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公子極其順手地接過空碗,然後又貼心地遞過來一塊帕子,濕濕的,涼涼的,“擦擦”
白拂擦完嘴,將帕子翻到另一麵,然後敷在臉上,直呼好涼快。
“剛才你們的話席南聽到了,已經去查了。”斐公子坐到白拂對麵後說道。
白拂哦了一聲,叮囑幾句後問起另外一件事,“還有幾日就要出發,你這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路上我們可以邊走邊玩。”
談起這場期待已久的出行,白拂興奮不已,拿出地圖與斐公子說起一路準備打卡的景點,以及雲旗給她科普的各地特色美食。
“好,都聽你的。”
斐公子嘴角噙著笑,認認真真聽白拂說了許久,等白拂說完了也沒有像往日那般先提出要回去,而是給她講順路還有哪些景點值得一去。
白拂聽到後來都困了,她打著哈欠轉頭看外麵天色,“你是不是該回去睡覺了?”
斐公子輕輕抿唇。
這是...在趕他?
在嫌他老,嫌他不解風情,不夠熱情之後,開始...趕他?
他視線落在白拂櫻桃小唇上。
而且,她似乎有些日子沒主動親吻他了,之前明明還告訴他這是戀人之間必不可少的交流感情方式。
“怎麼了?”
白拂不知道男朋友今日怎麼動不動就沉默著看她,很是不解,她摸了摸臉,“我臉上有花嗎?”
斐公子沉默了好一會兒,見白拂絲毫沒有領會他的意思,無奈地搖搖頭,起身。
“早些歇著吧。”
白拂起身送斐公子,“要不是你突然跑過來勾引我說話,我早就歇著了。”
斐公子:“......”
白拂是真的困了,但是斐公子陪她聊了這麼久,小思不在帶來的空虛感瞬間被填滿,送走斐公子後她無念無想地倒床就睡。
另一頭的某人卻失眠了。
今日白拂的一番評價對他而言不可謂刺激不大。
他聽得出來白拂說那話時是帶了幾分真心的。
他也意識到自己在感情方麵有時候偏被動,這與他的生活環境,以及與生俱來的高傲性子有關,說實話,若不是白拂今日說出來,他壓根不會意識到這是個問題。
聯想到白拂近日的冷淡,斐公子心裡突然有些慌慌的。
同一時間,同樣失眠的還有葉姑。
她心裡擔心兒子,這兩天一想到年幼的兒子在那種地方受苦就難受得輾轉反側,壓根睡不著。
估摸著其他人都睡了,她起身穿好衣服,開門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她心裡有許多疑惑,打算趁著夜色回去西廟村再嚇一嚇婆婆,看能不能問出點有用信息。
因為擔心被人瞧見,她不敢掌燈,隻能摸黑憑著記憶走。
前些日子連日暴雨,鄉間泥土路還有許多泥濘,葉姑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自己方向走著,路上摔了好幾跤,渾身沾滿泥土卻絲毫不在意。
在路過自家隔壁時,葉姑聽到院牆裡麵傳出古怪的窸窣聲,不由得腳步一頓,視線朝聲音放心望去。
可惜隔壁的院牆很高,她什麼都看不到。
“有什麼好怕的,你媳婦活著都鬥不過你,死了有啥好怕的。”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語氣帶著不屑。
接著是一陣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顯然,牆後麵是一男一女兩個人。
葉姑家隔壁住的是村裡有名的鄭鰥夫,年輕時死了媳婦兒一直沒有再娶,因為麵相憨厚,打到獵物經常會分一些給他們左鄰右舍,還樂於助人。
誰家有個累活臟活,喊他他絕不推遲,因此人緣一直還不錯。
但葉姑一直不太待見他,因為她有次意外撞破鄭鰥夫在一個寡婦家裡對人動手動腳,她知道這男人就是看著老實,其實是個不安分的。
牆那頭的聲音越來越不加掩飾,伴隨著女人嬌羞的聲音。
葉姑心裡臊得慌,心跳如擂鼓,卻因為剛才男人那句話遲遲沒抬腳。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男人越來越不節製,女人埋怨地開了口,“行了,我是讓你守著我,不是讓你這樣亂來。”
“你少裝了”
男人不滿地反駁,嘴裡含著什麼聲音含糊,“你不是也很享受?”
女人發出輕笑,聲音聽起來似乎並不年輕,“你白日才在彆人哪裡舒坦過了,晚上還不消停,彆把自己給累死了。”
女人剛才聲音有些變調,葉姑沒聽出來,隻覺得有些耳熟,當她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不是...她婆婆的聲音嗎?
她婆婆雖然生了兩個兒子,但用早逝公公留下來的薄產養活一家人沒太大問題,因此沒吃什麼苦,明明當婆婆的年紀,看著卻很年輕,容貌也不錯。
婆婆以往在家裡沒少在葉姑跟前說鄭鰥夫窮酸上不台麵的話,葉姑怎麼都想象不到,她婆婆怎麼會跟鄭鰥夫攪和到一起的。
葉姑心亂如麻,不敢再多留,慌裡慌張往自家跑,可她將家裡裡裡外外都找遍了,都沒看到她婆婆的身影。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她婆婆回來了,身後還跟著鄭鰥夫。
這下葉姑不敢再出來嚇人,隻能貓在柴房躲起來,等兩人都進了屋,她才瞧瞧摸出去在婆婆屋外偷聽了一會兒,確定兩人真的在整那事兒,才心情複雜地離開。
第二日一大早,葉姑便將此事告訴了白拂,白拂聽完沒多說什麼,轉頭對席南將事情講了。
“知道,昨日葉姑回去的時候席北察覺到了,一直跟著。”席南道,“他還查出來一些其它的事情,相信這個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白拂有些驚訝,“席北一直跟著?你主子讓他去的?”
察覺到席北有抵觸情緒後,白拂便有意無意避免讓這些暗衛做這種事,因此很意外席北會跟著。
席南點頭。
“主子說您最近很累,不想讓您被這些事情煩心。”
白拂輕笑一聲,“行,那你替我對席北說一聲多謝吧,這事畢竟是因我多管閒事而起。”
席南神色複雜地看白拂一眼。
心道她怎麼知道席北背後是這麼抱怨的?
忙完這事白拂乖乖在家等雲旗,雲旗提前讓人傳話回來說她今日回白麓鎮會直接來找她,有事要跟她商量。
“你一個大小姐風風光光出門去視察鋪子,怎麼回來搞得跟逃荒一樣?”白拂看著風塵仆仆而來的雲旗,很是意外。
雲旗一連喝了白拂三大碗冰飲子才緩過氣,一屁股坐到白拂一旁。
“彆提了,半路本想偷偷去趟邊境,結果被我爹派人跟抓回來了。”
“你想去找你未婚夫?”白拂挑眉問道。
雲旗忙著擦臉,沒回答,但答案不言而喻。
白拂不由得失笑,“明年不就要成親了,這就等不及了?”
“還不是你”
雲旗道,“你說明年春日邊境可能有戰事,我就給他寫信問能不能將婚事提前,接過不知怎的他沒回信,我就想著親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