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然有一百個辦法讓她們察覺不到他,他身邊就有一條走廊,直接通向傭人房、水房,他過去水房躲一會兒是完全沒有關係的,但是他卻不想這麼做。
他不僅沒躲,還故意向外麵走了幾步,讓自己“暴露”在謝衣衣的視野之下。
謝衣衣怒罵了謝斐然好幾句,見秋蘭珊沒什麼反應,不由有些悻悻然,然後一抬頭,正好看到了謝斐然,登時就有了發泄渠道,她厲聲喝道:“你躲在那裡鬼鬼祟祟的乾什麼?!”
“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蘭蘭這麼難受,你都不知道幫她,你吃著秋家的喝著秋家的,一點報恩之心都沒有,現在還躲在那裡偷偷摸摸的不知道想要乾什麼壞事,你是不是對蘭蘭懷有怨恨之心,故意在趙小少爺麵前說蘭蘭不好,挑撥蘭蘭和趙小少爺的感情?!”
“我沒有……”謝斐然弱聲弱氣地說道,他舉了舉水杯,水杯裡麵有大半杯水,“……我就是去倒個水。”
說著,謝斐然看了秋蘭珊一眼,那一雙濃黑的瞳孔中有著淡淡的霧氣,寫滿了委屈、難過、不知所措,像一隻被獵人瞄準的小鹿,隻能瑟瑟發抖。
秋蘭珊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就要被這盛世美顏征服了。
——啊啊啊一個男孩子長那麼好看乾什麼!
“你不是什麼?”秋蘭珊強行壓下自己心底的躁動,學著謝衣衣的樣子冷笑道,“你就是個白眼狼!你就是挑撥我和葉哥哥的感情!”
為了怕感情不夠激烈,秋蘭珊找到了記憶裡原主常用的話,學著原主的語氣喝道:“我們秋家養你,還不如養條狗!”
但是這句話真的太傷人了,謝斐然又太可憐了,秋蘭珊根本不敢看謝斐然的眼睛,隻能越過謝斐然,看向他身邊的那些花卉盆栽。
為什麼不看他?
嘴上說的那麼狠,怎麼連看他都不敢?
你說的這些話,都是出自你的真心嗎?還是你在掩飾什麼?或者是你不敢麵對什麼?
謝斐然定定地看著秋蘭珊,濃黑的眼眸裡滿是難過,就像被傷透了心一樣,那種難過慢慢變了調,成了麻木,行屍走肉一般。
秋蘭珊不經意間看到謝斐然的眼神,手指不由一顫,她實在是演不下去了,不由拽了拽謝衣衣的衣袖,道:“衣衣,我們走,不要和這種白眼狼浪費口舌!”
秋蘭珊彆過頭,不敢看謝斐然那心如死灰的模樣。
但是謝衣衣可不想放過謝斐然,她冷笑一聲,咄咄逼人道,“客廳裡又不是沒有水,你去那裡倒水乾什麼?還不是做賊心虛!”
實際上不是,是一次趙白葉不理秋蘭珊的時候,秋蘭珊在謝衣衣的“幫助”下,遷怒於謝斐然,認為謝斐然不配喝客廳的水,讓他滾去傭人水房喝水,以此來“決定”謝斐然的身份。
謝衣衣當然知道這件事,這件事可是她主使的,但是她就是享受這種磋磨作踐謝斐然的快/感,男孩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她踩在腳底下?還不是被她日日磋磨反抗不得?!
這種滋味,實在是太爽快了。
“秋家養育你這麼多年,給你吃給你穿,對你沒有半分不好,你理應回報秋家,但是你怎麼做的呢?!你明明知道蘭蘭的心思,卻不肯幫她!”
“你就是在記恨蘭蘭!”
謝衣衣眼眸裡閃爍著幾分快/感,氣勢更凶。
謝斐然眼眸中的麻木更重,他直直地看著秋蘭珊,唇角動了動,最後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仿佛認命了一般,周身是濃重的悲色。
秋蘭珊就看了謝斐然一眼,就那一眼,讓她幾乎想不顧一切地把謝斐然抱進懷裡,好好安慰一下。
忍住——忍住——
——人設不能崩!人設不能崩啊!
秋蘭珊隻覺得自己在人設崩壞的邊緣反複橫跳,她垂下眼瞼,握緊拳頭,堅決告訴自己要抵製美色的誘/惑。
就在秋蘭珊垂頭的那一瞬間,謝斐然臉上的表情陡然一變,他唇角微彎,眼眸裡滿是不屑,還有幾分居高臨下的傲慢,他的唇角微微張開,無聲道:“蠢貨。”
——!!!
那一瞬間,謝衣衣隻感覺自己都要炸了。
那種穩居上風、滿是快感的時候,被自己以為壓的頭都不敢抬的廢物的嘲諷和傲慢,就是一股催化劑,幾乎催化了謝衣衣心裡所有的惡意。
——就是這個雜/種,就是這個廢物,他根本不該出生,他該死!
“你竟敢——!”謝衣衣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揚手就要給他一個巴掌!
秋蘭珊抬頭正好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地站起來,“住手”的“住”字都卡在嗓子眼裡了,就聽到一個嚴肅又隱含惱怒的聲音響起,“住手!”
謝衣衣身體一僵,她抬頭望去,隻看秋老夫人站在樓梯口,冷漠又嚴厲地看著她。
她下意識地看向謝斐然,隻見謝斐然眼眸裡閃過嘲諷,那抹嘲諷仿佛是故意給她看的一樣,又在下一秒飛快消失,他的頭也垂下來,背脊卻十分挺拔,讓人覺得他受儘了委屈,卻飽含風骨。
——中計了!
謝衣衣死死地咬住下唇。
但是此時的謝斐然,腦海中隻回蕩著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秋蘭珊猛地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似乎是驚訝又似乎是焦急,那紅潤的唇/瓣張開,是“zhu”的口型。
她要說什麼?
她要說住手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