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白拂表現得太坦蕩,男子臉上的憤恨緩了緩,神情怔怔。
“真不是你們說的?”
不過話雖這麼問,臉上卻仍是一副我不信你彆想忽悠我的表情。
白拂給他一個大白眼。
“我們已經回答了,就直說吧,我們要怎麼說你才會信?”
不耐煩的語氣讓男子好不容易滅下去的怒火又蹭蹭湧上來,但他此時也確實拿不出更多證據。
“你們最好彆被我查出什麼馬腳!”他氣洶洶說道。
說罷,轉身一躍,利落上馬後離去。
白拂嘖嘖兩聲。
“連背影都是憤怒,還好我有先見之明,沒有親自操作。”
小四兒:“......”
公子,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懲罰我!
是誰跟我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剛想討伐公子幾句,又聽公子在那感歎什麼可惜了好馬,這樣的人家如果給酬金應該不得少之類。
小四兒:“......要不公子你去要酬金?說不定他們大方送你一匹馬。”
一個爆栗敲上頭。
“你公子我像是那種挾恩求報的人嗎?”白拂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
郭六郎怒氣衝衝跑回郭家村,在村裡最大的那片宅子門口停了馬,立馬有小廝喊聲少爺迎上來。
郭六郎將馬鞭扔給小廝大步不停進了門。
“六郎回來了?”
進院子沒走兩步,一個親切女聲在一旁響起。
郭六郎用眼角餘光瞥了瞥,是自家偏心爹和如今已替代他早逝娘掌家的喻姨娘。
原來爹爹在,難怪今日這般熱情喊他。
郭六郎步子不停,仿佛沒聽見似的,大步穿過庭院,三兩步背影消失在月亮門後。
“這臭小子!”
被忽視了個徹底的郭大老爺氣得胡子一翹,“翅膀還沒硬,就不把爹放在眼裡了?”
喻姨娘眸中閃現一抹精光,很快被掩飾下,她伸手拉住正要發作的郭大老爺,細聲安撫。
“老爺,彆急,六郎才從北邊回來,想必還需要時間適應。”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郭大老爺更氣了。
“適應?你看他是想適應的樣子嗎?回來整日在外麵跑不著家,病了也不安生,還不知道今日跑出去又胡搞些什麼!”
“不會的老爺,六郎雖然性子頑劣,但不是那般胡搞的人。”喻姨娘說道。
“慈母多敗兒!”
郭大老爺猛地甩開喻姨娘的手。
不胡搞?
不胡搞怎麼會才回來幾天就被人傳是個斷袖?
他雖然不信兒子是個斷袖,但這話能傳出去,必然是因為他本身言行有虧,正是議親的節骨眼,這壞名聲傳出去還怎麼尋個好親事!
喻姨娘惹人憐愛地搖搖頭,仍舊輕聲細語寬慰:
“都怪我身子不好小時候沒能親自教導六郎,讓他在北邊外祖家長大,北邊苦寒野蠻,他外祖家又凋零自顧不暇,沒個人好好教導,才讓他養成不羈的性子,老爺若是信我,便將六郎交給我,假以時日,我定將他養得如七郎和九娘般。”
提起七郎九娘,郭老爺的臉色微微好轉。
這一對兒女都是喻姨娘所生,兒子知書達理,溫文爾雅,如今在白麓學院念書深得夫子看中,今年更是有望考個舉人回來給郭家爭光。
女兒雖然年紀尚小,卻也被調教得有名門大家閨秀之風,有郭家村小才女之稱。
這一切,除了他郭家財大氣粗用金銀鋪路,郭大老爺深深覺得,要歸功於喻姨娘多年來的精心照料。
不然他郭家這麼多小輩,為何偏偏就喻姨娘的一對子女最出眾?
這麼一想,郭老爺氣消了一大半。
“那就辛苦喻兒了,喻兒能將七郎九娘養得如此之好,假以時日,定能將那臭小子給掰正過來...那小子就是橫了點,其實性子不是個壞的,還有兩年就及冠了,親事你多費費心。”
十年前年戰亂,大業國人口凋零,那之後先帝頒布法令,除特殊情況,大業國女子十七,男子十八必須立即婚配。
不論平明百姓還是皇親國戚,違背者,家族連坐。
為了做表率,先帝甚至為朝臣子女親自指婚,以彰顯法律之嚴明。
因此子女及時婚配,是大業國所有父母不得不早早操心的大事,這次郭老爺將遠在北邊外祖家的郭六郎招回家,就是想一勞永逸解決他的親事。
喻姨娘垂下眸子,溫婉一笑。
“能得老爺如此誇讚,妾身定不竭餘力替六郎尋個好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