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尚且沒有發覺白齊的到來,她的聲音愈發慌亂和莫名了。
她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一時沒有察覺。等到她發現的時候,戚安已經不在彆墅內了,眼下戚安回來,她便迫不及待地將這件事和戚安說了。
“小少爺,真的不是我動的手腳。您是知道我的,我是個很正常的人,就算我真的要偷東西也絕對不可能去偷那麼一個爛鍋啊!”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傭人神情微變,臉上也浮現了一些驚恐,“對對對,這偷鍋賊絕對不是個正常人,他心理可能有某種問題。”
“說不定還是個變態,是個戀鍋癖!”傭人的語氣越來越篤定,眼睛裡的驚恐之色也越來越濃,她手忙腳亂地拿出了手機試圖撥號,“不行,我得趕緊報警,實在是太危險了,要是真的被這種變態盯上了可怎麼辦?”
監守自盜·真偷鍋賊的變態白齊臉徹底黑了下來。
當注意到傭人當真將數字撥出去後,他用微沉著的聲音道,“夠了。”
他聲音極冷,身上有著常人沒有的威壓和氣勢。一股涼意在瞬間便沿著傭人的背脊蔓延了上來,她的手下意識地一抖,手機便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大少爺,世事險惡,有些事不得不防啊。”傭人在看到白齊後微怔了片刻,是過了一會兒後,她才用顫顫巍巍的聲音繼續道,“我們村子裡之前就有一個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男的,平日裡正正常常的,誰都沒有想到他會偷人姑娘的內衣。後來被人揪出來後,還……”
傭人還沒說完,人模狗樣的白齊便已經用冷淡至極的聲音打斷了她,“我說夠了!”
他的聲音裡帶出來了常居高位才能擁有的命令語氣,傭人不敢再言,但神情間卻展露著幾分不滿和對於白齊‘不聽老人言’的無奈。
傭人的神情自是被白齊收入了眼底,白齊的臉更黑了一些,他咬牙切齒地道,“說不定這隻是一個誤會,那人其實是很出色的一個人。”
但下一秒,白齊便發現傭人如同聽到了某種滑稽之言般流露出些許駭然之色,就連戚安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帶出來了一些疑惑。
有苦說不出的偷鍋賊白齊,“……”
“這件事不要再提了,不就是丟了一個鍋嗎,再買一個就是了。”白齊調整著情緒,試圖趕緊將這個話題轉移走。
傭人又一次張了張嘴,但白齊卻再度打斷了她,“你手機沒事吧,要是有事的話,我讓人給你重買一個。”
傭人的心思終於不在這裡了,她那端彎身檢查著自己摔在地上的手機,白齊這般也準備說他來這裡的正事了。
白齊略顯矜持地看向了戚安,狀似隨口提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安安,張叔似乎想你了,而且還擅作主張地將你的房間收拾好了,要不你今天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少年現在是不是高興壞了!
是不是準備過來抱他,準備用那軟軟糯糯的聲音甜甜地喊他哥哥了!
剛剛抿下去的嘴角刷得揚了起來,白齊輕咳了一下,勉強崩住了自己的表情。
但很快,白齊便怔住了。
“還是不用了。”
戚安搖了搖頭,白齊這樣的舉動委實有些莫名其妙。但隻要將這件事和白齊讓他參加那檔綜藝的事聯係在一起,便由順理成章了。
無非是想借著他的手打壓林寒罷了。
不過戚安還是不想回白家,這會讓他受到一定程度的限製。
自然,戚安依照著原主的性子隨便找了一個一看就是客套的理由,“會給你們添麻煩的。至於張叔,等到了一個合適的時間,我會過去見他的。”
戚安拒絕了他。
白齊上揚的嘴角猛地落了下去,心裡生出的那些歡悅的泡泡也全都被人用針給殘忍地紮破了。
白齊心裡瞬間有些不舒服起來,他的腦海裡回響著戚安的那句會給他們添麻煩的話。
他想到了戚安那日為他熬了醒酒湯,卻在準備喂他喝的時候退回去的場景。
是了,少年一向會克製著自己的情感。
被傭人欺壓了不願意說,那般想要親近他卻不敢表露出來,明明不知默默做了多少事卻一言不發。
少年的情感竟是內斂到這般地步!
如果不是他機緣巧合地看到了戚安的本質,在聽到戚安這般冷淡和果決地拒絕他後,他一定會認為戚安是在敷衍他。
但實際上,少年的內心肯定早就一片驚濤駭浪了。
白齊深吸了一口氣,抿著自己的嘴。
是他的錯。
是他沒有早日發現這一切,是他讓戚安不願意再相信他的。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還是先把戚安拐回本家,然後再慢慢卸掉對方的心牆。
可是,要怎麼——
“安安,你不能再留到這裡了!那偷鍋賊現在正虎視眈眈,我思來想去,覺得他確實可能是個變態,說不定還是搶劫犯殺人犯什麼的。”白齊神情一凝,麵上一臉沉重,語氣格外嚴肅,“他既能偷到彆墅裡麵的鍋,便說明他能隨意進入這裡。這實在是太危險了,這次還隻是鍋,下次可就不知道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