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點點頭,看向沉默不語的李盼兒子,笑了笑,“終於決定一起離開了?”
葉姑明白白拂意思,苦笑一聲。
“早知今日,當初就該聽白小姐的帶衝兒走。”也就不會有後來那些糟心事。
兒子本是個溫柔和煦的孩子,這一番折騰下來變得沉默寡言,葉姑心裡不是滋味,但她沒有逼兒子,打算給兒子時間慢慢恢複。
她溫柔地拍拍兒子的腦袋,輕聲道:“不管走到哪裡你都是你爹的兒子,等你有出息了,你爹在天之靈一定會知道。”
葉姑兒子低著頭,聞言眸光閃了閃,隨即抿緊了唇。
他其實很想問他娘,他的爹到底是誰?
鄭地主告訴他,他就是老鄭家的種,為了證明所言非虛,那日還當著他的麵與他滴血認親了。
當看到他的血與鄭二老爺的血融到一起時,他心裡受到的打擊足矣讓他終身難忘。
那一瞬間,他覺得對不起小時候那般疼愛他的爹爹,有那麼一息,他心裡不由自主地怨恨娘親,怪娘親欺騙了爹爹。
哪怕娘親極可能是被迫的。
他很想知道真相,但他不敢問,也不能問。
總感覺問了他就會失去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他選擇沉默。
但那之後,他總感覺心裡有根刺,時時刻刻刺得他生疼,刺得他幾乎窒息。
“你叫什麼?”
一片沉默中,白拂突然開口問道。
葉姑兒子有些迷茫地抬起頭,看向白拂,眼神確認白拂是在問他後,麵露不解,不過還是答了:
“薑世衝”
“好名字,是誰給你取的?”
葉姑兒子沉默,葉姑以為兒子不知道,替兒子答了,“他爹爹親自取的,他爹爹那是在外地做工,特地找了那裡一個有名的先生取的。”
白拂轉頭看葉姑,想了想,問道:
“你知道鄭家滴血認親的事嗎?”
一旁的羅金氏一臉尷尬,心道小姐怎麼突然問這般為難人的問題,還是當著孩子的麵。
葉姑愣住了。
“滴血認親?”
她隻知道鄭家誤會衝兒是他們子嗣的事,也跟兒子解釋了這隻是一個誤會,讓兒子不要信,卻不知道還有滴血認親一事。
白拂笑了笑。
“不管你們知不知道這事,我隻想告訴你們滴血認親並不能確認血脈,有時候,陌生人之間血脈可能相融,親人之間血脈有可能不想融,若水裡動動手腳,原本不相容的血脈也能相融。”
這下葉姑聽明白了,她轉頭看向兒子,“你知道滴血認親的事?”
薑世衝緊抿唇角,點點頭。
葉姑閉了閉眼,沉默了一會兒才隱忍著開口:
“衝兒,你相信娘,你確實是薑家的孩子,鄭家那混蛋當時喝多了確實想強迫我,被我用棍子打暈了,什麼事都沒發生,他當時喝得爛醉,之後怕是什麼都記不得...你確實是你爹的兒子,至於為何和血液相容,我,我...”
葉姑求助地看向白拂,她也不知道白拂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聽到這個答案,結合剛才白拂的說法,原本半信半疑的薑世衝眼睛亮了起來,他目光炯炯看著白拂:
“白恩人方才所言當真?”
“不信你有機會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白拂淺笑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世人的血脈種類就那麼些,碰巧能相融並不是稀罕事。”
送走母子倆,白拂還坐在石桌前沒動,蘇寧崖從書房走出來,看著那邊葉姑母子相互攙扶著離開的背影,神情羨慕,不一會,不知想到什麼,他突然變了臉:
“如果滴血認親沒用,等我找到娘,娘卻不認我怎麼辦?”
白拂:“......你娘沒給你留個信物啥的?”
蘇寧崖都快哭了。
“有,可都被哥哥你給燒了!”
白拂:“......”
她到底要背鍋背到啥時候?!
“放心吧,這世上隻有不認得父母的孩子,哪有父母不認得孩子的。”白拂在蘇寧崖怨恨的目光中妥協了,“你這麼可愛,你娘看到你一定能認出來的。”
“真的嗎?”蘇寧崖目光清澈地看著白拂,“我娘真的能認出我來嗎?”
“能的能的,一定能的。”
就算認不得你這張臉,你這個姓氏也該記得。
這邊安撫好蘇寧崖白拂已經精疲力儘,晚飯也沒吃就讓羅金氏扶她回屋歇著,家有熊孩子,怕了怕了。
另一邊,小亮與小思在巴格阿庫護送下安全到了桃花塢。
看到隨處可見的紅綢與各種擺飾,小亮高興地向小思一邊走一邊介紹,他們原本打算先回了白拂當初住的那個小院子安頓,誰知沒走幾步就遇到等候已久的玉先生。
“玉先生!”
小亮高興地衝上去一把抱住玉先生。
玉先生被抱得一個踉蹌,笑著道:“看來小族長沒有騙人,真的長高長壯實了。”
說著他視線落在小思身上,神情微微驚訝,“這位就是小族長說的小仙女兒?真漂亮啊。”
好朋友被誇了,小亮與有榮焉,驕傲道:“還很聰明呢,她爹爹是世上最厲害的夫子,也是小白的心上人哦。”
這些事小亮在信裡有提過,玉先生已經知道,但他還是驚訝地附和了一番。
小思挺喜歡這個說話好聽的伯伯,眼睛彎彎上前禮貌打招呼,“玉先生也很厲害,小亮說你是桃花塢的大英雄,救了好多人呢。”
幾人熱鬨說笑著去找阿古麗,阿古麗正在與族人商量婚禮儀式,看到小亮她並沒有表現得很激動,隻淡淡一笑示意幾人稍等,然後轉頭繼續與人說話。
白拂提前跟小思說過小亮娘親是個麵冷心熱的人,因此小思並不覺得被冷落,打完招呼就要拉著小亮出去玩,“走走走,我們去看小白的蘋果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