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國欣欣向榮,走上正軌的時候,《從零開始做國王》係列的視頻也在一期期發布,在某些有心人的操作下,熱度不斷升級,甚至讓人產生一種無處不在的錯覺。
社交網絡非常神奇,沒有人能徹底避開它——除非他跟現代社會徹底割裂。
而《從零開始做國王》這個係列在這個夏天引爆全場,有序且規範的熱搜,看上去像是自來水的引導,自發為這個視頻係列做宣傳的視頻、、條漫就好似雨後春筍般,在短時間內遍布了整個社交網絡。
這種病毒式的營銷早已有過先例,但在特調局手裡,依舊玩出了新花樣,完美的完成了任務。
但網民不會知道這些,他們隻會突然發現《從零開始做國王》係列的存在,然後被安利、被好奇心吸引、閒著沒事點進這一係列的視頻,為視頻熱度做出貢獻。
熱度不斷增加導致的最直觀的結果,是王國內的NPC不斷增多,以及王國領地的擴張。
當然,在特調局那邊,最直觀的結果,是合作進一步深入,他們所獲取的科技圖譜數量逐漸增多。
邵明:“我們有個問題。”
電腦桌麵上蹦出了個簡單的問號。
“你似乎是有指向性的在提供技術圖譜?”
在和“國王陛下”的每次對話前,特調局為對話所作的準備足以讓人感到驚訝。
光最後彙總到邵明手上對話方案的備選就有數個——以便在溝通過程中,讓邵明能根據“國王陛下”的反應選擇不同的應對方案。
“你是指,我所提供的全都是跟遊戲艙有關的技術內容這一點?”
邵明頷首:“是的,我們想知道原因。”
對方沒有迂回,直截了當道:“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邵明更換了對話方案,也選擇了直截了當的對話風格:“所以,你想讓我們來生產全息遊戲艙?”
“對我們來說,這是雙贏。”
邵明身體微微前傾,詢問道:“你介意我說的更直接點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文字不急不緩的浮現:“你們想知道我有什麼底氣,敢把生產遊戲艙這個關鍵環節交給你們。”
“沒錯,你應該清楚,全息遊戲是一個嶄新的領域,國家不會隨便涉足,也不會輕易允許它運行。”而如果生產遊戲艙的環節在他們手裡,那意味著他們掌握了主動權。
畢竟,全息遊戲跟一般的遊戲不同,它需要遊戲艙才能運行,這等於他們握住了對方的命脈,而這恰恰是對方親手交予他們的。
“我們合作的很順利。”邵明謹慎的選擇用詞:“我不希望到時候發生一些我們雙方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我們之前的承諾依舊有效,隻要你想,特調局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文字沒有發生變化,似乎陷入了思考。
邵明繼續道:“而你的這個選擇已經為我們透露了足夠多的信息。”
文字發生了改變:“比如說?”
“比如說,你並不具有製造遊戲艙的能力。”
邵明的緊張被掩飾的很好,就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中一般,平靜的將文件上的推測用篤定的語氣說出口:“根據你提供的文檔來看,遊戲艙的零件製造需要極高標準的設備,甚至有相當大的一部分無法在民用設備中被製造,換句話說,如果遊戲艙真的能被流水化生產,也隻有國家能做到。”
“所以,你之所以在合作中如此大方,不僅是為了表達友善,也是因為,你需要我們來完成遊戲艙的製造。”
“非常精彩的推斷。”
對方沒有反駁,也就是說他默認了這些猜測。
邵明稍稍鬆了口氣,又更緊張了起來,那現在他們就隻有一個問題了。
是什麼讓他有底氣覺得特調局一定會按照他的步伐走下去?是什麼讓他覺得在隻有國家才能製作遊戲艙的前提下,國家依舊會如他所願?
“所以,這是正確的猜測?”
“是的。”
他甚至還毫不猶豫的承認了!
邵明繼續問道:“那你的底氣是什麼?”
“我覺得這不會影響我們的合作。”文字緩緩浮現:“你們對那些零件的研究速度讓我很滿意。”
“你們的分析建立在已知情報上,缺乏關鍵情報,很難得出正確答案。”
“為了避免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我需要先提醒你們一點。”
“遊戲艙是為我手上的全息遊戲準備的,除了它之外,我不建議你們對遊戲艙進行任何嘗試性的遊戲接入。”
邵明沒理解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文字繼續浮現,解開了他的疑惑。
“我注意到你們似乎有這個想法,所以為了避免發生意外,當然,為了表達我的友好,我慎重的警告你們,它是一款‘特定’的遊戲艙,不與任何‘自稱’是全息遊戲的遊戲兼容。”
邵明不知道上層有這個想法——但特調局本身就是一個無比龐大的機構,他不知曉某些安排也非常正常。
他大概能猜到對方是怎麼發現的——在數次通過電腦發起的談話中,他們沒有找到對方留下的任何蹤跡,毫無疑問,網絡在他麵前,沒有任何**。
“所以,這是你的底氣?”邵明猜測道:“一款為你的遊戲量身定做的遊戲艙?”
