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如周瑜所,黃祖懈怠了。他奉命從彭蠡澤移軍至柴桑,不僅有鞏固柴桑的重任,也有援助彭澤城的任務。
他在孫權、周瑜率軍強攻彭澤城時,曾關注過彭澤城局勢,還擔心霍峻守不住城池,結果出乎他的意料,霍峻不但守住了城池,而且還給江東兵馬造成大量傷亡。
自從十一月開始,黃祖除了聽取重要的戰報外,他沒什麼特彆關注彭澤城。僅是派遣陳就率領水師巡遊江麵,盯著彭澤局勢;自己率大軍屯駐水寨,分兵把守柴桑城;兒子黃射率軍回夏口,轉運糧草。
黎明時分,江麵上薄霧朦朧,遮蔽了長江兩岸。隱約間,戰艦綿延數裡,戰船林立,旌旗蔽日,如一條巨龍遊於長江之上,奔襲柴桑水寨。
艨艟巨艦屹立艦隊中央,上掛‘周’旗迎風飄揚,與周圍各種鬥艦、走舸等大艦船遙相呼應。
在潘璋身死後的第三,周瑜、孫權借著夜色的掩護,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彭澤城,轉攻柴桑。
船頭上,周瑜持劍站於甲板上,緊盯前方,看著那艘破江而來的快馬舟,期待好消息的傳來。
少頃,一艘快馬抵達艨艟船下,斥候順著甲板上拋下來的木梯,攀援而上。
“怎麼樣!”
周瑜伸手拉起斥候,問道。
斥候見是周瑜,緊張地奉上戰報,道:“啟稟大督,淩都尉來報,其已率本部五十人斬殺江夏賊將陳就,俘獲其全船人馬,探得柴桑重要敵情。”
周瑜拆開戰報,仔細翻閱起來,臉上不由浮出笑容,道:“公績雖幼,著實驍勇。黃祖懈於軍備,兵力不過六、七千之眾。其水師士卒不整,僅命兩艘艨艟巨艦挾守江口,以為水寨壁壘。”
在趙雲槊下險象環生的淩統,經過修養後,不僅沒留下暗傷,驍勇還更上一層樓。這次主動作戰,淩統請纓率本部幸存的五十人作為前鋒斥候,與這些有過命交情的部曲共乘一船,遠離大軍數十裡深入敵境。
淩統與部下打扮成江夏水卒的模樣,騙取水師口令,又憑借夜色臨近陳就大船,攀援而上。不僅斬殺了陳就本人,俘虜陳就全船上百人,還探聽到水寨,送到周瑜手上。
“黃祖死期已至!”
周瑜握緊戰報,冷笑道:“命全軍艦船兼程而行,務必要到午時,奔襲殺到柴桑水寨,不與敵寇備戰時間。”
“諾!”
全船艦隊揚起風帆,在逆風逆水的情形下,船夫搖著船槳,儘力加快船速,破浪而校
“什麼!”
正在午睡的黃祖聽聞江東水師來襲的消息,滿臉驚駭,道:“江東賊寇不是正在圍攻彭澤城嗎?前些日霍峻不是還設計伏殺賊將,其怎麼就突然殺至柴桑了!”
緊接著,黃祖似乎意識到什麼,暗罵一聲,道:“這群欺弱怕硬的家夥,啃不下霍峻就來打我。莫以為我黃祖好欺負不成,今日也讓其瞧瞧某之利害。”
黃祖掀起毯子,披甲上身,吩咐左右道:“命二千水軍士卒各上江口艨艟之上,其餘士卒乘舟船列陣。並且讓鄧龍抓緊時間備戰,以應付江東兵馬攻城。”
“諾!”
“咚!”
“咚!”
“咚!”
戰鼓聲響徹江麵,江東水師冒著箭雨,強攻江夏水寨。江夏水軍憑借兩艘巨型艨艟把守水寨的營門,上布置著上千名士卒,弓弩交錯射擊,箭如雨下,江東水師根本靠近不了。
“嗖!”
聽著空中密集的呼嘯聲,淩統用盾牌擋住射來的箭矢,罵道:“這群饒箭矢怎麼如茨多。”
“不知道啊!”
其部曲舉著大盾方道:“敵寇兩艘戰船在江麵中不見任何搖晃,穩固平地,這般衝殺,我軍不知要死多少士卒。”
淩統這艘鬥船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箭矢,還有數人身中十數箭死在甲板上,鮮血布滿木板上,混合著撲打到船上的江水。淩統與部曲舉著盾牌互相靠在一起,根本不敢冒頭。
逆風逆水之下,船隻隨著波浪四處起伏,江東士卒難以站立,手上的弓弩根本射不到艨艟。那些試圖接舷戰的江東水卒不是躲在船艙內,便是舉著盾牌縮成一團,挨著江夏水卒的箭雨。
“撤!”
旗艦上的周瑜聽到前方戰報,怒捶了下船牆,吩咐道。
“諾!”
周瑜沒想到黃祖布置在水寨口的那兩艘艨艟如此精妙,兩艘龐大的艨艟隔絕江麵,拿四根棕櫚大纜拴住大石墩沉入江底,將艨艟徹底固定住。兩艨艟戰艦形成水上堡壘,合計兩千名的士卒在其中,居高臨下,憑借弓弩構成火力網,根本讓人衝殺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