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石掉落在地麵的瞬間一道白光閃過,耀眼的光芒在這個昏暗的教堂裡實在太過刺眼, 幾人幾乎不約而同地閉上眼睛。
等到光芒消逝後, 時瀨立即睜開眼睛,看到昏迷的白流石已經變回正常大小, 正側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黑白相間的大理石分布得如同國際象棋的棋盤一樣錯落有致,白流石就像棋盤上一顆小小的棋子。
林奈抬起一隻腳輕輕踢了白流石一下:“喂, 不要睡啦, 快起來!”
她的聲音又甜又軟, 仿佛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即使是在用凶狠的語氣說話,聽起來也像是在撒嬌一樣。
雙眼緊閉的白流石毫無動靜。
林奈苦惱地看向一旁的蒂諾:“怎麼辦?他不醒啊?”
蒂諾陰森森地笑了一下:“這還不簡單?直接殺了他。”
蒂諾話音剛落,時瀨就敏銳地發現白流石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
原來你早就醒了嗎!
時瀨不禁有些佩服白流石, 在那種程度的顛簸搖晃下居然還能忍住不吐, 不愧是變態, 忍耐度都非比常人。
蒂諾冷笑一聲, 上前一步狠狠一腳踩在白流石的腰部,然後慢慢彎下、身, 鋒利的刀尖直直地對準白流石的左眼。
“是先挖眼睛, 還是先削鼻子呢?”
他說的輕飄飄的, 仿佛在問白流石晚餐吃什麼, 白流石卻猛地睜開雙眼,在看清逼近自己的刀尖時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買家的嗎?”白流石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蒂諾舉著軍刀在白流石的臉上慢悠悠地轉了一圈:“我想怎麼對待就怎麼對待, 全看我的心情。”
時瀨在後麵看得一陣緊張。要殺就快點下手啊, 磨蹭什麼呢!彆再讓白流石把她右眼的事情給說出來!
林奈伸出一根手指, 慢慢推開蒂諾的刀刃。她俏皮地笑了笑:“蒂諾,彆在這裡殺人,會吵醒他的。”
蒂諾涼涼地瞥了她一眼,慢騰騰地收起軍刀,退後一步。
時瀨疑惑地看了看他倆。
林奈已經提到兩次那個“他”了,“他”到底是誰?
白流石見蒂諾退後,終於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他伸手拍了拍被蒂諾踩過的地方,一臉風輕雲淡地抬起頭。
“時瀨?”白流石第一眼便看到站在蒂諾身後的時瀨,立即驚喜地向前兩步想要去拉時瀨的手。
“你在看哪裡?”蒂諾微微一動擋在了時瀨的前麵,似笑非笑,眼神譏誚。
白流石一臉陰沉:“她是我的助手。”
蒂諾:“哦?那現在不是了。”
白流石聞言,立刻陰狠地看向蒂諾:“你什麼意思?你要搶走我的助手嗎?”
蒂諾輕蔑地看了白流石一眼:“還用搶嗎?把你關進鳥籠的不就是她嗎?”
白流石頓時惱羞成怒,激動地抬手想要一把扯住蒂諾的衣領,卻被林奈一把握住。
林奈抱住白流石的胳膊,身體軟軟地貼著他。她踮起腳尖,湊近白流石的耳邊輕聲道:“不要激怒他,你會死的。”
美色當前,白流石卻不為所動。他冷靜下來,低下頭對林奈溫柔地笑了笑:“請你離我遠一點,我對你這樣的女人沒有興趣。”
明明看起來是那麼溫文爾雅的人,說出來的話卻意外的惡毒。
林奈嬌媚的臉瞬間冷下來,蒂諾在一旁惡劣地笑出聲。
“哈哈哈哈居然被一個蠢貨拒絕了,真丟臉啊!”
時瀨默默地向白流石投去敬佩的目光。他一個隻會畫畫寫字的弱雞居然敢對怪物這樣說話,膽子是真大啊!
林奈惡狠狠地瞪了蒂諾一眼,便一把甩開白流石的胳膊,嫌惡地說道:“我對你這樣的男人也沒有興趣。”
白流石不再理會她,冷冷地問:“顧先生在哪?我要見他。”問的是林奈和蒂諾,眼睛卻是直直地看向時瀨,眼神中滿滿都是毫不掩飾的渴求。
林奈和蒂諾對視一眼。蒂諾聳了聳肩,林奈便不情願地扭頭對白流石說:“既然你堅持要見他,就跟我來吧。”
說完,林奈不等白流石回複便轉過身走向教堂裡側的大門。白流石看了時瀨一眼,留下一句“等我帶你回去”便抬腿跟上,二人很快消失在黑暗深處。
時瀨忍不住開口說出心裡的疑惑:“既然一開始就打算回收鳥籠,為什麼那個顧先生還願意見白流石呢?”
難道他還要對白流石回以誠摯的道歉……?
蒂諾發出一聲嗤笑:“哼,他可不會浪費任何一個實驗品。”
時瀨默默揣度他這句話。實驗品?那個顧先生要拿白流石做什麼實驗嗎?
有什麼信息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剛要細究就被蒂諾開口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