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刀與人(2 / 2)

七實歪了歪頭:“這些銘都有些非常規啊,每一個都很有名嗎?”

“有名?應該是無名吧。可其凶惡遠遠超過了那些名刀和妖刀。比如這個第五把——”

咎兒指向紙上的那個名字:

“舊將軍頒布刀狩令後最開始找到的就是這個【賊刀·鎧】,當時持有這柄刀的是在瀨戶內海稱霸的海賊頭目。理所當然,交涉失敗,對方不願服從刀狩令。於是舊將軍立刻頒布了另一個法令——《海賊取締令》,憑借大義名分舉兵討伐海賊。然後,他失敗了。舊將軍旗下足以奪取天下的強悍軍隊,敗給了區區一把刀。”

“輸了?”

“是全軍覆沒。當然,曆史年表上可沒寫過這種事。這樣的事,在三年間連續發生了十二次。”

姐弟二人對視一眼,都感到咎兒說的話是那麼的……荒唐無稽。

“現在看來,舊將軍之所以僅僅一代就丟掉天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絕不會被世人提及的十二次連續戰敗。軍力國力被迅速損耗,最終國力應該不足五萬石。嗬,比對外公布的相差甚遠,說到底曆史年表不過是勝利者的日記,而討厭的事才不需要在日記上記錄下來。”

咎兒整理了一下容姿,鄭重地看向七花:“現在告訴你們我來訪這個島的目的吧——虛刀流當家,鑢七花,我想命你收集傳說的刀匠四季崎記紀最後的十二把刀。”

七花一下子懵了,求助地看向姐姐。

七實為咎兒續了杯水,然後才清冷地問道:“……咎兒小姐,您是幕府的人嗎?”

咎兒那雙吊眼角微微眯起:“抱歉,果然瞞不過您。重新自我介紹吧,我是尾張幕府家鳴將軍直轄預奉所——軍所總監督,奇策士咎兒。”

七實根本不為咎兒的顯赫身份所動:“家父曾在預奉所的旗下使用虛刀流,您也是因為這層因緣才來這座‘不承島’尋找家父的助力嗎?”

“我的專業是頭腦勞動,因為不會用刀,所以我才能……算了,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那家夥說得對,跟你們說話必須得走直線。”

咎兒手握拳抵在唇前咳了咳:

“雖然過了一百五十年之久,但十二把變體刀沒有被回收依然流落在世間是不爭的事實。簡單來說,幕府害怕再出現【叛亂】,所以希望能將這十二把變體刀回收。為此,我奇策士出馬了。”咎兒威風地說道。

七實猶豫了一下:“那個,我本來想看好時機再問您的,請問奇策士是什麼?是在這二十年間新出現的幕府職位還是……”

“不,這隻是我自封的。”咎兒絲毫不害羞地說道。

原來是自封的啊……姐弟兩人同時在心底歎了口氣。

“所以,我希望能夠借助虛刀流的力量,七花,請協助我好嗎?作為不使用刀的劍士,你應該對四季崎記紀的刀之中最為精髓的十二把有興趣才對。”

“那個,也不是說沒有興趣,但為什麼是虛刀流啊?虛刀流確實號稱最強無敵,但現在不過是個被流放的重犯的流派唉。既然你是幕府的人,完全可以花錢雇傭更好的人啊?”

“拿錢做事的人,不行。”

咎兒臉色垮了點:“我一開始也想到這個方案,軍所雇傭了外部的忍者,【真庭忍軍】。”

“忍者啊?”

“與伊賀甲賀齊名,是曆史悠久的忍者。以前委托過幾次任務,與幕府的往來也有許久。但是,這些忍者背叛了!”

就連七花都驚訝了,忍者竟然會背叛?

“因為四季崎記紀的一把‘變體刀’的價值足以購買一個國家,是高級藝術品。拿錢做事的人自然會因錢而背叛。”

咎兒指了指地上的紙片:

“【絕刀·铇】,在從前任持有者那裡奪取後,真庭忍軍立刻帶著刀消失了。不止是參與征刀的忍者,就連真庭忍鄉都一並消失了。整個忍軍都成了逃忍……嘖,托他們的福,忍者在幕府的信用已經猛跌至穀底,隱密的那幫人被周圍白眼相向,都顯得有些可憐了。”

七花砸了咂嘴巴:“原來如此,拿錢做事的人會因為金錢背叛。那……名譽怎麼樣?我爹教過我,有些劍士是為了用錢買不到的榮譽而行動。”

“劍士?也不行,四季崎記紀的刀對於劍士來說,毒性太強。”

“啊?毒性?”

“在忍者叛逃後,我在幕府所知範圍之中挑選了最強大最看重忠義的劍客,號稱‘全國最強’的——錆白兵,此人二十出頭便已是堂堂的劍聖。”

七花揚起眉毛:“錆……鐵鏽?二十出頭,比我還年輕呢。”

“你這麼想也情有可原,但他本領確實高超,是無人能比的劍客,而且擁有著女人般的驚人美貌。溝通了許久,他終於鬆口決定幫助我進行征刀。現如今能判明所在和持有者的刀有六把,而錆白兵隻用了驚人的極短時間就拿到了被認為入手最困難的【薄刀·針】。”

“然後呢?不會也失蹤了吧?”

“……”

咎兒沉默了一下,然後賭氣地大嚷起來:

“我不是說了嘛!四季崎記紀的刀擁有極強的【刀毒】!劍士為了名譽行動,所以無法擺脫四季崎記紀之刀的誘惑。結果,錆白兵拿到薄刀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將我的滿腔信任拋諸腦後。因為幕府的領導層基本都是劍士出身,所以沒有發生劍士信用下降這種事——這回,陷入信用危機的人是我。”

這不是廢話嗎?若無其事地失敗兩次,而且兩次都是被自己人奪走刀的丟人情節。

七實歎了口氣,說道:“為錢而戰的忍者不行,為名譽而戰的劍客不行……那麼,為了俠義和自由而奔走的浪人呢?”

一提到【浪人】,咎兒的臉上閃過羞惱的紅色。她咬了咬牙,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對即將結盟的隊友有所隱瞞,從牙縫裡擠著說道:

“浪人……自然也找了。”

七花懷疑地問道:“不會也失敗被奪刀了吧?”

“不,這次甚至都沒有開始征刀。”

咎兒氣憤地說道:

“忍者和劍客接連失敗,我也想到了浪人。於是輾轉全國,打聽到有一位傑出的浪人。據說,此人雖是獨臂卻實力強大未嘗一敗,他不為錢所動,也不追求名利,單純地為了心中之俠義浪跡天涯。我費勁千辛萬苦才在陸奧找到了他,一開始他還態度很緩和,直到我說明來意以及四季崎記紀變體刀之事,那名浪人忽然態度轉變,將我趕走,還用‘你不是我的菜’這種怪話羞辱我!”

七花樂了:“還有這種人?他叫什麼?”

“單名單姓,聽起來很像是海另一端的大明天朝那邊的稱呼。知曉其事跡的人們都稱呼他為【隻狼】,其名為——”

咎兒嘭地拍了下地麵:

“海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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