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樹人作為一個十分強大,且幾近不死的種族而言,漫長的壽命沒有給他們帶來應有的閱曆,他們的思維邏輯仍更傾向於植物,而非智慧生物。
“我有點擔心他們會做什麼超出預料的事情。”另一個德魯伊道:“比如說,去王國找那位野蠻人國王做些什麼。”
跟樹人相比,極端派德魯伊都能算得上時代的弄潮兒了。
樹人的沉睡周期十分漫長,他們上一次大規模蘇醒的時候還是在黑暗時代。
在世界瀕臨崩潰的時候,樹人們喚醒了整個無儘之森——然後帶著它們跑到了沒有崩潰的區域,避免了無儘之森的毀滅。
大規模的樹人蘇醒是一件既危險又難以控製的事情。
因為一個樹人可能隻是能被定義為強大,但所有樹人?
他們能讓整個無儘之森真正意義上的活過來。
諾曼金方才那句話“樹人蘇醒的太多了”,就是一切問題的根源。
樹人與世隔絕又長期沉眠,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變化一無所知。
極端派德魯伊不是在為那位國王的生命安全擔憂,他們擔憂的是樹人占據主導權之後,讓情況脫離控製。
諾曼金深吸了口氣,再次從森林的回饋中聽到了那些玩家的叫嚷聲,這口氣算是徹底咽不下去了。
諾曼金輕易被惡魔的“好辦法”釣上了鉤:“我們去找林肯……”他憤怒道:“我們可不會怕了他們。”
極端派德魯伊傾巢而出,朝著林肯他們所在的地方走去。
在森林這個環境中,妄圖隱瞞自己的行蹤是非常愚蠢的事情,大地知道你走過的每一步路,而它們知道,就等於德魯伊知道。
幾乎是諾曼金他們一動,林肯他們立刻就知道了對方的行蹤。
“諾曼金被激怒了。”德魯伊道:“他總是這樣,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克製。”
“極端派要是知道克製,那就不是極端派了。”另一個德魯伊扭頭看向林肯:“那個惡魔說的沒錯,王國已經彰顯了他們的仁慈,當然,也給出了他們的威脅,我們不能再跟極端派妥協了,王國可不會給我們留後路。”
其他德魯伊讚同他的說法:“激怒王國不是一個好主意,而且諾曼金他們確實……”他思考了下措辭:“太過分了。”
“他們一邊叫嚷著保護自然,一邊卻又拒絕滅絕生物在無儘之森複活,隻不過是跟王國達成一些友好合作而已,就能讓那些滅絕的動植物重新複活,這難道不是一個優渥的條件嗎?”
“他們拒絕的太快了,就像是把無儘之森當成了他們的東西一樣。”德魯伊道:“當然,我不說無儘之森是誰的東西,隻是我們妥協的太久了,以至於極端派覺得現在他們說了算。”
林肯歎了口氣:“誰說了算這不重要……”他想起了那位國王好似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嘟囔了一聲:“那位國王想做的事情可不會失敗。”
“準備一下吧,諾曼金這次是來真的了。”
雖然這麼說,但沒有德魯伊對即將到來的戰鬥產生什麼波動,死亡是生態鏈中的一環,德魯伊對此接受良好。
隻是對諾曼金免不了有些抱怨:“說真的,他那個脾氣就不能改改嗎?連玩家都能輕易利用這一點達成目的……”
“惡魔在背後搞鬼。”對於這一點,林肯還是能肯定的:“玩家可不會這麼了解德魯伊。”
“惡魔……”德魯伊們紛紛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甚至沒有繼續討論下去。
思考惡魔為什麼這麼做毫無意義,因為正常人根本跟不上惡魔的腦回路。
林肯拍了拍其他德魯伊的肩膀:“父神與我們同在。”
德魯伊齊聲道:“父神與我們同在。”
伴隨著他們的這句話,周圍方植被像是活過來了般,揚起藤蔓,探出葉子,迅速做好了一場戰鬥的準備。
但有個一個小插曲,打斷了他們。
“你們談完了?”聲音從他們身後傳出。
他們身後原本平平無奇的樹木上長出了一張粗糙的人臉,嘴巴閉合間傳出特殊的聲音。
“我等了有一會了。”對方道。
德魯伊們反應過來:“樹人?”
對方自我介紹:“因茨,我沉睡了數萬年,你們應該不認識我……”
確實,德魯伊不是長生種,對於短生種來說,他們的壽命已經算得上漫長,但對於真正的長生種來說,他們也不過是眨眼就會消逝的存在。
林肯對對方的出現有些驚訝:“我記得沉睡的樹人一直是諾曼金他們在照料?”
