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子哦一聲。
那地雖然名義上是學院的,但其實屬於州府管轄,原本是給撥給他做府邸,他沒建,就這麼閒置下來。
“改日你去和錢主管談談租種的事,應該問題不大。”秦夫子說道。
秦十三點點頭。
“好,不過暫時不急,怕是要等明年開春才需要。”
小四兒將剛點好火的小爐擺上桌,放上一個小鍋子,掀開鍋蓋,伴隨著滋啦聲,鍋子裡的香味飄散開來。
“秦夫子,這是麻辣香鍋,裡麵的菜和調料都是我家公子自己種的,可能有些辣,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正說著,下人來報說斐夫子和小思公子來了,秦十三和小四兒行了禮要出門,又被秦院長喊住。
“小思跟著我們也怪無聊的,你將他也帶去和孩子們熱鬨熱鬨吧。”
秦十三:“......”
爹你確定不是因為嫌孩子麻煩才讓我帶走?
秦十三最近才知道斐夫子有個七歲的兒子也在學院讀書,還和小亮是同窗,想了想便同意了。
聽說可以去小亮哥哥家吃飯,小思高興壞了,也不等他爹發話同意,便跟著秦十三樂顛樂顛出了門。
斐公子無奈搖搖頭。
上次不同意女兒吃小亮的飯,女兒跟他置氣許久,今日過節,就由著她去了。
目送一行人離開,斐公子笑著入坐,這才看到滿桌豐盛酒菜,不禁有些驚訝。
“老師準備如此豐盛,學生今日有口福了。”他笑道。
秦夫子迫不及待打開一瓶酒聞了聞,濃烈酒香比上次更純粹,忍不住陶醉地閉了閉眼。
“好酒,好酒!子宴定要好好嘗嘗,說起來這還是你班上學子家裡做的,你該嘗嘗。”
酒過三巡,兩個男人開始話多起來。
“子宴啊,為師至今不明白,你當年為何辭了祭酒一職,若你不走,如今必定前途無限啊。”
秦夫子不無感慨地道。
其實他想說的是,若如今陛下幕僚是子宴,陛下定是另一番模樣,至少...不會被攝政王壓製得動彈不得。
這話他不能說,斐公子卻聽懂了。
“老師不必為學生不平”
斐公子淺笑,“是學生無心朝政,隻想過閒雲野鶴的平淡日子。”
“可你以前不是這樣...是因為思兒母親嗎?”秦夫子淡淡問道。
斐公子搖頭。
“不是--”
“阿彌陀佛,老衲今日是不是來得正好?”伴隨著一聲佛號,一岩大師邁步進院。
兩人忙起身。
“一岩大師,這位是我得意門生,子宴。”秦夫子介紹道。
斐公子忙行禮,一岩大師亦合掌回禮,“子宴公子。”
那邊老仆擺好盤子,“老爺,菜已經熱好了,可以享用了。”
秦夫子忙招呼兩位客人入座。
“一岩大師,那日臨時有事,未能帶去好酒好菜,今日這些都是我兒好友準備的,您試試我是否有誇張其詞。”
“此酒可有名字?”
一岩大師隻淺嘗一口,便發現此酒的不尋常,細細回味一番後饒有興致地問道。
秦夫子被問住了。
每次酒都是兒子拿來,隻說是好友自己釀的,他不記得有沒有提過名字。
“是友人自己釀的,名字不曾問過。”
斐公子也品了一口,“果然好酒,是饒州本地特產嗎?”
“非也”
一岩大師接過話,“老衲我在饒州多年,不曾喝過此等烈酒。”
說著他又喝了一口,趁著辣勁兒,夾一筷子爆炒豬肉片放進嘴裡,眯起眼咀嚼後一疊聲稱好。
“妙,妙,果真妙。”
斐公子拿著酒杯把玩,“上次的桃花釀雖然也有幾分烈,但桃花香衝淡了酒的烈性,並不比祥瑞坊的酒更醉人,可今次這酒,比祥瑞坊還要濃烈得多,不似出自一人之手。”
“我亦是如此說”
秦夫子笑道,“但我兒說確實是出自一人之手,莫不是...我兒唬我?”
“酒好便好,何必在乎是否出自一人之手?”
一岩大師將桌上的菜食挨個品了品,露出滿意神色,“不知此妙人在何處?”
“說起來此妙人還和一岩大師有些緣分”秦夫子說,“數月前德天寺轉讓的山腳那片農薄田,便是那妙人所買。”
“還有這事兒?”
一岩大師若有所思地點頭,“看來日後可以常常喝到此等好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