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政治婚姻,素無感情,妻子又不好看。劉琦極少寵幸袁氏,時常冷落於她,常常與相貌出眾的歌姬鬼混。
且劉琦也嫌棄袁氏容貌,也不讓帳下官吏拜見袁氏。霍峻為劉琦效力多年,袁氏也僅見過一次,那還是在江左。
如此種種,讓袁氏的心理逐漸扭曲。今時劉琦患病在榻,若不趁機除掉這些歌姬,她又怎會甘心。
嘴唇發青的劉琦被侍從挪到屋內,爐火取暖,讓劉琦的身體漸漸有了溫度。這時杜度也背著醫囊入屋,為劉琦把脈診斷病情。
把著脈,杜度捋著胡須,眉毛微皺。
“使君怎麼樣?”袁氏問道。
杜度沉吟少許,說道:“使君腎氣虧損嚴重,我曾為調理身體。然使君於戒色之中,又行酒色之事。導致身體極度虛弱,今濕身遇寒,陰寒入體,又受地動驚嚇,非同小可。”
聞言,袁氏攥著巾帕,緊張說道:“那使君可有藥石醫治?”
“有!”
杜度點了點頭,說道:“我為使君下幾服藥,需長期調理。然千萬不能讓使君動怒,亦不可讓使君靠近女色。否則怕是我師在世,亦是難以自愈。”
“好!”
袁氏欣喜地點了點頭。
劉琦昏迷許久,慢慢蘇醒過來。臉色滾燙,頭昏腦漲,不知身在何方。
“咳咳!”
劉琦咳嗽幾聲,嘴角乾裂,低聲喚道:“水!”
侍女急忙為劉琦奉上溫水,欣喜喊道:“使君醒了”
少頃間,袁氏帶著兒子劉溥匆忙走入屋內。
“夫君!”袁氏欣喜喊道。
劉琦點了點頭,疼痛的喉嚨,讓他無法說話。
“夫人,湯藥在此!”侍女將一碗熱騰騰的湯藥端給袁氏。
袁氏接過湯藥,用湯勺盛起藥湯,送到劉琦的口中,溫柔說道:“杜醫師言,夫君當服藥近月。切莫不可動氣,亦不可近女色。”
劉琦點著頭,口抿湯藥。有了湯藥潤喉,劉琦的喉嚨沒那麼痛,頭腦微微清醒了些許。
湯藥喝了過半時,劉琦開口問道:“諸妾何在?”
袁氏的臉色微變,勉強說道:“夫君患病有妻即可,何需喚妾?”
劉琦咳嗽幾聲,說道:“夫人為州夫人,豈能行服侍之事。妾是為卑賤,當行服侍之事。”
袁氏臉色已是不好看起來,說道:“諸妾甚是擔憂夫君,然我恐夫君近女色,又敗壞身體,便讓她們回屋呆了。等夫君病體好轉,再見諸妾也是不遲。”
劉琦默然半響,扭頭看向劉溥,問道:“讓人去喚為父妾室。”
劉溥欲從父命出屋,卻被袁氏那眼神嚇住,不敢亂動。
袁氏勉強笑道:“莫非妾服侍不好?”
劉琦歎了口氣,說道:“夫人且把漪兒喚來,其他諸妾則可不必來。”
聽到苗漪名字,劉溥麵露緊張之色,扭頭看向母親袁氏。
袁氏將湯勺放入湯藥,歎息說道:“那賤婢害夫君患病,夫君怎還記得她?”
劉琦靠著枕頭,咳嗽說道:“我見她能歡喜。地動之中,是她救我。”
袁氏心中已生怒火,詢問道:“那妾呢?”
劉琦歎了口氣,含糊說道:“夫人是我正室。”
袁氏見劉琦很死性不改,心中升起報複之念,冷聲說道:“那個賤婢魅惑君上,害君上於危險當中,已被我下令處死了!”
“啊!”
聞言,劉琦陷入震驚中,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喊道:“快把漪兒喊來!”
袁氏憤怒地將藥碗重重地放到案幾,湯藥飛濺衣裙,甩袖起身,說道:“不僅是那賤婢,昨夜陪你廝混的幾名賤婢全死了。你若想找她們,去陰間去找吧!”
“漪兒!”
