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絕靠在斷裂的鋼筋上，破舊生鏽的鋼筋，被他那麼一靠，突然都多了幾分尊貴感。
“你現在答應我，我可以喊停。用你一個人，可以換這麼多人的安全，很劃算。”
花霧學他那樣靠著，深沉道：“眾生的苦難，為什麼要我一個人承擔？”
白絕：“……”
花霧望著遠處，不再說話。
聯盟派來的支援在最後關頭趕到。
不過他們也隻能掩護還沒撤退的民眾離開。
長長的隊伍延伸到天地的儘頭。
吸血鬼被聯盟的武器擋住。
不僅僅是武器，還有一些人，他們可以徒手和吸血鬼對戰。
比起武器，這些人似乎更恐怖一些。
“改造人。”白絕出聲，“人類是不是很畸形？一邊憎惡我們，一邊從我們身上竊取力量，反過來對付我們。”
改造人是利用血族的某些肢體進行改造。
但這個改造過程痛苦，且成功率很低。
“你們說我們搶占你們的生存空間，可我們本來也是存在這顆星球。”
“當然，我不是說血族是好的，大家都隻是為了生存而已，你們人類卻總喜歡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以這個星球的主人自居，不覺得很可笑嗎？”
花霧沒說話。
白絕說完，沒得到回應，可能也覺得沒趣。
他朝她伸出手，“走吧，結束了。”
花霧往下走，白絕抓住她，從後麵環過她的肩，親昵地靠在一起。
但男人的話冰冷又危險，“彆想逃。”
花霧撞進冷冰冰的懷抱，臉上沒什麼表情，“你對自己有多不自信，覺得我能從你手裡跑掉？”
她就沒想到跑。
好不容易找到個漂亮的坐騎，能帶她去涅槃生物那邊。
有這等好事，她跑什麼？
白絕笑一下，鬆開她。
……
……
白絕跟著她進入生活區。
吸血鬼見到白絕，紛紛退讓，不敢上前。
花霧暢通無阻走到先前住的那棟樓。
樓已經塌了，她看見幾個熟悉的人，躺在廢墟下，已經斷絕生息。
白絕跟得不近，遠遠地看著她。
站在廢墟前，有兩三分鐘的樣子。
僅從背影，完全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是為死去的人默哀，還是在為血族所作所為生氣。
幾分鐘後，她轉過身，朝著他走過來，唇角微揚，聲音是輕快的：“我要去涅槃生物。”
她的語氣完全不是詢問。
而是在給他下命令。
她要去涅槃生物。
讓他帶她去……
好大的膽子。
白絕眸光微閃：“小朋友你是不是搞錯一件事……”
“我要去涅槃生物。”花霧越過他，往外走了兩步，又頓住：“如果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最好聽我的。我死了，你想做的事，恐怕就完不成了吧。”
少女回過頭來，笑著看他。
白絕立在一片廢墟中，身後的天空盤旋著無數猙獰醜陋的吸血鬼。
他身上暗紅色的襯衣，仿佛是這天地間唯一的色彩。
明豔又暗沉。
男人拉扯一下衣領，將規整的衣領拉得歪歪斜斜後，笑著念出四個字：“涅槃生物。”
——霧裡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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