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憤怒拔劍,說道:“甘興霸安敢辱我?”
“吃我一劍!”
甘寧大驚,急忙躲過一劍。
帳中眾將皆起身相攔,魯肅攔住霍峻的手,著急說道:“都督,大敵當前,將帥不合是為大忌。甘將軍犯口舌之禁,不如以軍法處置,都督不可動劍,以傷都督之英明。”
“是可忍,孰不可忍?”
霍峻麵目已是通紅,在眾人的攔截下,就要刺向甘寧。
“去喚豫州來!”
帳中眾將亂作一團,甘寧神色慌張不已,趁機逃出營寨帳而走。
“甘將軍得罪都督,還能去往何處?”
年輕將校從軍帳中追出,甘寧聞聲望去卻是霍峻帳下的俞韶其人。
甘寧下握長劍,警惕說道:“俞將軍是為何意?”
俞韶雙手下壓,示意甘寧放鬆,笑道:“都督素好名聲,今甘將軍兵敗之下,以言語觸怒都督。以韶觀之,不日之後,甘將軍必受軍法懲處,恐性命有憂。”
甘寧眯著眼,問道:“莫非俞君有何處可尋?”
俞韶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笑道:“韶非姓俞,乃姓孫。”
說著,俞韶手指江北,低聲說道:“今曹公已有天下大半,將軍何不從之。昔我主在曹營,我欲投曹公久矣,然苦無進身之物,若將軍攜水師舟舸而投,必受重用。”
甘寧麵露猶豫之色,說道:“劉公待我不薄,今若投……”
說話間,大帳中又是嘈雜聲陡然響,似乎要拿甘寧辦事。
聞言,俞韶拽著甘寧便走,說道:“將軍與霍峻安重?劉豫州必向霍峻,而輕將軍。”
“今日我守水寨,你我可同率水師投向曹公!”
甘寧咬了咬牙,說道:“好!不能速破曹公,江左必敗,我與伱投之。”
江北,曹軍大營。
營內士卒們持著燃燒的艾草束,巡遊營內,所到之處,儘是煙霧彌漫。在煙霧繚繞中,十餘名法師手持法器,麵戴猙獰的麵具,吟唱著生澀難懂的言語,穿行於營地內。
法師搖著銅鈴,在軍士麵前搖晃鈴鐺而過,口中念叨著生澀難懂的咒語。法師用手揮灑艾草灰,也在那吟誦咒語。那些患病的軍士爭先恐後以迎艾草灰,雙手捧灰,繼而用口鼻吸入,似乎在祈禱疫病能從他們身上退去。
帳中患病的士卒亦是掙紮起身,想得到神靈的祝福,然而受限於身體不支,爬不起來,又隻得癱軟下去。
在他隔壁同榻,患病已久的士卒早已閉上了眼睛,身上飛著蒼蠅,似乎已經病故多時了。
那名士兵掙紮了半響,聽聞著已是遠去的鈴鐺聲,放棄了掙紮,躺在席上,靜候司命的到來。
曹操站在寨外,隔著營寨遠遠觀望發生的一切。
“疫病怎會如此嚴重?”曹操皺眉問道:“今怎不用草藥,而讓巫師入營?”
夏侯淵甚是心疼,說道:“啟稟丞相,患病兵卒愈發增多,今草藥已是不足。淵不得已之下方喚楚巫入營,僅為安撫人心而已。且醫師也有言,避瘟疫,香藥可以熏治之。”
入雲夢澤已有一個多月,曹軍士卒多患上瘟疫,且在軍中漸漸從開始傳播。初是數人,後是幾十人,又是幾百上千人。曹操初是不在意,後是愈發頭疼不已。
要不然曹操也不至於舍舟就步,讓數萬軍士行至沌丘紮營,居於土丘山林之間。儘管是駐紮有弊,但考慮到地方乾燥,可免於水澤泥潭,亦是選擇於沌丘紮營。
曹操負手背腰,心情沉重,說道:“洞庭湖水賊可恨,襲破我軍糧船。今船上草藥被有被燒,致使疫病害人,少有醫藥救治。及若四處蔓延,恐多傷軍士,以至於讓賊人得利。”
黃忠、王威扮成水賊,藏於洞庭湖中,專門襲擊江陵運往前線的糧船。無論是糧草,及治療瘟疫的草藥多有被劫掠,這讓曹操頗為惱火。
曆史上曹操在烏林、赤壁對峙,然今時深入金口,補給線拉長,後勤補給遭受打擊下,曹操大軍比曆史上更加艱難。
荀攸沉吟少許,說道:“丞相,不如分營治之。將患病之人居於一營,又讓非患病之士卒居於一寨,以免同居共處之下,穢氣傷人。先治輕病之後,後治重病之卒,節約草藥。”
對於傳染病的隔離,漢代之時便有。畢竟中醫雖不知什麼東西是病毒,但他們常以穢氣稱之。故而在他們的認知下,不能與穢氣之人同居,否則亦患瘟疫。
“可從中軍師之言。”曹操說道。
看完患病的將士,曹操心念沌營,問道:“江左兵馬可有中計有跨江進攻沌營?”
