番,還有文瑾那裡也需多留意……”

許敬宗作為他們?學舍裡唯一一個已經加冠取字的,如今在與裴清澤等人關係緩和起?來後,便都喚他“文瑾”了,不過趙明昌時常與其互懟,倒是?更?喜歡直喚大名。

雜誌在創辦之初,肯定是?不太起?眼的,能?留心到的人估計會很少,傅茂典不願意露麵?,而是?讓顧成禮三人來折騰,也是?出於這種目的。因趙明昌家裡本?身就有書肆,哪怕這個雜誌出格了些,旁人也很難注意到,而顧成禮則是?提出此事之人,到時候對?如何來運作,想必也會更?有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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