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虛又遲疑地說道。
郭家在郭家村還算不錯,但在富豪雲集的白麓鎮,頂多算個不入流商戶,哪怕他悉心培養出來的女兒有些才名,那也是小女兒圈子裡的事兒,不至於鬨這麼大陣仗。
見爹爹不信,郭九娘更惱了,漲紅了臉嚷嚷開來。
“單憑咱郭家是不至於鬨這麼大陣仗,但有黃家公子和德天閣的美談在前,咱郭家如今可是被人當墊腳石可勁兒地踩著呢!”
郭七郎屎戳子的事,本來沒多少人知道。
但郭老爺酒後亂說話,消息很快在外麵傳了開來,按理說即使如此,也不至於傳得人白麓鎮儘皆知,隔了這些時日,風聲也該過去了。
可郭九娘今日得知,風聲不僅沒有過去,反而因著黃家嫡孫中舉的事,越傳越玄乎。
小溪村,德天閣,舉人餐,每每提及此事,必定有人多嘴說一句“那郭家小子因為沒有吃舉人餐所以沒考中,還被蓋了屎戳子”
“又是德天閣!”
喻姨娘氣得咬牙,“老爺,德天閣之前想跟咱談合作,我讓管事給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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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定是他們暗中報複!”
郭六郎母親的嫁妝鋪子都是喻姨娘在管,德天閣來談合作的事,郭老爺聽喻姨娘念叨過,此刻聽喻姨娘這麼說,頓時氣急攻心:
“好他個德天閣,居然連我郭家也敢踩!”
郭老爺氣呼呼地走了。
喻姨娘一把將郭九娘從床上揪起來,厲聲道:
“你哭什麼哭!你哥哥本就心裡不舒坦,你這樣不是給他添堵嗎!”
哥哥哥哥,整日就知道偏心哥哥,十四歲的郭九娘哭得更凶了。
“哥哥在學院遇見的都是讀書人,讀書人說話哪裡有小娘子們刻薄!明明我最委屈,娘你就知道擔心哥哥!”
郭七郎走到學院門口,回頭看了一眼。
不遠處幾個學子立馬停下交頭接耳,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散去。
這些日子這樣的景象不少,郭七郎雖然已經習慣,卻仍忍不住窩火。
有相熟的學子告訴他,如今學院裡都傳開了,說他郭七郎是沒有吃德天閣免費送的舉人餐才會在考試時鬨肚子。
不然怎麼彆的學子都沒事,偏偏就他有事呢?
“當初你就該聽我的,管他什麼噱頭不噱頭的,領了便是了。”那學子也是替好友可惜,有些懊悔地說道。
郭七郎沒有接話。
自從黃家嫡孫領了德天閣的營養餐,學院裡的考生大多跟風去領了,有人是好奇,有人是正好肚子餓了,有人則是為了和黃秋陽找個共同話題說上幾句。
他卻自始至終沒去。
他為什麼不去領?
因為他從母親那裡得知德天閣曾經找過他們家談煤炭生意,但因為有些過節,被工坊那邊的管事毫不客氣拒絕了。
這事雖然彆人不知,但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不願意去湊這個熱鬨,也不屑去給德天閣捧場。
他郭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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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喜惡分明又驕傲的人。
被蓋屎戳子本就心情鬱結大病一場,好不容易調整好心態回到學院,事情居然被人傳成這個樣子
郭七郎閉了閉眼,勉強露出一絲笑意。
“我還年輕,不急於一時,下次再考便是,與德天閣沒有關係,莫要聽信那些傳言。”
不遠處的假山背麵,一個身形消瘦的學子坐在石頭上,背靠假山閉著眼睛默默朗誦。
聽到郭七郎的聲音,他沒有睜開眼,也沒有停止朗誦,就好像對外界一切動靜都毫無感知。
直到一個同伴過來將一本書從他手中抽走,他才睜開眼睛。
“田盱直,馬上要上課了,這本書我要用。”那同伴一臉不耐說道。
被喚作田盱直的學子啊了一聲,轉頭看周圍沒有一個學子,忙一臉歉意起身,“高盧兄,是我不好忘了時辰,上課遲到了,你快去吧。”
高盧沉沉嗯了一聲,拿著書轉身就走。
田盱直與高盧是一個學舍,但不是一個班。
兩人都是貧困生,這次秋闈田盱考中舉人,高盧卻落了榜,心中煩悶得很。
“都是舉人老爺了,還一副窮酸相。”
高盧小聲嘀咕一句,轉頭看田盱直嘴裡還在念念有詞,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都是特困生,但特困生也分等級。
他屬於那種家有餘糧偶有餘錢買書的特困生,而田盱直不僅沒錢買書,連吃喝住都要靠給夫子幫工賺取。
可以說田盱直是靠蹭他的書考上舉人的,可當他請他幫忙給家裡掛田時,田盱直毫不猶豫拒絕了。
還說了好一番大道理,勸誡他不要動這種歪心思。
豈有此理,真那般剛正不阿的話,乾脆連書都不要借啊!
下學後其它學子回家的回家,回學舍的回學舍,田盱直去雜物房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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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帚抹布開始打掃課室。
小思小亮為了今日下學後能直接去喂兔子,留在課室做功課,田盱直進來時兩人正在為一道題爭執不休。
爭執未果後兩人決定找個裁判評評理,田盱直雖然拿著掃帚,但他穿的白鹿學院學子服,小思眼睛一亮將他拉來評理。