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一僵,突然想起剛剛看到的畫麵,臉上一下子就熱了起來,她甩開他的手掌,“……我沒有偷窺,我隻是來找煙煙,不小心……”
秦晏挑眉。
算了,和他解釋什麼。
她沒好氣的看著他,“你拉我進來做什麼?”
“不拉你進來留你在那看完全程?”
“……”
田甜決定不說話了,她整理了下衣服,起身說:“我走了。”
腳步還沒邁開,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力道,將她扯了回去。
“你乾什麼!”
秦晏拉著她,身子順勢倚在窗台邊。
他按住她不斷掙紮的身子,“甜寶,彆鬨,我隻是想和你說會話。”
“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做什麼??”
秦晏看著她的眼睛:“我不拉你,你會乖乖聽我說話嗎?”
兩人距離極近,鼻息糾纏。
耳邊似乎還能聽到隔壁休息室傳來的曖昧聲響。
田甜隻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溫度越來越高。
“你起開,我不走。”
她推拒著他的胸膛。
秦晏抓住她的手腕,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看著自己。
“甜寶,看著我。”
田甜隻能看著他。
他的眼裡暗沉,似有火光在跳動。
她今天本就穿了件露背裙,現在就這麼被迫壓在他身上,秦晏的手就這麼無阻隔的摸上了她的背,掌心滾燙,連同他觸摸過的背部也在隱隱發燙。
田甜不自覺咽了口口水。
真的太近了,兩人咫尺之間,周圍都是他濃烈的荷爾蒙氣息。
秦晏看著田甜那喝了酒微微發紅的眼角和那雙濕漉漉的眼眸,以及因為兩人之間距離越來越近而闖入鼻間那熟悉又陌生的甜味,隻覺得喉頭一陣乾澀。
他看著她鼻梁上的小粉痣,目光暗沉,情不自禁微抬起頭,湊近她泛著光澤的唇。
突然,一隻細白的手指抵在了他的薄唇之間。
他抬眸,田甜正一言不發的瞧著自己。
“乾什麼?”她輕聲問。
秦晏不說話,隻灼灼的看著她。
田甜移開手指,突然輕笑了聲,“秦晏,你彆告訴我你六年後才發現你其實喜歡我。”
秦晏沉默了幾秒,攥緊
掌心。
不知何時掌心早已汗濕一片。
“如果我說是呢?”他說。
他緊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絲毫的表情變化。
田甜笑容微斂,看著他的眼睛,和他對視了一會,才仰起修長的天鵝頸,湊到他耳邊,嗓音發軟,但說出的話語卻毫不留情。
“可惜,我不喜歡你了。”
說完,她趁他愣神的時候,狠狠地推開了他。
秦晏看著她淡然的樣子,心口突然沒由來的一疼,他下意識上前伸出手,“甜寶,你聽我說——”
她站在原地,也沒躲,就這麼偏頭看著他伸出手。
秦晏手一僵,幾秒後,緩緩將手放了下來。
他看著她的眼睛,“我當年……不是有意……”
上次在禾煙坊聽到伍溪說的話,再聯係到六年前那晚隱約的異樣,他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但是六年前那個清晨,他確實以為隻是自己喝醉臆想出來的。畢竟,他心裡藏了什麼肮臟的心思,自己最清楚。反正這種夢,他不是第一次做過了。大醉一場,醒來之後,他以為又是自己的一場夢而已。
當時的他,懷著一顆愧疚又壓抑的心緒,一麵唾棄自己對她的心思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一麵又慌然。他真的不能再待下去,再多待一秒,他害怕自己就什麼都不顧的跑到隔壁去敲響她的房門,從此墜入深淵。
放縱過後,該走的路,不該妄想的人,終該歸回現實了。
可……縱然有千般理由,當年的她也不過剛剛十八歲,剛剛成年的女孩子,把自己的一切都親手捧給他,卻得了他那樣的對待,換來了一身傷痕,怎麼可能不心生怨懟呢?怎麼……可能呢?
秦晏的話突然說不下去。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田甜都有些不耐煩了,他才輕聲說:“對不起。”
田甜沒說話,過了一會,她問:“你要和我說的就是這個?”
秦晏垂下眼,沒說話。
田甜突然輕聲笑了笑,她拍了拍身上有些褶皺的裙擺,“道歉就不必了。”
她看著他,沒什麼語氣的說:“我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聞言,秦晏握緊了拳頭,咬緊牙關。
他聽懂了。不放在心上了,意思是過去了。道歉都不要了,還會要他這個人
麼?
秦晏第一次生出了抓不住握不著的感覺。
田甜從休息室出來,眸光掃了一眼隔壁虛掩著的門,腳步一頓,沒再看,走了出去。
尤念煙未必就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不待見許辰,不過是身在其中,看不清自己真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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