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三年,九月。
陸遜令魏延、王平二人襲奪武都、陰平二郡。
聞言,馬超勃然大怒,點齊漢羌三萬步騎南下,欲奪回隴南二郡。魏延以三千之眾,固守下祿,據馬超於城下。
陸遜遂率兵馬三萬出陽平關,趕赴武都,迎戰馬超。
馬超連日不克,加之得聞陸遜率兵至,不敢急攻下祿,遂轉戰陸遜。
馬超為了速敗陸遜,連日出營邀戰。而陸遜則是閉營不戰,與趙昂對弈下棋。
隴右軍營寨,薑冏軍營。
大帳中,卻見一名十八男郎持握竹簡,習讀經史。其唇紅齒白,眉眼秀美,身材高挑,英氣逼人。如有外人見之,必為之讚歎其相貌出眾。
此男郎非他人,正是天水薑伯約!
馬超入隴以來,為了贏得隴右士人之心,征辟大量隴人為官。薑維年有十八、九歲,正值及冠之齡,因其父薑冏之故,特被征辟為議郎。
今馬超率軍南征,薑維則是隨其父薑冏南征,在馬超帳下效力。
當然話雖說是效力,但今下的薑維未有選擇的餘地,畢竟其家族在隴右,父親薑冏在馬超帳下效力。
“大丈夫當像馬伏波,尋覓明主,轉戰天下。豈能耕耘田畝,白首讀經乎?”
薑維讀至馬援舍棄隗囂,投奔光武帝劉秀的內容,則就興奮異常,起身而踱步。
薑維雖是年輕,但他卻不看好割據隴右的馬超。在他眼中馬超背棄君上,無情寡義,毫無底線可言。
除了無情寡義外,隴右的實力非常弱,且外部環境也說不上那麼樂觀。今陸遜攻略隴右兩郡,則就是最好的例子。
薑維讀著史書時,其父薑冏走入帳中。薑冏臉上掛著無奈之色,且暗藏著些許的憤懣。
“父親,情況如何?”薑維收起竹簡,問道。
薑冏搖了搖頭,說道:“陸遜閉營不戰,大王多有暴躁。”
說著,薑冏坐到交椅上,喝著杯中水,說道:“隴右地廣而民稀,若戰事持久,我軍糧草必然不濟。且今下河西、關中虎視眈眈,如知隴右空虛,二地恐會趁機向隴右用兵。”
薑維湊到薑冏身側,笑道:“關西之中,魏強而漢次,隴右再次之。兩弱相爭,必被強魏所得利。陸遜為漢國大將,非是無謀之人,此事這般淺薄,他豈能不知!”
薑冏微微皺眉,看向自己的麒麟子,問道:“伯約之意是?”
薑維沉吟少許,說道:“如維所料不差,陸遜必有謀劃,其斷不會坐視隴右被魏人複奪。”
“這般嗎?”
薑冏摸著胡子,心中已是認可薑維的說法。
“伯約今日之語,不可輕易外說。若是說錯了,大王怕會因此而治罪!”薑冏叮囑說道。
薑維將竹簡放到案上,說道:“父親,大王非英明之主,其最多不過是為隗囂之輩。薑氏若以他為主,今後必被兵戈所害。以維之見,父親當另尋出路,或投魏,或投漢。不可將大王奉為英主待之。”
薑冏沉默良久,馬超非英明之主,他豈能不認可。僅是他的家族在隴右,除了替馬超做事外,還能為誰效力呢?
當然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年紀輕輕的兒子,竟然有這般見識?
思索間,薑冏笑著問道:“如以伯約之見,我薑氏出路在何方?”
薑維沉吟少許,笑道:“魏占據中國,地廣而國強。雖數敗南漢,但勢力猶在。如有明君賢臣,未必不能統一天下;漢承兩漢之後,占據大江上下,有山水之險。其主英而臣賢,故北伐多有取勝。”
“今投魏,亦或投漢,需出訪二國,仔細觀察,方能明英主所在何方。”
今年少的薑維,可非曆史上深受漢恩的大將。當下投魏,或是投漢,在他眼中非常需要值得深思觀察。
“我兒長矣!”
薑冏大感欣慰,說道:“我薑氏之盛,需觀我兒。”
薑維向薑冏拱手,說道:“父親,今後如要奉命出使漢魏,務必帶上維。”
“好!”
隴右軍中,不僅是薑維看出陸遜的用意,成公英亦是看出了陸遜的用意,並告訴了馬超。
但馬超知道又能如何,今下他已是騎虎難下,坐視陸遜侵占疆土,他不能不出兵作戰。
若不出兵作戰,手下必欺他軟弱,他的威望必然大降;但出兵作戰,馬超麵對陸遜的堅守不戰,卻是束手無策,毫無破敵之策。
兩軍對峙十餘日間,關中的曹真得知陸、馬相爭,大喜不已。上疏曹丕,請求關中與涼州一齊發兵,西征隴右。
一時間,關中兵馬聚集,河西胡兵將下。馬超收到兵報,心中多有不安。
就在馬超欲率兵回師之際,陸遜則派出李恢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