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妄月有記憶以來,他的一切都在知因神殿,與她息息相關。
離開知因神殿,就仿佛是要將他從她的世界中剝離。
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搬到這裡後,每次他隻有站在這裡,才可以平靜一些。
花霧看向安靜注視遠處的少年,天光沿著他漂亮的眉峰落在鼻梁,打出一道淺淺的光影。
紅色的衣裳襯得年輕的主神既如烈火一般灼人,卻又聖潔清雅。
花霧突然上前一步,在妄月看過來的時候,輕輕吻住他。
他在漫天的神光中,被他的神明親吻。
……
……
鮮紅的花瓣墜落,被風卷起,飄向遠處,徒留花枝靜靜躺在純白的地麵。
有神鳥從天邊掠過,清麗的啼鳴響徹天地,它離神殿時近時遠,但在快靠近神殿最高處的時候,又忽地衝進雲層,消失不見。
妄月感覺拂過自己麵頰的風都是燙的。
但身後的柱子是冰冷的。
如果不是旁邊有欄杆,妄月感覺自己會從這裡墜落進下方的深淵,失重感和眩暈感交替著向他襲來。
他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他的世界裡,隻有她……
在妄月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花霧結束了這個吻。
“不……不繼續了嗎?”妄月沒看花霧,臉上連同耳根都是通紅。
花霧退開半步,撐著欄杆瞧他,意味不明地說:“你喜歡這麼野的?”
“……”
也……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反正這裡不會有人出現。
但妄月沒敢說,他瞄花霧一眼,見她沒有繼續的意思,將衣服頂端的兩顆扣子重新扣好。
“妄月。”
妄月身體還有些不自在,聽見花霧的聲音就忍不住顫了顫,他輕聲應:“嗯。”
“你從小在我身邊長大。”
妄月不知道花霧突然說這個做什麼,他稍稍抬頭看向她。
花霧卻沒看他,而是望著遠方,“你有想清楚,你對我的感情會不會隻是依賴。”
神明的生命是漫長的,並不存在束縛在人類身上的倫理道德。
妄月對她來說,除了是她親手養大的,還是平等的神明,是她的同僚。
他們之間並不存在其他障礙。
但是……
花霧擔心自家小朋友把某些感情錯當成喜歡。
“我不是小孩子了。”妄月明顯不喜歡花霧這麼說,但他還是認真回答:“我知道自己對你是什麼感情,我喜歡你,我想要你……”
他後麵說得小聲了些。
不過這裡很安靜,花霧還是聽清了。
他最後那幾個字是——占有我。
花霧輕笑一聲,“你膽子變小了,之前你膽子可大著呢。”
妄月臉上露出幾分不自在。
他在那些小世界裡,特意封閉自己的記憶,第一是怕她發現自己,第二……就是為了讓自己放肆一些。
可是現在麵對她,他不敢……
他承受不起任何拒絕。
他會瘋的……
花霧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你怎麼找到我的?”
聖鏡碎片是可以尋人,但也有諸多限製。
他最多能知道她的大概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