“有!”
程昱說道:“丞相,江左猛將甘寧趨兵來攻,被將軍朱蓋擊敗。若非賊寇於舟舸上射箭相救,敵寇必然大敗,連那甘寧都會被我軍擒獲。此戰我軍斬殺四百餘人,俘虜二百餘人,可為小勝也!”
“嗬嗬!”
曹操心情轉好,笑道:“霍峻小兒,初勝心驕。孤略施小計,便誘其上鉤,可謂是寡謀之徒。若於陸上作戰,操早將其擊敗,並擒獲於我帳下,今怎能肆意揚威逞凶。”
曹操對於霍峻的兩次書信侮辱,心中早已氣炸了。僅是礙於臉麵,沒有大發怒火。
今他借移軍紮寨之際,故意示弱誘敵,霍峻真就上當受騙了。這讓他心中好生出了口惡氣,舒坦了些許。
“來人,今將那戰報送於諸營,讓諸將知曉此次戰功,以壯我軍士氣。”曹操吩咐說道。
水師受阻戰敗,大軍深陷於泥澤之中,又被瘟疫折磨,軍士士氣已是低迷。今下將軍士移至山丘之所,免受泥澤之害,又取得小勝,足以讓將校重振士氣。
“諾!”
曹操捋著胡須,問道:“仲謀,我聽聞水師方向似有動作?”
“正是!”
孫權趁機進言,笑道:“程將軍,蔡將軍深思之下,以為或可行鐵索連舟之法。江水洶湧,舟舸顛簸,若能將大船相排,用鐵索、麻繩首尾相連,齊頭並進,舟舸順江而下,兵勢洶洶,或能與敵船相較一二。”
演義上,鐵索由龐統獻連環計,且演繹的頗具興趣性。然在曆史上,非是龐統所獻,而是由曹操自己折騰而出。
“那敵船用巨石砸船,又當如何是好?”曹操沉吟問道:“彼時砸中船,左右舟舸豈不自我受限?”
孫權用手比畫說道:“解除繩索即可,又順勢以鉤拒鉤船作戰,時左右連船可互相登船相助,可以接舷勝之。此法雖不能破敵巨石砸船,但亦能讓我軍水師顯威。”
“哦?”
曹操捋著胡須,問道:“然若敵船也以連船對我,我軍以何禦之?”
“則可以火燒之,我軍居江水之上,時又有西北風相助,可破敵船也!”孫權解釋說道。
話音剛落,斥候急報說道:“啟稟丞相,江東將領甘寧、俞韶兩部舟舸被江左水師追殺,今小舟抵寨請求歸降丞相。”
“甘寧、俞韶率船歸降?”
孫權大喜過望,說道:“俞韶實為我本家孫韶,其乃孫河侄子,兵略達人。我與其聯絡多時,或可為我軍之用。”
雙喜臨門,曹操先是愣了愣,繼而狂喜,說道:“速派水師出戰迎接,且隨孤往去水寨瞧瞧。”
“諾!”
行走間,曹操臉色喜悅,已是暢想說道:“若連舟之法可用,則可讓全水師舟舸用之,以敗霍峻水師。然若甘寧、俞韶可用,又可得其車船,石杆二法,則江左可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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