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瀨猛地一收手, 白流石被鎖鏈狠狠拉扯撞到了金色欄杆上。
時瀨的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她聲音低柔,有一種奇妙的韻律:“鑰匙呢?快點把鑰匙給我吧,白老師。”
鎖鏈還在慢慢收緊, 白流石漸漸感覺到呼吸苦難, 有一種幾乎要窒息的感覺,他扯了扯嘴角, 斷斷續續地說:“你果然、不是、普通人類……”
時瀨慢慢湊近白流石,隔著欄杆殷切地看著他:“白老師,不想死的話,就把鑰匙給我,好嗎?”
白流石卻突然笑了起來。
時瀨的臉立即冷了下來:“你笑什麼?”
白流石邊咳邊笑:“怎麼辦呢?這樣的你, 我也非常喜歡啊……”
“看來我更不能放你出來了……”白流石似乎忘記了疼痛, 看向時瀨的眼神中有著隱約的癲狂。
時瀨歪了歪頭, 雙眼中沒有任何情緒:“那你就去死吧。”
她的身體一動不動,右臂翻轉了一下,纏繞在白流石脖頸處的鎖鏈突然消失,白流石頓時跌坐在地,正當他大口喘氣時, 一隻巨大的黑色獸爪裹挾著勁風撲麵而來,白流石一驚, 立刻躲開, 但是臉頰還是被鋒利的指甲劃傷, 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太可惜了。”時瀨低聲道。
白流石驚懼地抬頭, 隻見時瀨正慢慢收回右手。準確地說,那已經不能稱之為“手”了,應該說是“爪”更為貼切。
黑色的右爪極為細長,指尖上沾染著點點鮮紅的血跡。
“你究竟是什麼怪物?”白流石怔怔地盯著時瀨的右手,輕聲問道。
時瀨沒有回答他,而是將右手虛虛地環在鳥籠的欄杆上,輕輕一笑:“白老師,我出去,或者你進來,選一個吧。”
她的手上已經沾上了白流石的血,隻要將它塗抹在鳥籠上,白流石就會被鳥籠自動捕獲。
白流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那驚險的一擊。
他的金絲雀,看起來溫順無害,惹人憐愛,沒想到撕掉偽裝的外皮下卻是隻真正的怪物……
——這是何等奇妙的組合啊!白流石恨不得現在就將眼前的場景畫下來,他癡癡地盯著籠中的少女,隻覺自己對時瀨的愛意又加深了幾分。
“造物主真是太神奇了……”白流石發自肺腑地感歎一句,接著深情地看向時瀨,“我不會放你出來的。實在要選的話,我情願進去和你待在一起,這樣我也心滿意足了。”
這個殺千刀的神經病!
變態的腦回路果然不同於常人,時瀨已經懶得去揣摩白流石的意圖了。她現在唯一確定的是,必須要拿到鑰匙,就算白流石願意和她一起關在籠子裡,她也不願意。
腦海中的聲音還在瘋狂叫囂著殺了他,然而卻被時瀨的理智壓了下去。
不能殺他。殺了白流石,她就永遠逃不出這個鳥籠了。
時瀨微微一笑:“白老師,如果你也進來的話,沒有人在外麵提供吃喝,我們倆就得一起死在這個籠子裡了。我或許還可以撐得久一點,畢竟我不需要進食,你可以嗎?”
白流石“唔”一聲,他摸了摸下巴:“這可就有些麻煩了啊……”
“所以說,讓我出去吧,”時瀨壓低聲音,“隻要你不再囚禁我,你就還是我敬愛的白老師。”
白流石搖了搖頭,隔著欄杆輕輕撫摸時瀨的腦袋:“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白流石這次意外的固執,無論時瀨說什麼都動搖不了他的想法。時瀨看著右手指尖還未乾涸的鮮血,全身的血液似乎又躁動了起來。
“……那就如你所願。”時瀨低語一聲,突然將右手覆上欄杆,白流石的血液被塗抹在金色鳥籠上,瞬間爆發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她隻看到白流石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下一秒便消失不見了。
***
白流石睜開雙眼,看到自己正躺在鳥籠裡,而本該待在鳥籠內的時瀨,此時正隔著金色欄杆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白流石猛地坐起身,一把抓住欄杆:“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出去了?”
時瀨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震驚的白流石,輕輕敲了敲欄杆:“我也正想問您呢白老師,你在買籠子前沒有讓賣家講清楚使用說明嗎?”
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時瀨在將白流石的血塗抹到了鳥籠上之後,本以為結果會是白流石和她兩個人都被囚禁在鳥籠中,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在那一瞬間,她和白流石幾乎同時失去了意識,等到她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已經身處籠外,而白流石則被關進了籠子裡。
沒想到在她絕望之際,她和白流石的位置竟然顛倒了過來。
白流石變成了“金絲雀”,而她搖身一變,成為了金絲雀的飼主。
時瀨搞不清楚這個鳥籠是如何運作的,但是目前來看這個鳥籠似乎隻能關一個人,多出來就會被踢出去。
白流石臉色不對:“什麼使用說明?他隻告訴我在鳥籠上塗上想要囚禁之人的血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