劉琦心中大痛,嘶啞著喉嚨喊道。
“妒婦!”
念著苗漪的那可人的臉龐,劉琦大怒喊了聲。
袁氏見劉琦這般,心中不禁生出快感,冷笑說道:“你那漪兒,昨夜被我命人拔舌而死,慘死於棍杖之下。”
“母親!”
劉溥見劉琦臉色難看,攔住袁氏,著急說道:“杜醫師叮囑過,不可讓父親生氣。”
“噗!”
話音未落,卻見劉琦在氣急攻心之下,猛地吐了口鮮血,繼而整個人昏倒在榻上。
“父親!”
“使君!”
古代不如現代,身體虛弱,受寒發高燒,劉琦本身就處在危險當中。今是又讓袁氏氣上這一遭,劉琦的身體徹底是垮了。且諸妾室的身死,讓劉琦心中甚是陰鬱。
而劉琦患病的消息,也傳遍了漢壽城,治下文吏王粲、潘浚、殷觀三人為代表入見劉琦。
再次蘇醒後的劉琦臉色憔悴,臉上帶著一股暮沉之氣,咳嗽愈發的嚴重。
“使君!”
王粲、潘浚走近榻側,王粲詢問道:“不知使君身體如何?”
劉琦嘶啞著嗓子,說道:“身體尚可,荊州事務有勞你等操持。”
王粲心有擔心,詢問道:“恕粲大膽,今使君病重,若有萬一之事,可否立長公子為嗣?”
劉琦雖有二子,但劉琦自認為年輕,故而也未明前嗣子人選。今時突發疾病,首要之事自然是明確繼承人。
在荊楚之中,最有繼承權之人,便是劉琦的嫡長子劉溥。
劉琦咳嗽幾聲,問道:“你等有何見解?”
“我等聽使君安排!”王粲、潘浚說道。
劉琦抿了抿嘴,說道:“今戰亂之時,溥兒膽小怯弱,孤怕不能成事。”
王粲遲疑少許,試探問道:“或立二公子?”
劉琦搖了搖頭,說道:“二子雖是聰慧,但僅有六歲,如何能夠治政。且其又非正室所出,怕不服者眾多。”
王粲、與潘浚對視一眼,雙方都能感覺到局勢的棘手性質。
王粲斟酌幾許,說道:“不如喚外郡郡守入漢壽述職,若使君身體好轉,僅是述職。若使君身體,也可察外郡太守之意。
劉琦微眨眼睛,露出思索之色,說道:“可從仲宣之意。”
“我累了!”
說著,劉琦輕擺了擺手,呼吸急促,說道:“嗣子人選,容孤思量些許。”
“諾!”
王粲、潘浚、殷觀三人趨步出府,皆是搖頭歎息。
潘浚望了眼州府,擔憂說道:“以使君之神色,怕是……”
彆駕殷觀歎了口氣,說道:“使君正值壯年,實乃建功之際,怎會如此?”
王粲捋著胡須,皺眉說道:“使君疾病能痊尚可,若不能痊愈,粲擔心荊州嗣子之事。”
三人沉默下來,劉琦得益於劉表的政治遺產,方能如此輕鬆坐穩荊州牧。但劉琦的兩個兒子一個年紀小,一個怯弱無能。且不言文官服不服,那些將領必是驕縱,必不輕服劉琦後人。
說話間,得見醫師杜度背著醫囊而出,潘浚上前詢問。
行禮示好,潘浚問道:“使君身體如何?能否痊愈?”
杜度搖頭歎氣,說道:“使君腎氣不足,遭地動驚嚇,寒氣入體,得風寒體虛之症。然因後宅之事,大動肝火,使君心中陰鬱,淫邪遂侵入臟器。”
“今時之症,恕度醫術不精,恐是難以根治。在下僅能為使君下針灸,多服幾貼藥,且看使君能否自己緩過來!”
“有勞杜醫師!”
“不敢!”
杜度遲疑少許,拱手說道:“使君今下之症,度不好多說言語。然打算越充分越好,以免措手不及。”
杜度雖初次為諸侯看病,但他作為荊州人,也知道劉琦的重要性。今下不敢多說,也不敢少說。
“多謝杜醫師!”
“不敢!”
(本章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