但這也不意味著他們就一定要配合對方吧?他們可以研究這些圖譜、文檔,但不意味著他們必須將全息遊戲推向全國——在全息遊戲尚未發展成熟的現在。
“對話該結束了,”對方始終掌握著主動權,再一次從他麵前消失了:“下次見。”
電腦桌麵的文字停止了變化。
邵明默數了三百下,伸手關閉電腦,隨著電腦的關閉,連接著外部的網絡也徹底斷絕。
邵明離開了這間密封的房間,在這個狹小且密封的房間之外,是一個無比熱鬨的大會議室。
沒有電腦,沒有網絡,沒有手機,甚至沒有任何足以稱得上高科技產品的會議室裡,人們用最原始的方式信息,進行對話。
站在會議桌前的男人高聲說著什麼,而不讚同他意見的人同樣在高聲說著什麼。
邵明的出現沒在這場熱鬨的會議上掀起任何波瀾,他平靜且悄無聲息的融入了其中。
“顯而易見,他有恃無恐。”
“那麼原因呢?”
“他所擁有的天賦難道不足以成為他最大的底氣?他能克服科研壁壘,研製出全息遊戲艙的圖紙,是出於他對全息遊戲的特殊喜好。那如果他將視線轉移到其他領域呢?
我相信,那甚至能引發下一次工業革命。”
“把底氣放在我們對他的天賦的重視上,不符合他的性格,一個謹慎到這種地步的人,絕對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我更傾向於他有足以讓我們沿著他的計劃走下去的底牌,而那張底牌一定是我們無法拒絕的東西。”
“我們現在的爭論毫無意義,在他沒出現前,也沒有人相信全息遊戲的時代已經到來了,現在,我們也不可能猜到對方還有什麼底牌,還不如先走一步看一步……”
“他都知道不要將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我們卻反過來把主動權交回給對方?你在開玩笑?”
“說的好像我們什麼時候拿到過主動權一樣,彆忘了,從頭到尾,我們可都在被他牽著走。”
“話題跑偏了,主動權在誰手裡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把控事態不走向失控。”
在無比熱鬨的爭論現場,有人輕聲問了個問題。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
“既然對方因為無法製造遊戲艙而選擇把製造遊戲艙的技術交給我們,那麼……他是怎麼進入遊戲裡,?”
現場忽而陷入了沉默,半晌後才有人不太確定的開口:“或許他隻是無法流水化製造遊戲艙?他既然有成熟的技術,那應該是已經製造成功了吧?”
“不可能,我看過那幾個零件的製造工藝和要求了,民用企業絕對無法達到製造標準。”
“事實上,我懷疑就算是國家,也無法流水化製造遊戲艙。因為就目前來看,製造工藝的不成熟導致成本大幅度上升,再加上部分零件的精度要求,導致製造周期漫長,就算它能製造出來,最多也隻能成為無比昂貴的玩具。”
*
他們的疑惑也是何星文的疑惑,但所幸他有能給予答案的對象,所以他直接問出了口。
“他們為什麼要幫我們製造遊戲艙?”
“不是幫我們。”係統糾正他的用詞:“是為了他們自己。”
“我相信到時候,他們會用儘一切辦法,來製造足夠多的遊戲艙。”
何星文揚眉:“所以,你又一次向我隱瞞了關鍵?”
係統陷入了短暫的停頓。
幾秒後,他再度開口:“剛才我排查到了一個錯誤數據。在我的智能化等級提升之後,我有跟您提到過某件事嗎?”
錯誤數據?
何星文皺眉:“某件事?”
“顯然,我的某個程序出了錯,它不希望我跟你解釋這件事。”係統一板一眼道:“您還記得那個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嗎?”
“不想讓你解釋這件事?哪件事?”
何星文對他的這個“程序出錯”更感興趣:“作為一個智能生命,你還會出現這種簡單的錯誤?”
“一般情況下,我不會出現這種簡單的錯誤的。”係統也對此感到疑惑:“但它確實出現了。”
“而這個錯誤的出現,隻是為了不讓你告訴我某件事?”
“它讓我以為我已經跟您談過這件事了,但事實上,並沒有。”
何星文陷入了思考:“那看來我們也無法找到你為什麼會出現錯誤的原因了?”
係統對此有不同的看法:“事實上,我所獲得的的信息量已經足夠我得出答案。”
“您似乎從沒有問過我,我為什麼選擇了您。”
何星文確實沒有問過,因為他從沒有好奇過這一點。
他停頓了兩秒,順著他的話問道:“為什麼?”
“因為您是特殊的。”
何星文揚眉:“我是超人?”
“不,我的意思是,因為您對我來說,是特殊的。在一切開始之前,我就選擇了您。”
係統一板一眼道:“但這也是不正常的,我的運算程序沒有為我指定過契約者,這不是出於程序的運算,而是我主動選擇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