因茨慢吞吞道:“我有事找你。”
林肯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你整理一份王國複蘇的滅絕動植物清單?”因茨道:“給我。”
“你要這個乾什麼?”林肯沒有拒絕——他也沒有拒絕的必要,他伸手從個人空間裡掏出一份記錄檔案,遞給眼前的大樹。
樹木枝丫晃動,將那疊檔案夾在了枝丫中。
對方抱怨道:“為什麼要用紙?太脆了,很容易壞掉。”
但方便……林肯沒把這句話說出口,岔開話題,再問了一遍:“你要這個乾什麼?”
“哦,我們打算去王國看一下。”林肯眼前的大樹接二連三的晃動,將那疊檔案從林肯眼前傳遞到它該去的地方。
因茨不在這裡,林肯眼前這個大樹,隻是對方臨時喚醒的一棵普通的樹木而已。
對樹人而言,整片森林都是他們的一部分。
“什麼?!”林肯下意識的站直身體:“你們打算去王國?多少樹人?”
他身前的樹木搖晃了下,通知林肯:“諾曼金他們來了。”
“林肯——”諾曼金站在藤蔓上席卷而至,身後跟著一群德魯伊,伴隨著各種植物,顯然他們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但眼前的場景,讓迅速延伸的藤蔓停下動作,諾曼金站在藤蔓上看向長著五官的樹木。
“樹人?”
因茨跟他打了聲招呼:“諾曼金,你們等一下。”
滿懷戰意而來的極端派德魯伊們果然等了一下——不等也不行,樹人是德魯伊的導師,這意味著他們之間存在著懸殊的實力差距。
德魯伊驅使植物,但對樹人來說,植物就是他們的一部分。
因茨繼續跟林肯對話:“大部分樹人吧,有些樹人懶得動,就沒打算去,再說他們還得看著你們呢。”樹人開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玩笑:“總不能讓你們全死光了吧。”
“這個……”林肯示意諾曼金說些什麼:“要不你們等我們打完再去?”
諾曼金反應迅速:“去哪?去王國?等我們打完吧,”他非常篤定的道:“很快就能結束了,不會耽誤你們多少時間的。”
“你們打你們的,我們去看看王國的滅絕動植物。”因茨滿不在乎道:“這是兩碼事。”
不,這完全是一碼事。
林肯咳嗽了一聲:“王國也不一定歡迎你們。”
因茨對這個詞感到陌生:“歡迎?”
“王國的領地拒絕了我們,”林肯將之前的遭遇告知樹人:“那片土地上的自然沒有向我們敞開。”
因茨:“真讓人驚訝,父神又做了什麼嗎?”
諾曼金忙提醒他:“父神已經隕落了。”
“哦,我差點忘了,祂已經隕落了……”因茨的情緒低落了下來,也不跟他們討論這個了:“你們可以打了。”
留下這句話後,這顆樹木上的五官漸漸消失,恢複成原本的模樣。
林肯跟諾曼金對視了一眼,都是憂心忡忡的模樣。
林肯:“你能阻止他們嗎?”
諾曼金:“你覺得有人能阻止他們?”
那確實不太可能,林肯得到答案,再度跟諾曼金對視了一眼:“那我們繼續?”
諾曼金朝遠方仍在吵吵鬨鬨的邊境線看了一眼:“就讓他們這麼過去?”確定王國不會因為反應過大而直接開戰?
“那可是幾百個樹人,”林肯沒領會他話裡的潛台詞:“不管我們做什麼,都無濟於事。”
諾曼金的表情飄忽了下:“其實,也不隻有幾百個。”
林肯下意識的提高音量:“什麼?!”
諾曼金跟著提高音量:“我有什麼辦法,樹人一個個醒了過來,我還能讓他們重新睡回去不成?”
“所以,到底是多少個樹人?”
“差不多全……”諾曼金有些底氣不足:“醒了。”
林肯深吸了口氣,這個數量的樹人,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能影響的範圍,而他們的爭論顯然也毫無意義,因為德魯伊跟樹人,說話算數的,始終是樹人。
“我跟國王聯係一下,你等著。”林肯點了點諾曼金,頗有放學後彆走的小霸王氣勢。
諾曼金站在藤蔓上,還催促對方:“那你快點啊,樹人走的可不慢。”
赤青劃過天空,停頓在林肯肩膀上,林肯手中迅速長出一片葉子,葉子上浮現出字跡——就像是在生長的時候就有了這些字跡般,碩大的葉子被塞進了赤青的鳥喙中。
赤青騰空而去,在林肯焦急的催促下,隻留給了這片天空一道閃過的痕跡,眨眼間消失。
該傳給國王的話已經傳出,後續的事態就不屬於德魯伊能插手的部分了。
林肯懶得再跟諾曼金廢話,他腳下的藤蔓驀然抽枝,停在了諾曼金麵前:“來,戰。”
“趕緊的,”諾曼金也十分迫切:“指不定樹人會在王國鬨出什麼來呢。”
在極端派跟中立派終於正式開打的時候,熱鬨且喧嘩的邊境旁,玩家們迎來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玩家:“臥槽,無儘之森長腳了?”
密密麻麻的樹木伸著懶腰從無儘之森中走出,好似無窮無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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