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1 / 2)

第四章

芙蓉鎮的高中並不大,學校坐落在河的另一邊,學校門口站立著兩棵百年黃角樹,老樹在陽光下聳立,安靜地忍受著學校裡這群半大少年們的放學吵鬨聲。

“元哥!打籃球去!”高一三班的一個男生喊道。

“你們去吧,我今天還有事情。”元勉背著書包朝著學校外麵走去,今天一天都在想那個小朋友的事情。

小員工應該已經被警察接走了,就算是找不到監護人,警察那邊肯定會想辦法,無論怎樣也比在小區裡流浪強,她長得漂亮,腦子又不好,實在是不安全。

隔壁小區裡就曾經出現過一個低智兒被人哄騙著生孩子的事情。

學校外麵是一條馬路,南來北往的車子發出了刺耳的鳴笛聲。

元勉隻覺得吵鬨,這聲音像一個鉤子勾出了他心裡的暴躁,攪得腦海裡又疼又難受,恨不得衝過去把那些發出刺耳聲音的車子全部撕碎。

同桌二胖在後麵追上了元勉,看到他狀態不太對勁,道:“元哥,你沒事吧?”

他今天早上聽自家媽媽說元勉考試作弊的事情。

他跟自己媽辯解了兩聲,彆人考試作弊他信,元勉哪裡需要,他平時有不懂的題問元勉,就沒有有難到過元勉。

結果他媽說了一句:“元勉媽自己親口說的,能有假嗎?你少跟這種人來往,成績不好沒關係,作弊就是人品問題了,再說了,作弊來的成績有什麼用 ,高考能作弊嗎?到時候一高考還不是原形畢現。”

這跟機關槍的一段話,愣是沒有給他插嘴的機會。

戴著眼鏡兒的二胖氣得眼鏡都戴不穩了,覺得大人們都是煞筆。

扔下一句,算了算了,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不懂,就背著書包來學校了。

二胖看著元勉額頭都在冒汗,有些奇怪:“元哥,你又頭疼了?你好像經常腦殼疼,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吃點藥啊?”

“不是什麼大事。”元勉憋出了這樣一句話。

二胖還在繼續叨叨不停:“元哥,你這是什麼病啊?怎麼總是腦仁疼?”

旁邊的人的聲音,就像是一個攪拌機,通過耳膜,生生地鑽進了他的腦海裡,他的手因為憤怒和無法自控而不停地發抖。

理智和不知從何處湧出來的這種暴躁情緒相互拉扯著,充滿了整個腦海。

終於,理智艱難地壓製住了這種暴怒,元勉搖了搖頭:“我很不舒服,讓我休息一下。”

二胖能夠感覺到對方強行壓下來的東西,一時也不敢繼續跟上來。

元勉一個人走在放學回家的學生群中,人群的嬉鬨聲,車子的鳴笛聲,遠處工廠的隆隆聲,都像是在從四麵八方鞭笞著他,元勉這個時候也想起來,自己今天走的時候光顧著那個陌生女孩了,忘了吃藥。

元勉腦海裡又想起了這個奇奇怪怪想象豐富的姑娘。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無論說什麼,他都不會覺得不舒服,亂七八糟毫無邏輯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總是有一種想笑的衝動。那種感覺就仿佛有什麼人把一直壓在他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的那種東西給拿走了。

那應該就是活著的感覺。

元勉回到家裡,第一件事便是回自己房間,藥放在枕頭下。

客廳也傳來了喋喋不休的罵聲:“你把錢放哪兒了?元勉!你把錢藏哪兒了?”

元勉吃了兩顆藥,回過頭,就看到自己母親像個失去了理智的困獸,已經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他的書灑了一地,好幾本都被撕掉了,到處都是碎紙片。

元勉隻是看著發瘋的女人,歎了一口氣:“你不能去賭了,我也不會把錢給你。”

女人聽到這話,像是瘋了一樣,衝了過來,抱著旁邊的書,劈頭蓋臉地打在元勉的頭上,臉上,肩膀上,破口大罵:“不孝的東西,是誰把你養這麼大的?敢管到我頭上了,早知道你是這麼個東西,當初就應該直接掐死你!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你跟你那個殺人犯父親一樣,都是神經病!”

一字一句,透過他的耳膜,像是鋼錐一樣狠狠的紮進了他的腦髓裡,他能夠聽到像裂帛一般的聲音。

“看什麼看?你想殺了我是吧?”女人表情猙獰地像是麵對多年的敵人,恨不得衝過來直接弄死元勉。

元勉收回了視線,快了,快了。他現在高三,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就高中畢業了,到時候可以去外地。

女人歇斯底裡的吵鬨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離開了房間,罵罵咧咧地又出去打牌了。

房間裡隻剩下元勉一個人,他起身收拾好了被打亂的房間。

元勉其實也沒多恨自己母親,因為他見過外婆是如何對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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